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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苏清淼回到住处,把上个月收到的晚礼服和高跟鞋拿出来又试了一遍,脱下来挂好后,猛地扑上床,打了个滚,四仰八叉摊在床上想问题。
她是个外表刚烈直爽却充满的矫情心思的女生,在男女地位上一定要绝对平等,忍受不了一点不尊重,但要有一个比她厉害一万倍的人揪着她的后脖颈问她认不认输,她又很喜欢那种明明被压制着却知道对方不会真的伤害她的感觉。
在外无条件护短,回到家里跟她打情骂俏,这就是安全感,也是她理想中的幸福。
她觉得陆司南十分符合她对未来另一半的幻想。
要是陆司南也喜欢她就好了,那他一定舍不得伤害她,她就可以托付给他全部的信任,义无反顾地投入她所向往的爱情。
要是陆司南的背景没那么复杂就好了,这样她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顾虑。
可她现在在意的是,哪怕知道和他在一起会给自己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还是想尽力靠近他。
她无法自拔地陷了进去,顾不上考虑现实里纷杂的因素。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陆司南对她有没有一点与众不同呢?
他们初次见面他就毫不避讳地向她挑明了他们兄妹之间不和谐关系,这种事情不是可以随便对外人说的。
而且他还虚心地咨询了她一些意见,联系方式要到的也很轻松,临走的时候他还主动提出要给她买饮料。
还有他教她用茶具的时候忽略了旁人的存在,看起来并不享受被她伺候,倒像在鼓励她尝试探索新事物。
甚至就算她跟他传子虚乌有的绯闻他也不生气,反而纵容她用他未婚妻的身份给酒店拉赞助。
种种细节,都仅仅是巧合吗?
虽然知道这样属于自作多情,可她每多想一下就迷恋他一分,只要能跟他多说几句话就心满意足了。
半晌她忍不住发了条消息给他:【慈善晚宴是在22号还是23号,我有点记不清了。】
她知道是23号,她只是想找个理由跟他联络。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没有回应。
苏清淼盯着自己打过去的那行字,越看越尴尬,想撤回却撤回不了了。
连日期都记不住,他会不会觉得她笨了?
这么想着,她当即点开对话框,又欲盖弥彰地补了一句:【我记得是23号,但是想再确认一下。】
又是五分钟过去,陆司南还是没回复。
苏清淼看了眼时间。
七点十九,也该吃完饭了吧。
等等。
她好像忘了就是因为他今天去揪祝蓉西被她听到了她才从记忆的角落把他捞出来的,当时隔着听筒她都能感受到他旺盛的怒火。
是不是刚好撞他枪口上了?
苏清淼心如死灰地朝后一仰。
或许她的这种情绪跟陆司南没关系。
她可能就是单身了这么多年想恋爱了。
包包她能自己买,饭她能一个人吃,孤独她能忍,苦难她能扛,可遇上令她心动的异性,她依然会情不自禁地看一眼,想知道是不是她命中的人。
那么这个人不是陆司南也可以吗?
好像不行。
她快控制不住对陆司南的感情了。
她既希望这种感情是喜欢,因为她从来没有谈过一场持续心动的恋爱,又不希望这种感情是喜欢,因为对象是万众瞩目的陆司南。
纠结了半天,最后她还是把这种感情定义为了喜欢。
她想既然是真心实意的喜欢,起码要有个喜欢的样子吧,如果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不肯吃一点亏,毫不在意对方,并把对方想象的极端恶劣,那怎么配得到对方的回应和全心全意的呵护?
她也不想倒贴,也会因为求而不得恼羞成怒,可这就是喜欢的感觉啊。
苏清淼理清思绪,逐渐平静下来,放弃了去干别的事打发时间的念头,第一次这么耐心地等待对方的消息。
没多久,陆司南的头像旁出现了一个小红点。
他陆续发了好几条,每一条和前一条的时间差都不超过三十秒。
【我这边刚才有点事,没看手机,所以没有及时回复,是23号。】
【不用紧张,我明天让助理写一份具体流程发给你。】
【还紧张吗?】
苏清淼开心了。
她还以为他只会给她发第一条那句,没想到居然一连跟她说了这么多。
她兴奋地换了个姿势,靠着枕头,歪头斜躺着,唇角荡漾着扭曲的微笑:【不紧张了。】
她接着打了个“您”字,霎那间心念电转,删掉后忐忑地输入:【我有一个请求不知道能不能被满足。】
聊天框最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但她等了半分钟也没见陆司南重新打字。
她小心翼翼地接着说:【我们聊天的时候我可以不用敬称吗?我觉得有点别扭,但我又不想不礼貌。】
她本就因为实力差距觉得跟他之间有很强烈的距离感了,要是在称谓上还这样缩手缩脚,她真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和他相处。
这回陆司南没间隔多久:【可以的。你跟我说话的时候连称呼都没有,对这个您字倒是情有独钟。】
苏清淼怀疑这个“可以的”不是说她可以放弃敬称,而是说她很可以。
这样根本判断不出他的语气。
苏清淼深吸一口气,把心一横,硬着头皮问:【您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她打完这行字就把手机扔到一边,打了鸡血似的豁然起身,光着脚在床边的毯子上蹦跶了几下,紧张得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不敢看陆司南的回复。
然而这次不是“叮咚”一声,是来电提醒。
——他拨过来了。
苏清淼接通后便把食指的骨节塞进了嘴里,不安地啃着。
她不想在他面前露怯,但她正抑制不住地发抖。
陆司南在她的衬托下显得格外镇定,静静等着她开口,直到发现无尽的沉默更令人忸怩才主动打开话题:“如果非要给我一个称谓,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情况下,你打算怎么称呼我?”
苏清淼想了想说:“陆总?陆先生?陆老板?但觉得都不是很合适。”
陆司南问:“没想过叫陆司南?”
苏清淼有点犹豫:“直呼其名啊……”
“叫不出口?”
苏清淼抠抠脸:“对我来说有点难。”
“对别人为什么叫得出口?”
“我也不知道。”苏清淼生无可恋地叭眼睛一闭,“可能比较佩服您的事迹吧!”
陆司南在低笑。
这是她第一次听他笑,很苏很低沉,传到她心坎上,激起奇异的酥痒。
“你可以不用把我看得那么高,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苏清淼现在是他的头号迷妹:“您一点也不普通!”
说完她顿了顿,鼓起勇气叫了一声:“陆司南。”
陆司南沉沉应了一声。
—
到了七月二十三号这天,苏清淼专程腾出一天时间去外面做了spa,又斥巨资叫人设计了一个精致的发型。
陆司南说来接她,她提前一小时就在约定地点附近的商场候着了,距说好的时间还有一刻钟的时候下楼,到地方正好接到陆司南的电话,问她就位没有。
交涉一番,挂了线。
她不知道陆司南今天坐的哪辆车。
马路上川流不息,有飞驰而过的兰博基尼,也有平稳行驶的玛莎拉蒂,她翘首以盼,看到开得慢的车便上前几步,可每一辆让她挪步的车里坐着的都不是陆司南。
十分钟是极限,就在她准备给陆司南打过去的时候,他的电话来了。
不等她问,他率先开口:“没看见吗?我在你身后。”
苏清淼猛然转身,见到两对情侣,一个老头儿,一个老太太,还有三五成群的少男少女,左顾右盼,就是没见到他的人影。
她正要问他在哪,忽然看到右边的柳树下停着一辆闪着转向灯、低调朴素的宾利欧陆。
应该就是陆司南今天的座驾了。 烧不尽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