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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花纤楚一个人坐着一辆马车,马车外面,西城烈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马上面,他带了随身的十几个侍卫,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汴城外而去。
西城烈对外宣传,他要赶在王妃回西城之前,带她出去踏青。
对,冬去春来,现在虽说还有些寒冷,不过已然是三月了。
嫩芽冒出了地面,桃花含苞在枝头。
春,代表着希望。
已是到了汴城外,十里长亭外,种的都是桃花,有些桃花已然花开,她见着这些桃花,想着当年与白千云在桃花树下发生的事情,不免嘴角轻扬。
她下了马车,西城烈下了马,两人一同走着,他走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不靠近她,却也没有夸张地远离她。
西城烈的十几侍卫,皆是跟在他们身后十几米的地方,她突然看向他,嘴角含笑,他愣了一下,花纤楚竟然又对他笑了,在嫁给他的五年时间里面,这是她第二次对他笑,他不得不承认,花纤楚的笑很好看,很夺人心,尽管如此,他只要一想到她身上的那些痘子,他就依旧保持与她之间的距离。
“西城烈。”
她叫了他一声。
奇怪,真是奇怪,花纤楚不仅对他笑了,而且还主动叫他的名字,以往,只有她气急了,才会叫他的名字。
“嗯。”
“你这次来东黎,其实并不是为了陪我来探望我的父母,对吗?”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开门见山,既然她已经猜到了,他也不必瞒着她,他与花纤楚成亲五年,花纤楚对他貌不合神不合,但他却只在她面前将最真的自己表现了出来。
“是。”
“那你的事情做完了吗?”
“还差一件。”
还差一件,那件事情就是换了她这假公主,娶东黎真正的公主会西城,助他登上王位。可是越是临近这个时候,他便越是下不了这个决心,竟然还想就这么走了得了,至少这一次的东黎之行,他也并不是毫无收获的。
她依旧笑着,她的脸映着桃花,竟是比桃花更加娇媚。
“我帮你,如何?”
他也笑,“你可知我要做的事是什么事?”
她点头,“知道。”
他愣住,脸上的笑逐渐消失了,“你知道?”
“是。”她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多大变化,而且还很舒心的感觉,她继续说着,“我嫁给你五年了,在这五年的时间里,我感受到了人间极寒,花府,花大人,花夫人,他们原本是我最后的温暖,可你生生将我最后的温暖变成尖刺,刺入我的心。西城烈,我对这个人世间太失望了,失望到,想要死去。”
说完,她便朝着桃林深处跑着,西城烈一愣神,随后追了上去。
不知为何,他听见她这么说,心里有些疼。
他叫着她的名字,“花纤楚。”
她今日依旧穿着一身白衣,随着她的跑动,衣襟飞舞在这桃林之中,她好美,如同仙子一般,如同他第一次见她。
第一次见她,她在大殿之上翩然起舞,他是真的对她一见倾心,他想东黎的皇帝求了亲,东黎皇帝答应,他原本以为,既抱得美人归,又能与东黎皇族联姻,岂甚妙哉,但是不想,她却是一个临时被封的假公主。
那一刻,他是失望的,失望自己心中预想与真实情况相差太多。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知道了一件事情,他的新娘并不喜欢他,她喜欢另外一个男子,这件事情更是如同一根针扎在他的心中,让他无法释怀。
他西城烈贵为西城王子,从小到大,想要的任何东西,他都得到手了,唯独她,唯独她是他用尽手段,软的、硬的、强的、弱的,他将他所知道的方法全部用光了,也无法得到她的心,甚至无法得到她的人。
喜欢转换成愤怒、讨厌、折磨、孽待,他对她的感情畸形了。而他丝毫没有觉得这畸形的感情有任何不妥,甚至他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爱过花纤楚,是不是因爱生恨。
直到刚才,她对他笑,和他正常地交谈,仿佛五年前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他应该是喜欢她的吧!就算知道她心里喜欢着别的男人。
他原本以为,她只是说着玩,和他闹脾气,但是没想到,他竟然看见在她身后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他大喊一声,“花纤楚。”
然后脚下的步子加快,西城烈的侍卫听到情况不对,也快速赶来。
黑衣人举着手中的刀朝着花纤楚砍去,西城烈扔出手中的匕首,击打在刀刃上,这才使刀偏离了一些,没能砍到花纤楚。
她依旧在跑,似乎突然跳出来的黑衣人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他认得黑衣人的衣服,他们是幽冥组织的人,他再将她说过的话再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一个可怕的念头从他脑中浮现而出。
她,买凶杀自己。
他与幽冥组织打过交道,这个组织里面的正式成员都是不要命的,要么成功以后大富大贵,要么失败以后一命呜呼,一旦接到任务,便不死不休。
又有几个黑衣人串了出来,他心中一颤,她究竟买了多少人?
她一边跑,一边笑。
“西城烈,你在终于要摆脱我了,你终于要完成你的愿望了,开心吗?”
不开心,竟是一点都不开心。
他吼道:“你们不要伤害她,卖主给了你们多少银子,本王子付十倍的价钱。”
他的话,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也知道这样说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幽冥组织的交易一旦达成,没有回转的余地,要么是执行此次任务的幽冥组织的成员全部死亡,要么是被人买命的人死亡,否则任务是不可能结束。
而他想要阻止,只有出银子,再次请幽冥组织的人替他杀掉这次执行任务的人。但是,来不及,一切都来不及了。
几把大刀朝着花纤楚的身后砍去,他的侍卫还没有赶到,只有他一人,而且他手中并无兵器,如果他强行与他们打起来,他会有危险。
但是来不及想这么多,西城烈跃身而起,一脚踢在一个黑衣人的身上,再一拳打在另外一个黑衣人身上。
虽说他几乎同时击退了两名黑衣人,不过却还有一个黑衣人的刀一脚离花纤楚的后背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他大喊道:“花纤楚。”
从桃林之中,飞窜而出一抹黑色的身影将黑衣人一下子踢翻,她一手抓住花纤楚,一手拿着刀与黑衣人搏斗。
西城烈也是赤手空拳与再次出现的多名黑衣人打斗中,他喊到:“姑娘是谁?为何出手相救?”
左倾一边打斗,一边说道:“我乃将军府之人,奉夫人之命,暗中保护王妃。”
西城烈愣了一下,竟是白小玲派人来保护花纤楚?
他又喊到:“多谢。”
“不必言谢,夫人与王妃是多年的好友,而且夫人早就看出王妃不正常,所以才让我前来。”
就连白小玲就看出来的问题,他竟然直到她亲口告诉他,他才知道。
黑衣人已是越来越多,西城烈喊到:“你先带着王妃先走,本王子殿后。”
“好。”
左倾带着花纤楚朝着她们预定的那个方向跑去,西城烈的侍卫赶到,他们杀出重围以后,也朝着她们离开的方向来了。
悬崖上面,左倾对着西城烈说到:“王子,王妃很安全。”
西城烈提着刀,脸上也挂了彩,他的笑还没有来得及浮上脸,花纤楚对他惨烈一笑,“我说过,要成全你。”
说完,她转身跃起,朝着悬崖下挑了去,左倾惊恐之余,没能抓住她,西城烈飞身而起,却只抓住了她的衣服,她的那件白色的外衣飘起,然后又落了下去。
他趴在悬崖上,大喊她的名字,“花纤楚。”
看到她跳下去,他的心是抽痛的,但是他就算痛,他也做不到自己陪着她跳下去,这里太高了,悬崖下面,竟然还有浮云,落下去不可能生还。
左倾一脸震惊地看着西城烈与飘在空中的衣服,演技爆棚。
“王子,刚才王妃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管是什么意思,都不能让左倾知道,左倾是白小玲的人。
他起身,对着他的十几侍卫命令道:“传我命,发动汴城之内全部西城人士,寻找王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再者......”他眼中泛着狠光,“西城国无限期打压幽冥组织,永无止境。”
十几侍卫跪地齐声道:“是。”
左倾心想,在西城烈过来一刻钟的时间里,并没有幽冥组织的人追上来,这就说明幽冥组织这次出现的人已经全军覆没了,而这么短的时间内,西城烈没办法抓住幽冥的人,再问出他们的身份,只有将他们全部杀掉,这才可以完全脱身。
而他这么确定他们是幽冥组织的人,这就说明西城烈之前接触过幽冥组织,而且还对他们很了解。
而西城烈刚才的表情,不像是装的,难道在他心里,他其实是对花纤楚有情的?
西城烈吩咐完侍卫,他侧脸对左倾道:“姑娘,回去复命吧!”
她双手抱拳,“告辞。”
左倾离开了,她的任务已经完成,而接下来,就看白大少爷的了。
花纤楚在坠入浮云层之后,她就感觉拉开了那根绳子,身后的降落伞打开,她能明显感觉到下降的速度满了一些,并且速度越来越慢。悬崖下面,是一处湍流,而她需要避开这处湍流,她拉扯这绑在她身上的绳子,然后改变这方向。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坐降落伞,但是她并没有在害怕,她之前之所以向白千云学习,就是不想被困在深宅大院,想像一只鸟儿一样自由飞翔。
而她此时此刻,她感受到了那种自由,全身心地放松的自由。
这是白小玲给她的自由。
她看见下面,他穿着一袭白衣,神情紧张地看着她,她张开双臂,她来了,来了。
“纤楚。”
“白哥哥。”
他也张开手臂想要接住她,没想到后力太足,她将他压倒了。
降落伞将他们二人盖住,她在他上面,然后对准他的嘴唇,轻轻贴了上去,她很清楚地听到他们二人的心跳声,很清楚地看见他的脸红成天边的火烧云,很清楚地感受他的紧张与兴奋。因为他所有一切的表现,她都感同身受。
白千云,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觉得这一切都是梦,直到昨晚沈逐浪找到他,与他说了白小玲的全部计划以后,他依旧觉得这是假的,今天,她已经在他怀中,可他还是不太敢相信。
以前,他连牵她的手都太难,如今,她就在自己怀中,她正在与自己亲吻。
没一会儿,她的嘴唇离开了他的嘴唇,两人都是气喘吁吁。
白小玲对她说过,西城烈定是会下山来巡,他会要求手下死要见人活要见尸,他们要迅速离开这里。
花纤楚从他身上爬了起来,然后两人开始将降落伞收起来,他牵着她的手,往林子的深处走去,只要走过这片林子,外面就有他的马车等着。
这一段时间,他要将她藏起来,藏到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而他这段时间一直是对外称病,他也可以与她一起藏起来一段时间。
白千云嘴角带着笑,“纤楚,我终于等到你了。”
她脸色绯红,“白哥哥,我也是。”
他们,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一天。
他趴在墙头问她,“纤楚,你可愿意嫁给我?”
而她没有拒绝他,她半含娇羞地说道:“愿意。”
仿佛,她根本就没有进宫去找三公主倾诉,没有替三公主去跳那一场舞,没有被封为琼花公主,也没有嫁给西城烈。
花纤楚与白千羽出了林子,她坐在马车里面,他驾着马车,带着她去寻找那一处世外桃源。
将军府内,左倾回去复命,“夫人,事情成了。”
听到左倾的话,白小玲悬在半空之中的心才落了下来,这件事情尽管她们已经在心里演练了好多遍,但是事情没有成功之前,谁也不敢说万无一失,如今听到左倾这么说,她才得以放心。
“那便好,那便好。”
“夫人,还有一事。”
“说。”
“西城王子似乎认识幽冥的人。”
西城烈认识幽冥的人?
幽冥组织的人能在沈琮青的面前就给直接自尽了,那么西城烈知道他们是幽冥的人,绝不是因为他抓住了幽冥组织的人,然后逼问出来的,而是他自己看出来的。
而幽冥组织的人每次执行任务,都是穿着一身黑衣服,住露出一双眼睛,黑衣服也是极其平凡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西城烈认出他们的身份,只有从一个方面,那就是他们衣服的布料。
布料?
几乎立即的,她将西城烈和秦洛联想到了一起。如果说秦洛与幽冥有直接联系的话,那么幽冥也不会傻到自爆身份,往秦府送去与他们衣服同种布料的布匹。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作法,其实就是嫁祸,是送布匹的人,要让别人以为,秦洛就是与幽冥组织有关。又或许,那人又想到了她所想的这一层关系,这是个计中计,局中局,反转之后再反转。
白小玲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算了,她想不明白了,还是将这件事情告诉沈琮青,让他去想吧!
她对左倾道:“左倾,准备笔墨纸砚。”
“是,夫人。”
这一次,她要写得简短一些,最好能飞鸽传书,快速让他知道这个消息。
她写下:西城烈凭黑衣人的衣服布料断定他们是幽冥的人。
她只写了这么一句,她能想到的事情,沈琮青定是能全部想到。
她将纸条交给左倾,道:“飞鸽传书给将军。”
“是,夫人。”
写好纸条以后,白小玲看向窗外,已是初春了,桃花该开了吧!他这个人也没有太大的爱好,就是有些喜欢喝酒,她心中所想,是要给他酿满满一架子的各种各样的酒,让他回来好生品尝的。
她又唤来了冬月,“冬月。”
冬月进了屋,对她行礼道:“夫人。”
“明日你出府去采一些桃花回来。”
冬月的神情有些兴奋,“夫人,桃花也能酿酒?”
她心情不耐,说道:“聪明。等我将桃花酒酿好以后,就该带着小虎子和冬来去书院了。”
冬月一听冬来终于要去上学的事情,很是开心,她道:“多谢夫人。”
“冬月,以后没人的时候,不要和我这般客气。”
她也只是说没人的时候,在有人的时候,她们还是要做做样子,她也不想冬月再因为她的缘故而受到伤害。
“是的,夫人。”
“还有,二爷回来了吗?”
“回了。”
白小玲看向桌子上的点心,“将这盘点心送去二爷房中。”
“是。”
她之前便与沈逐浪说好了,如果事情成功,她会让冬月给他送一盘点心,毕竟上次事件以后,白小玲怀疑将军府内有西城烈安插的眼睛,所以她对待这件事情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让西城烈抓住任何把柄。
在自己家里也这么防贼,真是累,她得要沈琮青回来以后,将那眼线给拔除了。 寡妇门前有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