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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云来寒城迎娶的日子,是新皇让钦天监亲选的吉祥日子,并且,既然这门婚事挂上了两国联姻的名头,新皇就断没有不重视的道理。
不仅封了云雪心一个县主身份,还按照宗室女子出嫁的规格,风风光光给置办了嫁妆,这些东西都跟随周芍药和张涪生的官船一起到了汉昌,再被送到了寒城。
周芍药虽然有预感新皇会重视,但却没想到会这么盛大,足见其对这场婚事的看重。
其实想想也是,两国关系破冰不过一两年的时间,正式需要巩固的时候,尚云选在这个时候来这么一出,在大越朝廷看来,难免有讨好之嫌。
本来两国和亲就自古有之,现在大越不用显出宗室贵女,只不过一点物件而已,随便在皇宫里搜刮几件出来便成了,没什么舍不得。
新皇也是给足了面子,京城三品以上的文武官员皆数到了寒城贺礼,各宗室命妇也都前来送嫁,周芍药这个顶着姐姐名头又儿女双全的,当了全福夫人,总算亲自经历了一次古代的豪华婚礼。
最后还将云雪心送上了尚云派来的銮驾,周芍药知道这是尚云在变相给云雪心正妻的待遇,为云雪心这么多年的痴情守候感到欣慰。
兜兜转转,她终于还是嫁给了自己从小就认定的人,虽然略有遗憾,但想必这些在她眼里,都不及她的幸福来得重要。
“真好,雪心终于嫁给幸福了。”周芍药甩着胳膊说道。
从京都赶回来,就马不停蹄地准备婚礼,起先忙着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这么一闲下来,周芍药就觉得整个人都快要废了似的。
张涪生见此赶忙来给她按摩,“都说了让下面的人去做,你偏生要事事亲为,累着了吧!”
“可是我高兴啊!”周芍药嘿嘿的笑,“雪心的喜事,我怎么可能不上心?想当初,我怀着蓁儿逃难,就是她一路陪在我身边,最后还看着我把蓁儿生下来。”
她不由自主回忆起了往昔,但张涪生听了却又忍不住心疼。
“都是我不好,让你们母女吃苦了。”温柔的声音里尽是失落。
周芍药一听就知道他又自责了,转而抱着他的手臂安慰他:“哎呀,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就是一时记起来而已嘛,而且当时怎么能怪你,天下不太平嘛,人人都在逃难,不差我一个。没事了,都过去了。”
看着她刻意讨好的笑容,张涪生更心疼,也更加打定了主意。
忙完婚礼的事,又送走了来参加婚礼的大官夫人们,寒城新县令和指挥使也已经到岗了,周芍药才终于有了安心休息的时间。
但是她宅在家里的几天里,突然发现张涪生接连好几天都神神秘秘的,刚开始她还以为他是因为要给新来的指挥使交接工作忙了些,过了好几天才发现事情不对。
说他忙吧,偏偏每天按时回家吃饭睡觉,说不忙吧,除了这两样又基本见不着他人,不止是他,整个县主府的人感觉都神神秘秘的。
明明都聊得好好的,一见着她出现就立刻装作没事人似的走开,这种情况特别让人瘆得慌,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终于,周芍药忍不了了,抓了芝兰和铃兰来拷问,但俩丫头鬼得很,威逼加利诱还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问刘旭和周进,更是半个字都没透露出来一个。
最后没办法,周芍药一边逗着蓁儿一边问:“蓁儿乖,你要是告诉娘亲,娘亲就奖励一个奶油蛋糕吃哦!”
小姑娘已经三岁了,牙牙学语早已经流利的跟人交谈。
听到周芍药这么问,就摇头晃脑地说道:“爹爹不让说。”
周芍药更加肯定有问题。
于是,就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爹爹不让说就不说,那你是跟爹爹亲,还是跟娘亲亲?”
“跟爹爹亲!”小声音叫一个清脆。
周芍药惊得把娃甩掉。
“你爹才带你几次,为娘我多爱你疼你,你这小没良心的,这么快就被拐跑了!”
蓁儿咯咯的笑,“爹爹答应蓁儿,只要蓁儿保守秘密就送蓁儿去见陆叔叔,跟娘亲您不同,您不准蓁儿跟陆叔叔在一起,非要接蓁儿回来。”
“嘿!”周芍药瞪着眼。
如果不是确定怀里这小丫头只有三岁,她都要暴走了。
“那姓陆的有什么好,长的跟妖精似的。”
这次婚礼,宋之礼也来参加了,连同那陆大夫也来了,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要想把蓁儿带回来唯有他出马不可。
周芍药就又隔了七八年之后见着了那个妖孽男人,没想到他居然还跟记忆中的样子一样,飘飘欲仙的不见半点老样。
害得周芍药羡慕嫉妒恨了好几天,一个男人长成那样真不知道老天爷是咋想的。
“不准说陆叔叔坏话!”
周芍药还没怎么的,小姑娘倒先发起了脾气,毫不留念从她怀里滑下去,迈着小短腿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好吧,盘问再次失败。
就在周芍药准备找当事人问清楚的时候,张涪生先找上门来了。
“你老交代,最近在干什么神神秘秘的。”周芍药立刻抓着他不放,“还把全府的人都拉去做你的帮凶,连蓁儿都叛变了。”
真是说起来就气。
张涪生宠溺一笑,转而握住了她的手,“跟我去个地方。”
“啊?”周芍药秀眉一拧,“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
张涪生拉了她出门还不止,还要坐马车,坐马车不止,还要蒙着眼。
周芍药心里疑惑,但处于对他的信任,还是任由他带自己走了。
“张涪生,你搞什么名堂啊!”周芍药一路都在不停地问。
他总是同一个答案:“等会儿就知道了,前面就到了。”
就这么个“前面”,怕是足足走了有半个时辰,从光感和鸟叫声来判断,周芍药确定他带自己出了城。
不知道为什么,越往前走周芍药的心就越跳得厉害,攥着他的手不放。
“张涪生,你不会是想把我带到哪个山沟沟里扔掉,好趁机换个老婆吧!”
“瞎说!”张涪生轻笑了一声。
又过了一会儿,随着张涪生一句“到了”,马车才终于慢慢停下来。
被轻轻抱下了马车,又被牵着往前走了一段,一股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 将军家的小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