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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拿走了四十年寿命?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公布的报告,我国人均寿命72.7岁,其中男性72岁,女性73岁。也就是说,如果按照平均寿命计算的话,侯文博这个二十多岁的少年,余生只有十年的寿命了?狐静怡也是命苦,上一个弟子的寿命就只有三十岁多岁,眼下侯文博的寿命也只有三十多岁。
“所以,你来找我,就是想告诉我这件事?”我问。
“是的,我希望你能帮帮我们。”狐静怡认真地说。
借命这种事情,在民间传得神乎其神,我最初也是不相信的,因为寿命这种东西不比其他,岂是他人想拿就能拿得走的?那还要十殿阎罗生死簿做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我毕竟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萨满,很多事情自己还没有经历,不能说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就一定不存在。狐静怡看上去也算是成仙得道的仙家,不会拿这种事情和我开玩笑。
“那么你知道是谁拿走了侯文博四十年的寿命吗?”我问着。
狐静怡突然沉默,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么你知道,侯文博四十年寿命是怎么丢的吗?被通过什么方式拿走的?”我继续问着。
狐静怡依然摇着头:“不知道。”
“你这一问三不知,让我怎么帮你啊。”我无奈苦笑着,转头对梁曼说道:“你说是吧?”
梁曼想了想,冷漠而严肃地问我。“你说这件事情会不会和一个月前的借命钞票事情有关?”
一个月前是通过钞票借命七天,这次直接借四十年,但两件事情的核心都是借命。这么想来,确实有可能出自一人之手。我示意梁曼继续说下去。
“上一次出现借命钞票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近乎一千人捡到了借命钞票,规模如此庞大的借命行动,怎么会突然间结束呢?真的是因为一篇贴吧论坛文章结束的吗?大胆想一想,这次借命四十年,会不会是那个人通过钞票没有借够数量,或者是那个人有了更快更直接的新办法,直接可以借到大额寿命,又或者是那个人贪婪的欲望高涨,不甘心只借七天,这次直接借四十年?”梁曼忽然作出大胆推测,仔细一想也并非全无可能。
我微微点头表示赞同:“确实有可能,按照你的分析,这次侯文博遇到的,像是借命钞票事件的翻版!而且这两件事很有可能是出自一人之手!”
我思考片刻又说道:“想要完成借命操作,需要在两人之间达成契约,也就是说必须要有一个媒介把两个人连接起来。借命钞票就是一个媒介,当钞票被人捡到之后,就等于默认签订了借命的契约。那么这次四十年的事情,媒介是什么呢?”
梁曼兴奋地说:“所以,我们只要查出来最近谁与侯文博有过多的接触,或者谁对他做出了奇怪的仪式,那么就可以知道谁是幕后黑手了!”
我立刻询问狐静怡:“你知道最近谁对侯文博做过什么奇怪的仪式吗?”
狐静怡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这件事我真的不清楚,其实我刚到这孩子身上没几天,对他的事情也不了解,我就是报答他的指路之恩来帮他度过劫难的。但是我刚来的时候,我看见他正在喝一杯咖啡。当时我就觉得那杯咖啡不太对劲,我还特意嘱咐他不要喝这个东西,但他后来还是喝了。”
“咖啡?咖啡怎么不对劲?”我急忙问着。
“我觉得那杯咖啡有问题,具体什么问题我也说不出来。但是我怀疑他的劫难就和这杯咖啡有关系。有了上一任弟子的经验,我先去查了他的寿命,结果,他莫名其妙丢了四十年寿命。”
喝了一杯咖啡就喝丢了四十年寿命?如果咖啡和借命有关联的话,这杯咖啡就是契约。
“你知道那杯咖啡是从哪弄来的吗?”我问。
“不知道,我现在是全窍,具体的事情你还得问这个孩子。”
全窍就是全附体,萨满仙家附体有三种方式,第一种是全窍全附体,第二种是半窍半附体。第三种是心灵感应。
全附体是指仙家上身,完全封闭了萨满本体的感官,由仙家完全控制萨满的躯体,等仙家离开之后,萨满会对刚刚发生的事情产生记忆缺失,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种多用于初出茅庐的萨满,或者萨满灵感较低的萨满。
半附体则是仙家上身,说出的话和做出的事情完全由萨满感应,萨满有自己本体的意识,也有仙家的意识,类似于一人分饰两角。
心灵感应常用于询问事情而不是治病,萨满可以在堂口上香,在心中询问仙家一些事情,从而得到仙家的指点,类似心有灵犀。
侯文博没有萨满的灵感,狐静怡只好用全窍上身和我交流。咖啡的事情要等狐静怡离开之后,直接询问侯文博。
我赶紧说道:“那老仙家先闪闪身吧,我问问侯文博咖啡的事情。还有,你要是想起了什么,一定要及时跟我说。”
狐静怡撤走,侯文博的低烧也就好了。
“哎?真是神了!我的低烧真的治好了!”侯文博兴奋地站起身,连连向我道谢,惨白的脸也渐渐有了血色。他并不知道自己被借命的事情,还以为梦中仙家指引他来我这里治疗低烧呢。
见他要走,我赶紧叫住他:“别走!事情没完呢!”
侯文博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对对对!忘给钱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随即从衣兜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我:“感谢师父为我治病,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钱是自然要收的,只不过借命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梁老板在我身边,收入自然要交给她。
我问道:“你是不是喝了咖啡?”
“咖啡?什么咖啡,我从来不喝咖啡。”
我更加疑惑:“你确定?你仔细回忆一下,最近真的没有买咖啡吗?或者,有没有人给你送过咖啡?”
侯文博不假思索:“真的没有,我从来不喝咖啡,那玩意怪贵的,又不好喝。”
不可能啊!狐静怡明明说他借命的事情,和咖啡有关,他为什么不承认呢?
我严肃问道:“你再仔细回忆一下,这关乎你的性命!”
侯文博不断看着手表,显得有些不耐烦:“我真的没喝过,而且从来都不喝!我一会还有家教课,我先走了,改日再来拜访。”
这就奇怪了,狐静怡不会撒谎,侯文博为什么要对我隐瞒咖啡的事情呢?难道他失忆了?
梁曼看着侯文博离开的背影,突然拉着我的衣角:“你快看,这钱……”
我没好气地说着:“这不就是侯文博给的钱吗?我可当着你面收的钱,可没有偷偷留下一分。”
“哎呀,你说什么呢?我是让你看这张钞票,你熟不熟悉?”
“百元大钞还能不熟悉?”我无奈地接过钞票:“这不就是普通的钱嘛,又不是假钱……”
我正说着,突然说不出话来,这张钱我确实很熟悉,特别是上面的褶皱,明显有被水浸泡过的痕迹。
借命钱?!一个月之前出现的借命钱,又出现了?!
……
“最近生意怎么样呀?”
时隔一个月,我终于再一次听见了这个熟悉的声音。
我正准备上前和一诺打招呼,梁曼微笑着张开双臂和一诺热情地拥抱着:“军训不是早就结束了吗?你怎么才来呀!”
“军训晒黑了,我等皮肤恢复了才过来。”
接着两人激动地聊了起来,我像是一个透明人一样被晾在一边,真是够尴尬的。
一诺和梁曼聊了一会之后,终于发现了我的存在:“最近怎么样呀?”
一诺是在关心我吗?嘿嘿嘿!她刚刚和梁曼拥抱过了,现在是不是该和我拥抱了?我也学着梁曼的样子,微笑着张开双臂向她走去。
“你还想抱我?是不是没被打够啊?”一诺活动着手腕,让我想起了当初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挨的一巴掌。
我喃喃着:“不就抱一下嘛……抱一下又不会怀孕……”我苦中作乐换来了一诺的一记轻拳。
为了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我招呼两人坐下,主动聊起天来:“一诺,快给我们讲讲,军训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军训最好玩的事情就是拉歌了,我们两个班面对面坐着,用教官教我们的话术互相攻击,哈哈,输了的班级就要唱歌,还有才艺表演呢!……
还有我们班一个男生走路顺拐,给教官愁疯了。后来他还和教官一对一比赛俯卧撑,从双掌比到双拳,还有在俯卧撑间隙中拍手,最后教官用单手俯卧撑获胜……
一诺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学校发生的趣事,我和梁曼两个没有上过大学的孩子听得津津有味,大学生活真是丰富多彩。
“还有网鱼!三人抱团!山羊接力!松鼠与大树!和大家一起玩太开心了!”
正聊着,一个外卖小哥走进来,将三杯奶茶放在桌子上:“您的外卖,祝您用餐愉快,麻烦给个五星好评哦!”
梁曼不相信地看着我:“哎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这是秋天的第一杯奶茶,看两位女汉子的性格,肯定没有人给你们买奶茶,快喝吧。”我打趣着。
“看来我今天是借一诺的光喽,你是不知道,军训这么久,我就没看他请过客。”
我将奶茶塞进梁曼的手中:“喝奶茶也堵不上你的嘴!” 萨满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