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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个月，夜千羽从无到有，将一场困局层层分解。

　　她一步步拆掉了王如心这堵墙，将王如心身后的那些灰暗晒在光天化日之下。

　　她经历了生离死别，经历了寄人篱下，受制于人。

　　见到了夜家老祖，听到了这本天书存在的真正意义。

　　把玩着手里的天枝发簪，夜千羽垂眸，望着窗外潇潇落雨，梳理着发生过的一切。

　　回到京城已经三日，她依旧心中难以平静，久久不能释怀。

　　那一晚，桂今歌和钱云柔一起迈进了春芳阁的大门，微笑着同她讲她们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里，发生的那些事情。

　　告诉她夜家自古以来都受白家的庇佑，有不少人同白家结了亲戚。

　　告诉她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将这本书终结。

　　“夜家人，同心同德，绝不犹豫。”夜云柔伸出手，看着夜今歌的手掌，夜千羽的手掌，一个一个的叠在她的手背上。

　　这一次，绝不后退。

　　夜千羽看着面前的两个前辈，一声轻笑，说出了自己云国之行最大的收获：“我见到了老祖宗。”

　　“好消息有两个，第一，这书里的故事，不需要遵循原本的时间线。”

　　她抬手，抿了一口茶，“书里的最后时间，只是一个最晚的时间要求罢了。”

　　“也就是说……”桂今歌扫了一眼钱云柔，“只要将八皇子萧睿辉推上皇位，再撮合了他和何依然，是不是就可以顺利拿到东西了？”

　　“嗯，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夜千羽边说，边咳咳的咳嗽起来。

　　“你……”桂今歌担忧的凑上前，“是没有找到天言草么？”

　　夜千羽一滞。

　　“不是没有找到，而是找到了，不能用。”此刻，钱云柔悠悠的开了口。

　　“此事怨我。”她深吸一口气，颔首向夜千羽道歉。

　　“我早就找到天言草了，也知道它在哪里……”她顿了顿，“但当时年少，不知道那草摘取需要条件，以至于徒手摘取，令整整一半都化作尘埃。”

　　屋内烛火微微荡漾，映出钱云柔无比自责的模样。

　　“之后，每个轮回我都会想办法去看那草药，但是……”

　　“就像是我们曾经改变过的历史一样，它再也不会让任何人得到那失去的一半。”

　　听到这里，桂今歌的嘴唇一张一合，想起自己的女儿夜颜夕。

　　那一病之后，每一次轮回，都会在相同的时间里，发生各种不同的情况，最终变成这幅智力先天有缺的模样。

　　她懂那一股不可抗力，是有多么的不可抗。

　　望着钱云柔失落的神情，她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我本不应该告诉你。”钱云柔抬眼，看着夜千羽的双目，“但，既然有办法让故事提前结束，那就说明，我们还有希望。”

　　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钱云柔知道，夜千羽如果不能解开自己的霜毒，就靠着她的药续命，最多也就只能活两年。

　　而现在，两年，不，再给她两个月，就已经足够了。

　　她和夜家，和白子平，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夜千羽，将那三样神器，送出这本书。

　　钱云柔说的这一切，与夜千羽在那山洞中猜测的不谋而合。

　　她微微一笑，想起白子平那句看似轻松的“拿到草药了”的话语，想起这个善于隐藏的男人，无论如何都藏不起来的绝望痕迹。

　　这一切，便对上了。

　　许久，她没有接钱云柔的话，只是点了点头，接着说下去：

　　“老祖宗还说，这书里与书外，是两个平行世界，都是真实存在的。等我拿到三件神器，离开的时候，被困在这书里的灵魂是有一次选择的机会的。”

　　她顿了顿：“可以选择回到原先的世界，重新开始，亦或者……留在这里，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说到这，夜千羽轻轻叹了口气：“但，不是接着我离开的时间线，而是……这本书修正之后，从头再来，不会再轮回，会一直一直往前走下去。”

　　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但面前的两个女人，显然都没有高兴起来。

　　安静许久，钱云柔的指尖从茶盏上划过：“每个人都有？”

　　“嗯，每个人都有。”

　　她深思片刻，点了点头。

　　其实夜千羽懂的，她知道钱云柔会选择留在这本书里，就连桂今歌也一样。

　　她们两人相视一笑，彼此之间便懂得了互相的心意。

　　“继续做个连襟，也不错么。”

　　桂今歌笑起。

　　比起钱云柔放不下的是夜文成，桂今歌放不下的人，其实是夜颜夕。

　　她不知道能不能改变夜光耀的命运，但是，夜颜夕是她这么多轮回以来唯一的女儿，比起那个次次都会英年早逝，让她在有限的时间里，竭尽全力去爱的男人。

　　她的女儿便显得更加有分量。

　　“书外的世界，已经像大西一样，屹立在世界的东方，万朝来拜便是指日可见的景象了。”夜千羽笑起，“没有战乱，没有纷争，我们已经是东方的太阳，照耀了整个世界。”

　　“没有人能欺负我们了。”

　　面前的两个女人含笑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她们的选择，丝毫不动摇。

　　夜千羽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比起已经不再熟悉的世界，这边的天下便显得那般难以割舍。

　　这里有有情，有大爱，有血脉亲人，有共同抗争的队友。

　　割舍不下。

　　她微微垂眸，看着面前的茶盏，请笑出声：“娘，你虽然坑我不浅，但是……”

　　她咧嘴笑起：“你真的是个好母亲。”

　　那一瞬，钱云柔愣在那里，她透过夜千羽的躯壳，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真正的夜千羽的影子。

　　她的孩子的模样。

　　那晚，夜深人静的时候，夜文成坐在桌边，看着突然到访的白子平，叹了口气。

　　“霜毒的事情，我年末的时候都已经知道了。”他摇了摇头，“云柔将所有的法子都试过了，没有效。”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那三样神器。”钱云柔款款走来，坐在了白子平的对面。

　　“那三样神器拥有的力量，也许能够化解夜千羽身上的毒。”

　　白子平抬手，将他得到的那一半天言草放在桌上，看着钱云柔说：

　　“在得到之前，有劳夫人了。”

　　那是他第一次，称呼钱云柔为夫人。 穿书后我被王爷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