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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千羽放下手中的茶盏：“剩下的事情就有劳柳大人了。”

　　柳正真头也不回，轻轻淡淡的说了“放心”两个字。

　　看着屋外渐渐变大的雪，夜千羽迈过门槛，站在门口，望着灰蒙蒙一片的天空。

　　云国是个蛮神奇的地方，极寒，裹上一层被子都觉得冷。

　　往常书上常写，腊梅会凌寒自开，但在云国这极北的地界里，夜千羽至今为止，连一株腊梅的影都没见。

　　她是第一次到如此严寒的地方，这种寒意是透过衣裳侵入骨髓的。

　　不过她也有想过，兴许是自己身上霜毒加重的原因，才导致自己如现在这般怕冷。

　　雪渐渐变大，夜千羽从回廊的一端穿过两个庭院，见到了独自一个人在大雪当中坐在亭子里出神的温思言。

　　她站在她的身后，与她一同看着大雪纷飞的方向。

　　许久，温思言没有回头，却先开了口：“你说的对，应该往前看。”

　　她自顾自的笑了起来：“我一直以复仇为目标，将复仇定成自己人生最终的意义，可我从来没想到，我竟然只是在逃避。”

　　“没错呀，我是在逃避啊，我有想过沈慕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我自己却不愿意相信。”

　　夜千羽抬头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不怪你，沈慕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此刻温思言才转过头，看着身后一身黑衣，与大雪形成鲜明对比的夜千羽。

　　“你可不可以，将你知道的那些事情告诉我？”

　　看着温思言如此难过的神情，夜千羽微微垂眸，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她刚刚知道大西的摄政王萧目厓，就是胁迫他全家的白子平时，自己那被戳的血流如柱的心，与面前这个少女无异。

　　她走上前，坐在她的身旁：“我确实知道。”

　　“子平告诉了我其中的故事，我本希望沈慕能够亲自告诉你，现在看来，他宁可将这秘密带到坟墓里，也不愿意让你知道。”

　　夜千羽的眼眸柔和了许多：“不过幸好这一切不是什么坏事，他想要隐藏的仅仅只是一颗深爱你的心而已。”

　　温思言微微一愣，而后尴尬地笑了一声，大手一挥：“得了吧，要说他监视谁监视的最久，我绝对能拍的上第一。”

　　“那不正是因为深爱你，所以才始终关注着你吗？”夜千羽笑了起来。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她自己都难以置信。

　　因为她也是被白子平可以监视了很久的那个存在。几个月前，繁花正茂的时候。连她夜府的春芳阁都变成了摄政王府京北分院。

　　不管是屋檐上还是自己的贴身侍从，无一不是白子平安置在她身旁的眼线。

　　甚至连挖地道这种“下三滥”的技术，白子平都用的活灵活现。

　　可她没想到，如今这一番经历，竟成了安慰别人的话语。

　　她自嘲一般的笑起，看着温思言诧异的神情。

　　“你……难道也被那个人监视过？”温思言蹙眉。

　　她点了点头：“比沈慕监视你，监视的更全面。”

　　温思言吭哧一笑：“那还真是有意思，微雨轩的轩主是大西摄政王这件事已经够震撼了，没想到他也和沈慕一样热衷于掌控。”

　　“是热衷于拆台。”说到这，夜千羽止不住的咂嘴。

　　温思言瞧着她的脸，注视着她的神情，眼眸里微微恢复了曾经的光芒：“说说看，摄政王爷都告诉了你些什么，我现在特别需要你口中的那些信息。”

　　夜千羽一声轻叹：“子平曾经说过，沈慕为了保下你一个人，用江山为代价，同沈越做了一笔交易。”

　　她转脸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沈越答应她将温家叛国的罪名改成贪污，保住你的性命，而沈慕则放弃继承江山的权利，改为拥立沈越登基。”

　　“温姑娘，在江山与你的命之间，沈慕做出了极少数人才会做出的选择。”

　　她说完这些话后，眼前的温思言许久才从震撼与诧异当中回过神，喃喃自语：“不可能。”

　　温思言抬手捂着自己的嘴：“不可能的吧。”

　　看着她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夜千羽微微抿嘴：“这天下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就像你说沈慕监视着你，可是他除了监视着你之外，难道还对你做过其她的事情吗？”

　　“他没有害过你，从来都没有，他甚至愿意为了你放弃整个江山。他不告诉你，也仅仅是为了不让你背负着欠了他什么，这样沉重的感情而活下去。”

　　“沈慕一心想给你一个自由的未来，一个不是叛国罪臣之女的名声，让你能好好的替你们温家活下去。”

　　当她说完这一切的时候，面前的女人早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她安安静静的陪着温思言坐在那里，她的哭声与亭子外面的落雪声混在一起，悠悠扬扬的传出去。

　　夜千羽垂眸，想着白子平是不是也为了她，隐藏着什么？背负着什么？

　　看着温思言的模样，她沉默了许久，没有再开口。

　　心中的那一根刺拔下来的时候血流如柱，化作懊悔的泪水，从眼中夺眶而出。但伤口总有愈合的那一天，希望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温思言不会后悔。

　　希望她不管选择了什么样的路，未来不管会面对什么，她都能够不会后悔。

　　坐在那里许久，久到天色渐暗，东边的天空已经泛起一抹微微的紫红色。

　　温思言才终于平静了心情，笑着对夜千羽说了一声谢谢。

　　“你今天来找我，应当不只是为了说沈慕的事情吧。”她抬手揉了揉眼，“你应该还有白雾盟的事情问我吧。”

　　“我想问你，你写下的王如心……你可见过这个人？”夜千羽看着她，淡淡的说。

　　温思言点了一下头：“一个青楼女而已。”

　　“青楼女？”

　　“嗯，你们大西的青楼台柱。”

　　这话属实让夜千羽没有想到，她将自己能想到的人想了一整遍，都没有想到过会是她。

　　“京城第一才女？”夜千羽皱着眉头。

　　如此，温思言倒是比她更诧异：“没错，京城第一才女。”

　　好家伙，夜千羽花了半晌来笑话这些令人震惊的语言。她看着萧萧落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但这样的人是如何影响到云国的白雾盟的？一个青楼女子，在云国战稳脚跟，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温思言一声轻笑，抬手，在面前的石桌上写下了一个字：

　　寒。 穿书后我被王爷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