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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亏她反应够快，立马委屈巴巴的望过去：

　　“母亲，这……妾身也是刚刚才知道，大小姐被人拉回来的时候就没了意识，具体那时发生了什么，我们谁也不清楚啊。”

　　言外之意，便是这话也仅是夜千羽的一面之词，不足挂记。

　　看着她那魅惑众生的模样，夜老太君心中有火。

　　王氏什么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往日那些腌臜手段虽然出格，但因未曾伤及夜千羽的性命，她为了保住这个孩子，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创造一个偏爱夏萱院的场面。

　　可眼下，若夜千羽所言属实，那王氏便是越了夜老太君的底线，她和她的孩子们，也便留不得了。

　　夜老太君笑的极寒：“哼，不清楚，脑袋上有没有伤还不清楚么？”

　　王氏当下是真急了，脑袋不够用，才扯出来一个破绽如此大的由头，令人哑口无言。

　　本以为是高节奏的较量，结果王氏突然冒出来这么低级的一个错误，拉胯的很。

　　夜老太君目光灼灼：“王如心，你这两个月，花了那么多银子，号称遍请天下名医，我问你，你请来的到底都是什么货色？”

　　王氏双唇紧闭，白了脸。

　　“一个一个，又是扁鹊再现，又是华佗祖师，呵，吹的神乎其神，结果呢？”

　　“钱夫人的病治不好，说是她病根子深也就算了，景烁的病治不好，说娘胎里带出来的，也算了。”

　　夜老太君抬手，指着坐在床上的夜千羽，声音低沉的可怕：“这千羽脑袋上被人砸了，一个外伤，也能看不到，瞧不出来，可真是让老身开了眼界！”

　　她冷笑一声，摆了摆手：“日后千羽的身子骨还是不劳你费心了，那太医院已经退了休的齐太医，同老身有些关系，稍后着人去请他来吧。”

　　轻描淡写，却句句扎心，令王氏难堪至极。

　　她清楚，这是夜老太君在警告她，无比僵硬的应了声是，往后退了小半步。

　　看王氏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夜千羽的咳嗽明显好转了不少。

　　夜老太君将鹰头拐杖放在一旁，关切的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慢声柔语：“来，让祖母瞧瞧，是伤了脑袋上哪个位置了。”

　　她自床边坐下，慈爱的望着身形单薄的夜千羽，心中怜惜却又不能展现分毫。

　　眼前这孩子，没想到如今竟然纤瘦成了这般模样，弱不禁风。

　　“我就说，怎么落个湖就昏迷两月不醒，原是还伤了头，哎……是哪个杀千刀的家伙，好狠的心，若是被我揪出来了，我定要将她千刀万剐！”

　　千刀万剐四个字，砸在夜婉真的头顶，吓得她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夜千羽微微低头，撩开长发侧过身去，将后脑勺露出来给夜老太君看。

　　借着天光，她脑袋后面一块半个巴掌大，已经结了疤的暗紫痕迹，赫然映入了夜老太君的眼中。

　　仿佛过了有半柱香的功夫，那个头发花白，年近花甲的老人，才抬起手，重重的拍了一把她的肩头。

　　“孩子，你受苦了。”

　　面前的夜老太君，目光柔和似水，对夜千羽的怜惜之情，丝毫不加保留的涌了出来。

　　独独只有夜千羽愣在了那里。

　　这不太对啊！天书上可不是这么写的啊，天书上可是白纸黑字写着，夜老太君不待见夜千羽！

　　见其就烦。

　　一方面是因为她性子顽劣，嚣张跋扈，到处惹是生非，另一方面，是因为有夜婉真这个京城第一才女给做了个对比。

　　但，夜千羽看着她望向自己的目光，此时的心情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可是夜老太君没给她更多的时间和机会去思考，便换了神色，盘算着此事如何收尾。

　　她有意想要试一试这个冷不丁开了窍的孩子。

　　若她真是十六年来装疯卖傻，隐忍至此，那定然是一枚有用的棋子，一个将才，可堪大用。

　　但若她不过就是耍些小聪明误打误撞破了王氏一局，那……

　　就算躲过了这一次，怕也终究难逃弃子的命运。

　　她拿起拐杖，背手而立：“即便如此，这也不是你想要至张嬷嬷于死地，还随意甩你姨娘巴掌的理由！”

　　瞅着她方才的慈爱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脸变的比翻书都快，夜千羽可真是惊了。

　　与她不同，王氏一下就开心了。

　　刚才还想骂不把媳妇当自家人，现在立马就觉得还是夜老太君对她好，念着她的情。

　　这一下坡陡弯急，夜千羽脑袋明显没转过来，差点翻车。

　　她权衡片刻，还是不敢贸然行动，便一个弯腰伏在床上。

　　曾经有一位隐姓埋名的伟大哲学家曾经说过！当你惹不起的时候，还可以投降！

　　“祖母，千羽知道错了。”

　　这屋里，极静。

　　王氏瞪大了眼，夜婉真也懵了，甚至夜老太君那肃穆的神色中都夹带了一丝惊诧。

　　眼前这个，曾经嚣张跋扈，得理不饶人的夜千羽，面对王氏这条毒蛇，居然懂得要以退为进，韬光养晦了！

　　夜老太君哈哈的笑出了声。

　　不愧是钱氏的孩子！终究不会太差！

　　这先一步道歉认错，王氏的戏这可就没法演了。

　　她就算是有心想整夜千羽，被她这一个道歉，硬生生给整的没了理。

　　若是揪着不放，会被说为难小辈，折了自己在老太君那里的形象。可若是就此罢手，嗨呀，她是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王氏恨得牙痒痒，可纵然十万个不甘心，也只能先这样了，为了夜婉真的太子妃大计，她还需要利用这个说话在皇室里都有着举足轻重分量的老太婆。

　　不过她大概没想到，夜千羽只是自己道个歉，给自己个台阶下，可没想着顺带让王氏也舒舒服服，大手一挥来一句：“不同小辈计较。”

　　她轻咳两声，如扶风弱柳，带着婉转的话音，睨了一眼王氏。

　　“祖母，千羽会犯错，全因见到张嬷嬷在威胁我娘，说要把千羽抬出去做法事，扔进火堆驱邪……”

　　“放肆！”

　　鹰头拐杖嗡的一声，好似整个屋子都一起微微颤抖。

　　“王氏！你屋里的张嬷嬷现在在哪里？马上让她给我滚过来！”

　　王氏一愣，而后慌忙扭头差人去寻张嬷嬷，别看她手脚利索的很，其实她一点也不怕。

　　她知道夜老太君最恨巫蛊驱邪这种鬼神玩意，若是夜千羽开口提到驱邪的事情，老太君一定盛怒。

　　所以，她早就未雨绸缪，让该闭嘴的人永远闭上了嘴，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她的秘密。

　　不多时，小厮慌慌张张跑进来：“回，回老太君的话，张，张嬷嬷，张嬷嬷自缢了……” 穿书后我被王爷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