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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书到底还是要靠夜家人自己来突破，既然已经知道蝴蝶剪的线索在温思言身上。

　　那么起码此时此刻，她跟着温思言前进的方向是正确的。

　　就像是前些日子她与白子平说的那样。

　　朝堂庙宇，夜千羽一个女流之辈难以涉足，便交给白子平来斗下去。

　　而其他的，便由她来亲手终结，最好能够不再依靠白子平任何的力量。

　　不想再欠白子平的任何，情谊也好，力量也好，人情也罢。

　　她欠不起，赌不起，也伤不起。

　　前方的云国，对夜千羽而言是完全未知的世界，往后的路怎么走，她现在仅仅只能依靠着身旁温思言片片段段的描述规划一个大概的方向，剩下的，走一步算一步了。

　　“温姑娘，白雾盟与微雨轩这两股力量，在云国谁强谁弱？”

　　温思言擦着自己弯刀的手一滞，抬眼瞧着夜千羽。

　　旭日东升的辉光洒在她的脸上，将她此刻的端庄文静烘托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都强。”她顿了顿，“如果用数字来说强弱，那么白雾盟是个严密的江湖组织，暗中操控着江山天下，起码可以算的上八十。”

　　“而微雨轩只是个买卖情报的生意人，纵然他也有翻云覆雨的力量，但他足够克制，从未往前半步。”温思言一声冷笑：“所以是零。”

　　八十比零，夜千羽眼眸微眯：“那温姑娘，是那暗中操控江山的人么？”

　　却见温思言吭哧一笑：“你我都是明白人，我这算不上是暗中，我就差站在皇帝身旁了。”

　　这倒是同夜千羽设想的一样。

　　这个女人，是听命于云国皇帝的，那么刺杀沈慕的一盘棋，应该也是出自云国皇帝的手。

　　至于温思言，不过只是被利用了仇恨的一颗棋子。

　　“在云国，强和弱是用银子说话的。”她望向马车窗外，看着冰天雪地的世界里，缓缓升起的太阳。

　　“我们不像大西，土地富饶物产丰富，云国一年时光，半载都是大雪封山，很多人颗粒无收。所以，谁能有办法让人吃饱饭，谁就是强的。”

　　一句话，点醒了夜千羽：“大西的朝野，有人同你们做了笔生意？”

　　却见温思言笑而不语，眼角的余光瞧着夜千羽：“敢问，夜姑娘有钱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倒是把夜千羽给问愣了，她抿嘴想了想，将钱的事情在心中一股脑全都甩给了白子平，而后干脆的点头：“嗯，有钱。”

　　“很有钱吗？”温思言眉头一抬，颇为诧异。

　　夜千羽面不改色：“比你想象的还要有钱。”

　　这下，温思言的话音一下高了八度：“那你为什么会被盟主给卖出来啊？”

　　夜千羽颇为无奈地摊了摊手：“谁知道呢。”

　　轻描淡写，就好像这一切，与她无关一样。

　　“夜家的后院，同你们的白雾盟，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趁机，夜千羽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白雾盟盟主以及两位副盟主。可都住在夜家后院很多年了。”温思言看着她，神情意味深长。

　　她本以为这极颠覆的语言，会让夜千羽那毫无破绽的冷静裂开一条缝。

　　但这投石入水的一颗子，也仅仅只是让夜千羽的心中起了一层淡淡的涟漪：“哦。”

　　此间一切，从夜千羽在这马车里醒来，得知自己被掉了包之后，早已经有所预料。

　　如今不过是得了一个实锤，让她心头悬着的石头落了地。

　　曾经发生的那些事情，那些片段，那些钱氏的处变不惊，桂氏的早已洞察一切的笑容，以及柳氏嚣张肆意忘我的姿态。

　　一张拼图最重要的几个碎片，缓缓闭合，成为一张完整的图画。

　　原来如此。

　　难怪所有的一切钱氏都毫不在意，因为尽在掌控。也难怪王氏的权利她丝毫不犹豫的交给了桂氏，因为谁拿着都一样。

　　至于柳氏，曾经夜千羽以为她的嚣张跋扈是无根的浮萍，是作死的行为。

　　现在再看，是因为底气够硬，后台够稳。

　　她垂眸，对已经被葬在乱坟岗上的王氏，极为同情。

　　这样的一家子人，这样的一大院子，别说是王氏了，就算二皇子亲自下场，也不一定会比王氏的结局好多少。

　　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眼前一切原以为尽在掌握的棋局，逐渐分崩离析。

　　本以为自己手握着颗颗关键的棋子，却没想到，自己竟还是别人手中的棋子。

　　为什么钱氏从来不过问夜千羽脑后的伤，为什么府里中毒颇深的夜景硕，却是毫发无伤。

　　为什么那一晚，在见过钱氏之后就没有了记忆？

　　为什么这样一个女子，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伸出援手，总能在最危急的局面中，适时出现。

　　甚至在那些夜千羽规划的不成熟的布局里，担当起那个完善它所有细节的重要角色。

　　原来如此。

　　所有的猜测都被温思言一句话落了实锤，夜千羽现在不知是当哭，还是当笑。

　　许久，她自嘲一般的轻叹：“我可真是个傻子。”

　　温思言抬眸望了她一眼，思量片刻，话里有话：“这么讲，你应当对白雾盟是一点都不了解咯？”

　　说完，怀中抽出一封信，递给了夜千羽。

　　牛皮的信封，已经开了口，直指她的方向：“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就算白雾盟自己，内部也有着尔虞我诈。”

　　她一声冷笑：“这点，到不得不佩服那个微雨轩的老妖怪，这么大的组织，如此严密，如此忠诚。”

　　“老妖怪？”这称呼，让夜千羽沉重的心情稍稍好转些许，吭哧一下笑了出来。

　　别说，还挺适合白子平的。

　　神出鬼没，决胜千里之外，挺符合老妖怪这个评价。

　　见她不动，温思言手上的信来回甩了甩：“瞧瞧。”

　　她扬起下颚，指了指那牛皮的信封，脸上的神情道不清是同情还是期待，亦或者二者都有。

　　“瞧一瞧，你这夜家小姐，在白雾盟里，掀起了多大的风波。”

　　她边说边笑，扯过夜千羽的手，将这信一把塞进了她的手里。

　　“此一趟虽然我也有私心，指望你能混进严密的镇北王府，但现在，我倒是挺后悔将自己卷进了大西和云国朝堂之间的一潭浑水里。”

　　那笑容极为不甘，极为无奈：“如今，算是甩不掉这一身的泥点了。” 穿书后我被王爷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