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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的大门被啪一声推开,让原本只是想悄悄进村打枪不要所以只轻轻推了一下门的家伙吓了一跳,风沙倒灌进了客栈,这阵让进门的家伙看起来很嚣张的恶风惹得客栈内骂声一片,进门的家伙不敢啰嗦,赶紧进门,然后返身努力把被风吹得直动摇的门关上了。
也把吹起这股恶风的“恶马”关在了门外。
如果是第三人称写的话,应该就是这样,不过一点都没有了西部牛仔挎枪入门气势俨然震慑全场的的潇洒风。
面对酒馆内冷漠看着我的酒客们,我嘿嘿傻笑,低头很低调地沿着酒馆墙边走到了靠里面些的一个木质平台,登了上去,往吧台那边的那男人递了个“请示”的眼神,那胡子剪得很讲究的老板点了点头,于是我开始表演。
先用鞋尖略敲了敲地面,打了十几秒节拍,略试了试台上的乐器,然后我试唱了几首东国的小调,顺便也在脑子里略翻译了一下歌词,看来还可以,没多少起哄的。
热身后,我开始正式打节拍,敲乐器,搬出了周杰伦的歌来一个人唱。
“一壶好酒,再来一碗热粥
配上几斤的牛肉
我说店小二,三两银够不够
景色入秋,漫天黄沙掠过
东国的客栈人多
牧草有没有,我马儿有些瘦”
《娘子》。
唱完,一个隔了一桌的汉子打了个呼哨,我得到了许可,这才下台来,走到那汉子的桌边,在他们让出来的一张凳子上客气地坐下,双手接过他递来的酒放在桌面,然后抬起屁股站起一半身子,引着小二把我的粥和牛肉放在我面前,这才坐好。
那老板远远喊了句:“你的马喂了,中等料,不是你不够好,只是最近这里贵人来得多,上等料嘛,得留着。不过你的马瘦归瘦,还是能吃得很。”
我脸色一动,很客气地弯腰致谢。
看我就着牛肉吃了一口粥,那看起来是跑生意的圆脸汉子才说话:“云游诗人,欢迎来到东国多勒镇,有什么消息分享给我们这些人的吗?”
“伟大的奥菲死在了圣山之上,尸骨无存。”我吞了嘴里的食物,然后才慢慢说道。
本来稍微有些私语声的酒馆瞬间安静了,好一会后,一个隔了三桌的老板说:“也许是的,我昨天收到跑货的表弟急件,圣山莫名缺了一个大口子,整座山好像被神明啃了一口,不过赤子先生大威能,把圣山上所有人等都护了个周全,赤子先生威武!”
那很顺势但依然尽显慷慨地分享了自己的独门信息的老板抽空举杯念了一句。
所有人,包括我,也都很自觉地举杯念了一句:“赤子先生威武!”
先念威武的那老板抿了一口酒水,声音有些干涩地说道:“只是……也许……是真死了。”
场面顿时有些男默女泪的趋势,和前世国民巨星之流去世也差不多样了。不过如我现在这位金主一般沉默着的,也许是在想圣山修复带来的商机,如果是有些背景实力的,应该已经盘算起奥菲去世带来的势力倾斜,以及由此而来的战争财了。
而我,低头吃饭。思考着细节和琐事,比如已经吃东西的阿密特,比如我在“马厩”里应该被调整了些许时间,到底是推迟还是提前还需要确定,比如我获得新生之后圣山的已有变化和可能变化,比如乱世将来赤子先生会不会出手,比如身上这身衣服真的很不合身。
等场面稍微安静些,那位请我吃饭的金主挺客气地问我:“还有消息可以与我们分享吗?您给我带来了好运,这位先生。”
“还有?”我抬起头来,恰此时门又被挺粗鲁地打开了,一高一矮的两人背着光走了进来,我却压低声音,凑近了他,一副私语相授的姿态,“还有的话,辛科尔顿皇族现世了,他应该需要您的帮助,易容了的纳诺诺斯塔族长。”
这位族长手一动阻止了身边人的动作,眼睛却和我一起看向了进门的两人,高汉子眼神有些涣散和迟钝,矮个的一身破兽皮衣服,破落猎人似的,一副老迈相,一直在弯腰咳嗽,仿若只剩了半条命——看起来比刚才更苦了,这是又自己胡来传送了一次的后果。
一些眼尖的有心人也许没有听到也可能听到了我的说话,一起看向了这一对进门后低调坐在墙边小桌边的人。
他们似乎只是来休息一脚,并没有做什么要什么,很低调地坐着。
我已经很细致地吃喝完了东西,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把金银和几张硬纸,塞进那族长怀里:“这是我的谢礼,一会交回给第一个进门的女子,你会结一段善缘。当然,打开来看,你也会知道这是什么,给不给她都是一条路,给谁也是自己选的路,看你自己了。”
我站起身来,笑眯眯地低声道:“还有,洛洛的确是一个好孩子,别让她走错路了。不同于之前可以让你选择的谢礼,这是我认为你必须做的,没得选择,没得推托,也没得拖延。多用用您老人的智慧带带她,这是一个天道者给的建议。”
转身,不管不看身后的变化,我边擦着嘴边往门口走,而恰此时那门也碰地一声被一个汉子推开,一个光着身子背着光的偏瘦汉子大张着手臂,腰间只缠着一块布,和耶稣像何其相似。
我很好笑很自我娱乐地自己在胸口划个十字阿门了一声,那汉子扫了一眼,已经看到了穿着他的衣服还很淡定地走向他的我,怒喝一声:“臭小子,把我的衣服和里面的东西还给我!不然老子当场捏死你!”
我选好地方站定,眯着眼睛坦然地看着他,很认真地,不留一点余光和精力关注其他地,认真地看着,用近乎是欣赏的眼光,看着他门也不关就大踏步进来五指箕张要来抓我,然后在我身前一步的地方,陡然站住,静止了一刹那,然后——
他就那么从头顶到脚趾,很突兀却又很自然很美妙地寸寸碎裂,化为碎屑,那碎屑又很自然地化为各色飞灰,那飞灰又很自然地再化为粉尘,直至那粉尘消失得没有一点痕迹。
原地,只留下一支箭。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的一支浑身赤红,如同吸饱了血的箭。
我慨叹:“无论什么时候,圣射手的箭技,都如同艺术般令人喟叹啊!” 不灭法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