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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话

　　有些事情并不是人类可以解释地清的，比如我在看着白凤鸣坐上了自己家的私车回去之后继续留在原地也没有什么意义。而且我并不喜欢这人特别多的地方，也就是所谓的人气特别旺的地方。没有必要和太多的人来往，人始终是孤独的，来的时候孤独，离开的时候也孤独。

　　只不过是有些人在短暂的人生旅途上恰好有了几个臭味相投的旅伴，就擅自得出人是喜欢与人交往的这种傲慢的言论——这样的言论就是用来攻击我这种孤独之人的。只是因为我们不喜欢人与人之间产生的联系束缚住了自己的手脚就要说我们有问题，如果说这样不算是傲慢的话，那就是实打实的坏心眼，用最恶毒的语言来中伤与自己的行为不符的人。

　　也就是迫害异己，残害少数的弱势群体来达到树立自己威信的目的。有可能我用的语言太过于极端激进了，甚至于是有些偏执过度了以后产生的受迫害妄想，总之我不认为我说的话就是正确的可信的。人也许就是需要与别人交往的，如果只是孤独一人就好“人”也不应该是一捺扶持着一撇，就应该是孤独的“丨”或者“丨”才对。

　　因此在回家之前我走向了与回家反方向的路，去乘坐一趟不能回家的地铁。尽管只去过一次，我还是勉强记住了去白凤鸣家的路，这大概就是白凤鸣失算的地方。我会在这个时候去找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让她一人回去，如果还是解决不了与母亲直接的矛盾，这一次白凤鸣又要去哪里呢？最后能去的地方大概又是我家里。

　　反正都是要来的，干脆我在那里先等一等吧，让白凤鸣这个女孩子又一次独自一人来我家，良心实在是过意不去。所以如果有必要的话我还是去那里等着她吧，在她又一次离家出走的时候，把她带回家——虽然这种行为算不上正确，但对于白凤鸣来说，这是她唯一需要我帮助的时刻，如果能以此来要挟她……不，这不符合我的人设。

　　因此我坐上了地铁，因为过了早高峰，地铁上的人并不算多，有空位给我坐下休息来思考一会儿到了白凤鸣家要怎么解释。如果我真的要带走白凤鸣，那么事后我又要怎么和白凤鸣的家人解释。说不定在我带着白凤鸣回家的第二天，白浪市某个公园里就会多出一具分辨不出来是谁的少年尸体……

　　在我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难以自拔的时候，身边的空位忽然坐下了一个少女，非常不巧的是，这家伙还认识我。

　　“不要用‘认识’这样模糊不清的语言蒙混过去，我们之间不仅仅只是认识而已吧，毕竟都对我做出了那样的事情。”坐在我身边的少女这样说道，故意做出了扭捏的神态，如果不是她怀里抱着的是麦当劳的纸袋，其他人应该会产生误解吧、

　　——“不，我们之间的关系的确只是认识而已，就算是我曾经对你做出了有点过分的事情，并且在后来又解决了事情带来的麻烦，我们之间的关系仍然只是认识而已。”并没有进一步加深关系的理由，我和她所有的一切联系都不是我与她的联系。

　　这个少女只不过是一个工具人而已，在我为了彻底处理楚玲泉身上的问题时借助了这个少女——当然是没有征得她同意——我故意引导着在我可控范围里的灾害事件降临在了她身上，让楚玲泉不得不来正视自己与这位少女别扭的关系。虽然在最后我还是将灾害带来的影响控制到了不会对少女产生不得了的后果之内，可后遗症是必然出现的。

　　就像现在这样，抱着一个与她气质不符合的麦当劳纸袋。本来像她这种只有看起来比较可爱的家伙应该会拿着更加漂亮的小包才对，可是因为随时都有可能陷入饥饿而陷入窘态，她不得不随身带着可以填饱肚子的食物。这都是因为我的恶意——“虽然我很想这样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你，但是这样是做会被姐姐骂一顿的。”她这样说道，脸上意外地还带着一丝笑容

　　看起来姐妹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吗？当然这份功劳与我无关。如果是我一定会报复她，但是楚玲泉最后选择了原谅，也不光光是原谅而已。而且还选择来帮她承受永远都无法解除的饕餮灾害，以德报怨。

　　不知道后来她们姐妹之间还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这两人之间，包括武德都没有什么需要我去插手的地方。大概率也是在防备着我不要有任何的机会再一次“帮助”他们。就算是我自己多次强调我没有那个兴趣去帮助他们，但是楚玲泉对我的防备心也难以消除。不管怎么说我都是确确实实地把灾害引导着降临在了赵萱的身上。

　　而且还是一个永远都无法解除的灾害。

　　“但是我并不怎么想要责怪你。”受害者，赵萱如此说道，冲着我还露出了笑容，是那种双眼都眯成了缝隙的，发自心底的笑容，“而且我也算不上是所谓的受害者，如果是安煞特的话一定是把我当成了自讨苦处、自作自受、玩火自焚的蠢人。”

　　没有人会愿意被别人当做是蠢人的——我是这样固执地认为，赵萱也一定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她说了谎。“我不认为你是什么蠢人，而且恶有恶报这种事情才是谎言，只有当正义比恶要强大的时候才会有所谓的恶有恶报，但是到了那个时候‘恶’连作恶的机会都没有。大多数的恶都不会受到报应才对。”

　　“而且你的所作所为真的算不上恶，至少不是我能判断的。”那个唯一可以决定的人，已经选择了原谅了她，那么要来接受这样结局的人是我才对。

　　赵萱慢慢地将笑容给收了回来，但还是保持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接着她问道：“虽然我这样问有点冒失，虽然我知道这件事一定是有原因的，可是我很好奇为什么最近的安煞特总是独自一人的。又是在谋划着什么吗？”

　　“你这话说的我就是一个不能安稳过日子的危险分子，没有谋划着什么，你放心好了。”如果再谋划着什么也不会告诉你，你就放心好了。可是，听她的话我独自一人难道会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而且我一直不都是独自一人吗？”

　　算是我多嘴的一句话，赵萱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她不禁反问道：“怎么可能啊，你不是一直都与那个幼女在一起行动吗？”

　　“不要随意就来迫害我啊！”张口就是和幼女一起行动，我并没有萝莉控那种刺激的爱好，而且我记得很清楚，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人在行动的，“不管是之前还是以后我都是一个人在行动的，并没有你说的那种幼女存在。”我本来是以为这样的反驳足以让她安静下来，可是我说完了这句话之后，赵萱点了点头。

　　并非是理解了我，而是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就像是在看着一个任性的孩子一样，“好好好，安煞特一直以来都是独自一人的。一定要在任何时候都玩这样的文字游戏吗？你对于文字游戏的执念就非要这么深吗？”

　　在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之后，赵萱又一次说道：“我指的是从去年，你的高二上学期不久之后就出现在你身边的那个奇异的非人女生——你说过她是食梦貘，有着‘莲生梦’这个名字。一定要我这样说你才会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吗？”

　　“……不，就算你说了这样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回答你，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口中的那个所谓的食梦貘。‘莲生梦’，我不记得这个名字。”这话并非是谎言，我也很认真地说了我的答案。简直是莫名其妙，如果我身边真的有过一个叫做“莲生梦”的食梦貘少女，我怎么可能不记得，还会在这里去白凤鸣家里。

　　不要再说那种会让我有侥幸心理的话了，如果说那个“莲生梦”真的存在，那么那家伙现在又在哪里呢？“赵萱你只是期待着我困扰的表情而已吧。”盼望着我会一直费头脑去思考着那个所谓的莲生梦的事情，然后赵萱就会在那里“咯！咯！”地笑出声。

　　“很可惜我不会落入你的圈套。”

　　本来我想故意耍帅说出这样的话来涨一波没有什么意义的赵萱对我的好感，可是当我话只说到一半的时候，一滴眼泪落到了我的手上。并不是赵萱因为忍受不了我的阴阳怪气而流下的泪水，而是不知道为什么从我眼眶里流出来的。

　　明明就没有任何的感觉就直接从眼眶里，苦涩的泪水流淌了出来，就算我意识到自己反常地状态也无法控制泪水继续从滴落。而且还在越来越多，这不像是我，不像是从来不会露出除了恶毒以为表情的安煞特。

　　“安煞特？你怎么了？”露出了惊恐表情的赵萱并不知道在我面前说出了“莲生梦”这个名字就会有这样的结果，“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似乎想要辩解些什么，但是我并不在意，也不想要听。

　　就在这一刻，地铁的车门打开了，我完全不知道这一站是哪里，可我还是冲了出去，将赵萱留在了那里。不知道为什么又带着一脸的泪水一直向地铁站外冲，又不知道为什么，在哪里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一下，就像一个傻子一样倒在了地上。

　　我始终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莲生梦”这个素不相识的名字之后，我会哭出来，而且本来就是无声的哭泣在我摔倒之后，就变成了有声的哭泣。胸口处那个玄武蛇毒的疼苦之外的另一种疼苦蔓延了上来，同样的痛彻心扉。

　　“莲生梦……莲生梦！”

　　最后保安以扰乱公共治安把我赶出去了。 不存在的我与食梦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