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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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会思考一个问题,我们人类定义的“真”是不是在最基础的定义上就有缺陷。对于我自己来说,安煞特这个人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在这个校园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或多或少地听说过有关于安煞特的实际。
每次公布月考成绩的时候,“安煞特”总是出现在最吸引人的第一位。在各种校园的故事中安煞特就好像一个大闲人一样出现在各种地方,就像一个性格很好的家伙总是在解决大家的麻烦。可是当安煞特再站在曾经帮助过的人面前,他们只会把安煞特当成空气而已……
“其实安煞特没有被无视,被无视地就只有你而已。”莲生梦这样说着,赤裸的两只小脚丫就搭在我的课桌上,整个人都懒散地坐在我前面的位置上。还真是大意啊,如果被别人看见了你要怎么办?身为妖物随意地被无关的人类窥视,会有一个曾经的专家来惩治你的。
“放心好了,我和你一样都是会被人无视的类型——不过这一点我的确没有想到啊,虽然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有一些奇怪,可居然会奇怪到这个样子我也没有想到啊。在所有人口中不断出现的安煞特肯定是真的存在的,可是‘安煞特’是真的存在着吗?”
可以留下各种各样的故事,但究其本身一直就不存在。
我这样回答道:“也许安煞特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谎言。”这些人都处心积虑地编造了一个所有人都在遵守的谎言,虚构出了一个安煞特出来,而我本身就是不存在的,所以他人才无法真正的感触到我这样吗?
“这样说也太主观了吧,我是否真正存在一直都是也只是一个客观的事实。”我存在于这里,一直都是一个客观的真相。
可是对方却摇了摇头,她不同意我的看法。“你说的不对哦,存在与否只是一个主观的东西哦——对于我们妖物来说就是这样。”一边说着,小脚丫子一边不安分地晃动着,我似乎是被对方给当成猫在挑逗,可惜我并不会对移动的东西感兴趣。
“接受了专家知识的你应该可以理解吧,对于那些认为我们不存在的人来说,现在和你这样自由谈话的我就是不存在的。”说着她挺直了腰板,将右手放到了自己的心口,“即使是现在这样你只要稍微向前就可以触碰到的真实存在的我,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不存在的。”
她向四周一指,但是那里并没有别人,只有透过玻璃洒在地面上的橙色阳光。今天是我留下来值日,所以才会在放学后的傍晚与她闲聊。
“我曾经吞噬过无数人类的梦境,在无法对自己说谎的梦境之中,人类的意识也未必就是真实的真相。人类相信的真相只是他们愿意相信的真相而已。”这种说法好像把人类说成了喜爱谎言的生物——不只是喜爱,所谓的“愿意相信的真相”已经不是原原本本的真相了,只不过是谎言。
所以说她对人类是抱有敌意喽。“人类在你看来就是被谎言缠身的无药可救的家伙,对吧。”把自己视为比人类更加高级的生物,至少在寿命上的确如此,比起妖物们可以历经沧海桑田的漫长生命,人类的一生的确是又急促又短暂。
“我可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家伙,我是梦貘,吞噬人类的梦珠,可是我一直都吞噬不了人类对于真相的向往与想要让自己的‘真相’变成事实的欲望。每一个人类是有梦想的伟大的梦想家。”她这样对我笑道。
根本就不用在意是否是“真”这种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她对我的回答就是这样。对于喜欢标榜着“公正客观”实际上每一次思考都会被个人经历以及知识的广度与深度所限制人类来说,真正的真相永远是不可捉摸的。
就好比薛定谔的猫,在盖子打开前一秒真相如果,无人知晓。但人类会为了得知这个真相而不惜献出无数人的一生去追求。
“这就是人类吗?……闲谈就到此为止吧。”到该回家的时间了,煞殊那家伙已经快要醒过来了吧,如果回去够早的话说不定能他打个招呼。
不不不,还是不要的好,如果让他看见现在正缠着我的莲生梦,他一定会去报警的。
“警察叔叔,虽然这个人曾经冠有我‘哥哥’的名号其实根本就不怎么负责。现在居然还对幼女下手,请立刻立即立时立马马上把安煞特这个人渣给抓起来。”——他一定会搞出这样的说法。
看见我起身了,莲生梦也站了起来,把做的椅子摆好,又跟在我身后走着。看样子短时间之内是甩不开她了。
“还有一个问题。”她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趁我思考的瞬间她又窜到了我身前,用倒退的方式前进,“游魂事情你已经不打算去管了吗?今天我还是听到了许多讨论这些事情的话语,你的方法已经失败了吧。”
又露出了带有一些挑衅式的笑容。
“也许会在未来的几天变得更多吧,可是流言只存75天,或许更短。无论有多少人相信了那个无聊的故事,那个已经只是谎言的故事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过去。”并没有回怼她的意思,可是我的脸上就是露出了一样挑衅式的微笑,“也许我不是专家,可在消除灾害的方面也许可以做的比专家更好。”
如果只是说质量的话可能如此。至少我的做法没有像专家的做法那样留下那么一大堆后遗症。
“虽然没有那么多,但是还是有后遗症的。”虽然走到了下楼梯的位置,她的步伐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依旧在稳健地下楼同事抛给了我问题。“那个在流言中发现了这次‘音乐室闹鬼’事件的武德,你没有用任何方式去去确保他没有在这次事件解决后是否还有麻烦没有解决。既然依旧试着解决了‘传说’,试着解决‘受众’也是可以吧。”
我的回答当然是拒绝:“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做那些事。”虽然武德这家伙很可疑就是了。可以用手机拍下来如此清晰地画面本身就是一个问题,受众是绝对无法对于自己陷入的传说做出准确描述的,可武德就是拍下了这么一个清晰到让我都差点成为“受众”的视屏。
对于这个妖物的传说做出了准备描述的受众……就好比对于自己梦境清清楚楚的人。不存在的,他在说谎才对,又或者说,他不是游魂事件中的受众。
“也许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他被别的什么妖物给缠上了吧。”说不定也是被一个看似是无害的幼女给缠上了,一直嚷着要吞噬他的梦境什么的。“虽然我处理了游魂事件,可是我并不是专家,并不是每一个妖物引起的灾害我都要去处理。”这也是我不认为自己是专家的原因。即使是已经被专家们驱除了的那个男人,已经不是专家的他都还在这个城市中为了处理妖物事件而努力。
比起我这种完全按照自我兴趣而行动的业余人士,放手让专家——前专家来处理也许会更好。
“这种思考和处理问题的方式有问题吧!明明就处理了游魂的事件,这一次却要对那个可能被妖物缠身,深陷灾害中的武德见死不救。原来你是这么乖张的人吗?”她停下了脚步,拦在了我的面前,用她墨绿色的双眼盯住了我,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把我按在了原地,这也是妖物的力量吗?
但是我并没有见死不救。我根本就没有看见,也不会去看的,就算知道那里有人我可以帮助可是我为什么要出手?为什么要做出行动?
“如果说别人需要帮助的话自然可以去寻求帮助的,如果他真的需要我帮助的话自然会来找我。只要他来找我,我就会去帮助他的。”虽然话是这样说,没有打算说谎的意思,可这就是谎言。被人无视的我怎么会有人来主动寻求帮助。
也许我真的是个性格乖张的人。
她似乎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也点点头,“只要有人来主动向你寻求帮助,你会毫不犹豫地去帮助他们……”
不要擅自就加上了什么奇怪的修饰词,犹豫当然是会犹豫的,我也不是什么都可以做得到的,现在的我大概就只会去解决那些有关于妖物灾害的事情吧。当然不是说我对那些事情感兴趣,不过是现在这个被妖物缠身的我只有去处理灾害才不会把无辜的人牵扯到妖物的领域中来。
这是一个无法回头的地域,虽然我故作机灵站在了人类与妖物的两个世界之间,可是这又能持续多久呢?
“学长。”
我还在为这件事以及莲生梦不肯为我让路而烦恼的时候,一个男生的声音从我身后的楼梯口传来,二楼应该是一年级的地盘,所以说叫住我的是谁?
不……谁可以叫住我?这才是问题的症结所在吧。所以我回头看了过去,站在哪里的是我不曾有过交集的男生,矮小但干练的身材,清秀可爱的面容。
我应该听说过他,我刚刚还在谈论他,我猜到他是谁了。
“武德,你有什么事吗?”
“哎,是除了安煞特学长你以为无人可以解决的事。”一边说着,他一边靠近了我,在我身后一步的位置听了下来。然后他向我问道:“学长这个女生是你的熟人吗?”
指着莲生梦武德如此问道。 不存在的我与食梦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