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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话

　　今天应该是与赵萱约好要说明一下我行事进度的日子。我是早早地就来到了上次与她越好见面的某当劳里等着赵萱的到来，但是在我下了血本为她点的那杯咖啡都变得冰冷了之后她才姗姗来迟，而且没有任何愧疚的样子直接坐在了我对面。

　　“你好像迟到了一会儿。”我这样说已经是给对方台阶下了，事实上她迟到了至少一个小时。可是她仍旧是一脸地傲慢，刚端起那杯咖啡就又放了下去。

　　“我说啊，这个咖啡都已经凉了，你难道连咖啡需要喝热的都不知道吗？”第一句话就是在责备我，赵萱接着又说道：“在询问你别的问题之前我还想知道那天你从武德家里背出来的那个女生是哪一位？我好像见过不止一次你和她一起出现。”

　　“这与你无关吧，如果你再多嘴的话我就把你的舌头给割下来。”当然只是在开玩笑，包括我从久违了的帆布包里拿出的那把小弯刀——放心这是专门用来对付妖物的，并不是用来对付人类的，赵萱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她也嘟起了嘴唇，抱怨道：“只不过是开了一下玩笑而已你用得着这么大的反应吗？真是不懂幽默的无聊男人。说实话你并没有好好地想帮助我对吧？都已经三天了，除了去武德家背走了一个幼女以外你根本没有做什么有关于楚玲泉和武德的事情。”

　　当然她的指责其实也没有说错什么，我的确没怎么去直接找武德与楚玲泉，但并不代表我什么都没有做。“我还是去调查了一些东西的，”虽然在没有莲小姐帮助的情况下要去调查到足够的信息很困难，可我还是办到了一部分，“比如说你们两个的父亲就是学校董事会的会长赵石川之类的事情。”

　　有一说一赵石川的做法我还是比较认同的，虽然让自己的两个女儿都在自己的学习力读书，可是如果不是我绕开了一大圈路根本就查不到楚玲泉赵萱与赵石川的关系。这两人在学校的时候也一直对此事守口如瓶。应该就是赵石川的安排，及保护了自己的女儿又不愿意让女儿有过多的特权。

　　楚玲泉肯定是做到了这一点，她岂止是没有特权，反而连最基本的保护都得不到。如果不是武德的出现她肯定会被一直霸凌下去的。当然这些都与赵萱脱不开关系。

　　所以我一边点起了汉堡一边不去看对方的表情说道：“我从武德那里得知有关于楚玲泉零花钱的问题。相比起生活有点拮据连稍微贵一点的饰品都不会戴的楚玲泉，你的日子过得不错嘛。”更不用说身上昂贵化妆品的味道。

　　“是的，我的确是拿了楚玲泉的零花钱。”对方立刻就点头承认了，满不在乎地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又从盒子里找出了一把闪烁着光芒的小锉刀，打磨起了自己指甲油涂满了的十指。“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啊，那些钱本来就不是楚玲泉的。那都是我家的钱，我不想给她用就不给她用，你难道还想替她说话？先搞清楚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好吗？拆散武德和楚玲泉，所以说不要再在这里给我装好人了。”

　　可我没有想要装好人，我也装不像。“我当然知道我要做什么，但是如果不搞明白楚玲泉的一切，说不定就无法真正地把武德从她身边赶走。很有可能会再进一步加深他们之间的羁绊，到了那个时候就没有人可以把他们两个分开了。”

　　现在的楚玲泉与武德还是有缝隙可钻的，楚玲泉对于武德还是有着报恩的意识在里面的。而真正的爱情是建立在精神上的势均力敌。倘若楚玲泉自己都有因为报恩而下意识地退步就永远不会是真正的势均力敌。不管我要帮助他们还是要拆散他们都要从这里下手才行。

　　听到这里赵萱也不得不紧皱起了眉头，咬住了嘴唇。“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你已经想好的怎么办了吗？你的时间剩下的可不多了。”

　　“这个用不着你来操心，在约定时间之前我一定可以处理得好。只不过我刚刚想到了一个故事想说给你听一下。”

　　如果是莲小姐，她一定会装成不怎么情愿的样子说什么“有关于妖物的传说对于妖物们来说实在是无聊得很。”然后又津津有味地听我把故事说完。可是赵萱就只是一脸地不情愿，想要反驳可又考虑到我这个不稳定因素，只好接受。

　　在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之后，她说道：“那是什么故事你说来听一下吧。”

　　“严格来说也不能算是一个故事，应该说是一种传说，一种关于妖物的传说。”在片刻的停顿确保对方的确还在认真地听我说话之后，我又接着说道：“上古的四大凶兽饕餮、混沌、梼杌以及穷奇，都是各种东方玄幻小说中常客而为人所熟知。其中的饕餮因为名字看起来很难所以经常被使用，算是常客中的常客。”

　　“左传中有过关于它的注释——‘贪财为饕，贪食为餮’，而在古代那个物质贫乏的年代一旦占了这两样被称为‘饕餮’就是极为贪婪的意思。在青铜器中的饕餮纹也经常是一只没有身子张着大口的野兽。说白了就是一个有爱财又爱吃东西的吃货。”

　　“相比起其他三大凶兽，混沌被指是非不分，穷奇被指背信弃义，梼杌被指顽固不化。饕餮被指的罪名其实是最能被谅解的一类，只不过是有点小气而且贪嘴，还不能上升到什么重大的人品问题才对，如果说我会变成四大凶兽中的一只的话，说不定饕餮就是一个很好选择啊。”说不定饕餮被娘化了之后手办会买的非常好啊！

　　不过赵萱显然是对手办没什么兴趣，“所以你只是想要说一下这个东西吗？我不是很感兴趣，什么饕餮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必须记住的常考生僻词而已。就算你再怎么和我解释这个词语的由来与背后的含义我也会在下一秒把它忘得一干二净。”

　　完全不会考虑到别人的心情，楚玲泉就用她最喜欢的状态来说道：“如果说饕餮会与接下来拆散楚玲泉与武德有关联的话我还可以继续听下去，如果无关的话我实在是不想浪费更多的时间了。”说这话的时候赵萱甚至没有看我一眼，完全就是在蔑视我。

　　嘛，我也不是第一次被这样对待了。要说的话像武德和楚玲泉那样对我以礼相待反而是少见的特例。我早就习惯了被这样对待，大部分人一旦拜托别人成功就会把别人当做自己的工具人而已，丝毫不会带有感激之情。态度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所以我也不用对她坚持什么“仁义礼智信”的优良品德，将我早就准备好的谎言给抛了出来：“当然是有用的事情我才会和你说啊，用正常的办法是在很难撬动武德与楚玲泉的关系，所以说我想着要不要动用妖物的力量……”

　　“那么请容我打断一下。”赵萱只是这样一说也没有得到我的允许，就反驳道：“虽然我也听说过一些安煞特被吹地神乎其神的事例，但说实话那些应该都是在流传的过程中被夸大了的表现才对。如果只是听从传言，安煞特简直强的不像是人类。再来找你之前我甚至还以为你就像是古风小说里那种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武功冠绝于世的白衣剑客。”

　　简单地说就是又帅又富又暖又强又聪明。我的确与这个标准差地很远。

　　说着她指尖指向了我，从瞳孔中散发出来的轻蔑直补在我脸上，压得我有些呼吸受阻。同时她又说：“在见到你之后我第一个感觉就是失望，本来安煞特在我心里还算是高大的光辉形象立刻就皱缩成了一个阴暗的小人物。——不过，在知道了就是你协助了武德让那个楚玲泉可以流露出笑容之后我算是搞明白了一点。”

　　“就是想你这样阴暗的家伙才能做出这样肮脏下贱的事情。”

　　赵萱用最恶毒的口气如此侮辱着我，就好像我真的做出了什么天大的坏事似的。

　　“不管是楚玲泉能找到男友还是你口中的那个所谓的饕餮都让我觉得恶心，如果不是为了去拆散他们两个我都已经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就算你这么说也只有你一个人会觉得恶心才对，在外人看来撮合楚玲泉与武德是一件值得祝福的好事情才对。大概就是因为楚玲泉幸福了就会让你觉得难受——那你不就是承认了自己是在嫉妒着楚玲泉吗？

　　但是，为什么你会去讨厌我口中说的饕餮呢？那只不过是一个有用的故事而已。只不过是在嘲讽赵萱贪财拿走了本来属于楚玲泉的零花钱，有什么不对吗？

　　“我承认我就是一个阴暗的小人物。这样就行了吧，无论你怎么说我都可以。”我这个人的性格其实还是非常随和的，只不过是会回去之后把赵萱对我的所作所为都记在本子上，等到合适的时机来翻总账。

　　这个时候我点下的吃的也刚好可以去取餐了，我也可以顺便从赵萱的身边逃离开，只不过片刻之后我就又返回了她身边。

　　“我估计着你大概也饿了吧，这次就算是我来请客，随便吃一点东西好了。虽然怎样拆散他们两个的具体想法我还没有，但是至少我们可以慢慢来讨论。”本来面对我这样的邀请，对方肯定是会立刻拒绝的。

　　但是这一次，赵萱在犹豫了一小会儿之后还是拿起了我端过来的一个汉堡。在吃掉这个汉堡之前她还是说道：“我只是真的有点饿了，快点说完，我还要回去，不想和你这个家伙待在一起太久。”

　　说完她就吃了一口手中的汉堡，这就够了。 不存在的我与食梦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