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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话

　　“在我说出这些话之前，我可以先确定一些别的事情吗？”虽然留给我吃午饭的时间已经只剩下半小时——在写完检讨并且送到老师办公室之后自己已经没有多少午休的时间。运气更加不好的是我在回去的路上，经过自动售货机的时候看见了武德。

　　他显然是吃完了午饭之后准备享受一下饭后的饮料或者小甜点。我现在并没有时间去牵扯到武德最近的烦恼之中。据他所说，武德最近好像是喜欢上了某个女生，想要我给他提供帮助。这事本来就不是与妖物有关，我并不想过多地参与到这些琐事中去。而且当我询问武德那个女生到底是谁时，他却不肯回答。

　　这一次当我要从他身后走过去的时候，武德叫住了我：“学长一直不曾有过迟到或者旷课的记录。可是为什么会在今天迟到呢？在上课的时候我刚好看见了学长急忙跑进学校的样子，我挺想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可以让学长露出那样的窘态。”

　　“那你就继续想好了，我走了。”我迟到的理由就是因为我早上起床晚了一些而已，没有别的理由。虽然我也讨厌这样无聊的理由，但是我并不是为了到遥远的异世界去拯救美丽的公主才导致了迟到，我始终是一个人类，有的时候就会出现失误。“我就是起晚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那么再见了，不，最好是不要再见了。如果说没有遇到什么与药物有关的事件请不要来找我。”

　　“如果不是与妖物有关事件，学长你才没有专业吧。特别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问题，与其说是我来请教学长倒不如说我可以来教导学长。”就这样有些骄傲地说道，武德走到了我面前，同事不知道是什么饮料从自动售货机上落了下来。

　　“你们闲吗？不是有喜欢的妹子了吗？安装俗套的剧情发展你现在不是应该一股脑地投身于怎样把那个女生给骗到手才对。就算我遇到什么事情也与你无关。”除非是你武德喜欢上的人是妖物，那我可能会掺一脚进来充当法海的角色。

　　武德苦笑了一下，面对我他还是有些无可奈何。虽然在学校里很受女生的欢迎，但我并不是女生，身上的男生校服已经说明了我的性别——也不一定，穿着男性校服的也不一定是男性，反之也亦然，毕竟是一个开放的时代吗？

　　在弯腰从自动售货机里拿出来一瓶奶茶之后，武德又说道：“我只是在想，以学长你的个性，如果我在这里可以帮助到学长的话，以后等我需要学长伸以援手的时候，学长是绝对不会用任何理由来拒绝的。所以说我一定要趁这个机会来帮助到学长才行。”

　　你还真是诚实，既然是这样的话，我更加要拒绝你的帮助才行。“那么你有多少把握能处理得好我遇到的问题呢？我帮助你处理獬豸的时候可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那么就要看学长你自己能对我说多少实话。只要学长可以把一起都原原本本地说出来，我就有绝对的把握帮助到学长你，就是这么简单。”

　　就算他拥有这种程度的自信，我也没有急着吐露自己的心声。于是我抛出了最开始的那个问题。接着我问道：“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你，你可以保密到什么程度？”我知道以武德的脑子至少已经明白了我并不想让这件事流传成什么校园传说之类的东西。

　　他立刻点下了头，说：“如果学长担心我会把这些事说出去，这大可不必。我还期望着学长日后全心全意的帮助啊。贪图一时爽快反倒让学长怀恨在心这么愚蠢的事我可不会做。你就放心好了，就算是我某一天大嘴巴把这件事说出去，也只会在学长你完全处理好了之后。就像我的獬豸事件一样，不留痕迹，就算是有流言也会马上消失。”

　　这算是对我的要挟吗？如果想要得到他的帮助就必须要在之后为他也解决问题吗？如果只是普通的问题用不着这样费心费力才对，所以说他要我做的事情一定也不简单……虽然说可能有些不值得，但现在我宁愿做这样的不等值交易。

　　“那好吧，武德你对女装有什么看法吗？”我抛出了这个问题，但是武德表情立刻变得有些奇怪，但又马上释怀了似的，可是他仍旧往后退了一步，问道：“‘女装’在这里是动词还是名词呢？这个可是会让人有不好的联想啊——不过如果是学长问的话应该是名词对吧？”

　　他给出了判断，又把后退的一步向前追了回来：“学长你大概是在为了给那个‘莲生梦’买衣服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来挑选才这么烦恼吧。放心吧，我懂这些的，学长就放心把这个交给我来做就好了。今天放心之后一起去商场吧，我一定可以帮学长你选出让莲生梦小姐满意的衣服。”

　　很可惜，他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这里的“女装”并不是名词。

　　“妖物可不会需要我们人类的衣服，而且我还没有给莲小姐送礼物去讨好她的意思。这里的‘女装’是动词。”指的是传说一般是为女性设计的服装，也就是“穿女装”的简化。当然如果是女性本身穿女装并不能或者说不用来强调穿的是女装。一旦将“女性”用作动词，也就说明了女装对象的性别——非女性，也及时这样才有意义进行刻意的强调，用上“女装”。

　　武德的额头上滑落了一滴冷汗，但还是说道：“学长你什么时候觉醒了这样刺激的爱好了吗？不，学长觉醒了这种刺激的爱好也说不定很正常……对不起了，我居然大惊小怪地完全忽略了学长是安煞特才对。就算是女装也没有问题。”

　　“听到你这样的回答我没问题就有鬼了！”几乎是咬牙切齿了，“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都不会有这么刺激的爱好。我这个人奇怪的地方已经足够多了，不需要用更多奇怪的东西来佐证我的奇怪了！”

　　“擅长处理妖物的专家就算是再多几个古怪的标签也不会怎么碍事才对。如果学长碍于面子不愿意承认的话，我们暂且设定一个有女装这种爱好的人‘小S’好了。”他这样说是在用“S”来暗指我名字中的“煞”吗？而且我根本就没有女装爱好。

　　“如果哪一天有了这样的爱好我一定会告诉你的，可是这一次有这样爱好的人就按你说的暂定为‘小s’好了。”我接着问道：“如果说你发现了‘小s’有女装的爱好，作为武德你这样的普通人会采取什么样的态度呢？”

　　武德思考了一下，也稍微皱起了眉头，“这个问题也不好直接回答啊，那也要看那个‘小s’和我的关系。如果只是路人的haul我大概会坐视不理，我不喜欢也没有资格评判别人的爱好。说到底只不过是穿什么样的衣服而已。既不是让我穿，也不是穿给我看，所以如果一个路人喜欢穿女装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事。”

　　至少不应该拿着普通人自以为是的“正常”来压迫那些有点不一样的“怪人”，武德是这个意思吗？也就是说我应该要有足够的宽容与大度，更加开放一些，顽固与古板的个性应该收敛起来才对，毕竟只是穿了有点奇怪——奇怪的地方也仅仅只有自己不会穿这样的衣服而已。

　　“没有这么简单。”武德本人立刻就否定了我，“我说了前提吧，如果那个‘小s’是个路人我才对这样。”这种程度的开明仅仅是对于并不怎么相识的路人而已吗？如果是熟人的话只会更加的开明吧。

　　但武德的回答仍旧是：“和学长说的相反。假如小s是我的熟人，我虽然嘴上说会理解他，甚至会劝慰他不要太过于在意别人异样的目光与态度，可我自己会下意识甚至会主动地疏远他。说不定还会在背地里同样用异样的眼神看他，中伤他。”

　　那你可真是个带恶人……“被自己的朋友在背地里中伤比被陌生人当面中伤还要痛苦才对，原来你是这样一个两面三刀的人吗？”武德在我心里刚刚上升了几个档次的位置立刻就垮到了比之前还要低的深渊中去了，越来越接近安煞特在我心里的地位了，“明明对路人都可以这么的开明，为什么换成了熟人就不行了呢？”

　　“……不用我说学长就已经清楚才对，可是学长你不想说出那个事实，不要做那个恶人。把这种事推给了我，已经暴露出来学长你性格不光光事恶劣，还有狡诈。”尽管这样不情愿，武德还是认命了，乖乖地说了出来：“对于路人的开明支部三个是一种对于自己不痛不痒的慷慨，不用花任何的成本就可以把自己摆在道德的制高点。”

　　在这个世界上无时无刻都有人死去，有人降生，但这些人路人的大悲大喜都不会让你的心情掀起一丁半点的波澜。“所以说才可以故作开明地接受那些古怪的癖好。”武德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将双眼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我身上之后，他又接着说道：

　　“但是熟人就不一样了。明明我就一个很正常的普通人，如果我的熟人小s有女装这样的爱好被大众所知，连我都会受到牵连。”

　　“因为是熟人，所以我也会被指指点点，‘看这个人的朋友小s那家伙有女装癖哦。’我不过只是他们与小s之间的联系而已，也还是逃脱不了风评被害的命运。我当然不想因为自己没有的问题给别人背锅。”

　　说白了对于女装这样没有被大众所认同的爱好，就算是熟人，也正因为是熟人所以要即使划清界限吗？

　　“那么有没有别的选择呢？除了你所说的这样两面三刀以外呢？——你说熟人是如此的话，但如果不只是熟人呢？”

　　……在愣了一下之后，武德说了最后一个可能：“如果小s对我来说是足够重要的人，那么如果说他穿了女装，我也应该会从心底里理解他才行。虽然说我一定会被别人指指点点，可是这样我也可以额替他分担一点点的压力也很不错，对吧？”

　　“大众、常人、普通人，他们有时候会把自己想象地太过于聪明了，对于那些与自己不同的‘怪人’一概视为不知自己错在何处的愚蠢羸弱之人。这些‘怪人’好像就一定要让自己指责、批评、欺凌才可以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才可以恢复正常。所以说啊我们这些普通有时候就是那么蠢啊。其实那些‘怪人’有时候比我们谁都要清楚自己行为必定会被人们鄙夷的，可他们还是去做了。”

　　他最终还是用上了这个词——鄙夷。不过说出这个词就是为了反驳这个词，再一次武德用坚定的目光配合上了自己坚定的预期，回答道；“小s应该也很害怕和担心才对，即使知道你对你来说他是很重要的人，可谁又可以保证你一定会理解他呢？所以说……”

　　说道这里，他停住了，但是我知道他未说完的是什么。话都到这个份上了，如果再不理解也有些说不过去了。我虽然不能像少年漫男主那样点头说“大丈夫，萌大奶”，但我还是可以转身逃离的。

　　“你说这些对我来说可能一点用处都没有，但我还是对按照约定在你日后需要我的时候再尽力帮助你一次的。” 不存在的我与食梦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