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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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确认了这次灾害是由獬豸引起之后,就一直有疑问困扰着我。獬豸为什么会让武德说不出谎言呢?真实奇怪,如果按照传说中的故事獬豸应该是给人带来的正义的勇气与坚持才对,不能说谎怎么看也不像是獬豸在作为象征着公正的瑞兽在给武德赐福。
与其说是在赐福还不如说是在惩罚武德,因为武德之前说了谎所以獬豸就惩罚了武德,夺走了武德说谎的能力。可是这样真的能算是惩罚吗?这样的惩罚不像是会用独角把恶人顶到悬崖谷底的獬豸所为。那么既不是惩罚也不是帮助,獬豸到底在做些什么呢?
“有没有第三种可能呢?”莲小姐这样问过我,“不是有这样的说法吗?当两条路都走不通的时候就要试着找第三条路。况且这又不是一个二元论的世界,就算是獬豸也不会那么极端的行事吧,既不是完全的惩罚也不是完全的帮助,这样的行为是有可能发生的对吧?”
如果是其他的妖物或许就像是莲小姐所说的,我应该再想一种可能性,但是这一次我们面对的是獬豸——我已经多次说过提醒过了,这个妖物在古代的神话传说中永远是公正的守护神,那么就必须要惩恶扬善。獬豸就一定是二元论的坚定支持者,他行为所引导的就是一个非黑即白的二元世界。
“如果你非要这样转牛角尖的话,那么你要怎么解释你现在所遇到的这样奇怪的事情呢?如果解释不了的话就是你的思路错了。”莲小姐又开始站到了上风,可是她却没有考虑到另一个因素,结论产生了矛盾并不一定是思路错了,也许从一开始就错了,从我思考的最开始就已经是一个不小的错误了。
“如果说獬豸给武德带来的影响根本就不是无法说谎呢?”从一开始武德就欺骗了我,从一开始就给了我一个错误的信息来把我往死胡同里引。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来让我帮助他处理的这次的灾害事件,主动地寻求帮助也不过是为了更好地控制我,让我本来丰富的信息来源缩小到只有他武德一人。
所以我摆下了这个陷阱,与其说是为了捕捉獬豸倒不如说是为了抓住武德会露出来的狐狸尾巴。而现在,我面对着武德,没有什么多余的情感就像是在宣读白皮书一样的冷漠地问道;“你打算说实话了吗?就算你对我说谎也是没有用的,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经知道了。”这一切当然得力于莲小姐的帮助,得益于食梦貘的特点。昨天在我产生了那么多疑惑却无法解决之后,莲小姐对我说道:
“那干脆直接去找答案好了,你可不要忘记了我是梦貘,我可是会吞噬人的梦境的,就算不用吞噬梦珠我也可以窥视到别人的梦境。当然我看见的那些东西也可以让你完完整整地看见。”就是这样我看到了他的那个梦境,加上我今天的观察与推理,我得出了答案——至少是我可以猜出的能让一切都说得通的答案。
“獬豸给你带来的是帮助彻彻底底的帮助,他所给你的力量就是让你的谎言变成事实。就像是你现在踩着的楼梯。”本来就只有13阶的楼梯被我用一个小小的文字游戏变成了陷阱的绳索,把他给限制地死死的。
“接下来的事情是要我说还是你自己承认?之所以会吸引到獬豸的原因,你早就知道了吧。”在有关于獬豸的故事中无不是先有所思然后才有獬豸的出现。獬豸和我一样不是那种总是在找事情做的闲人,他也很忙的。
都是在接到了别人的呼唤与请求之后才会出现在别人的梦境之中。武德之前就希望獬豸出现给予他将谎言变成事实的能力,现在他的愿望实现了,灾害也产生了。
“学长……我没有说谎。”武德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没有要说实话的打算——也就是要我来做这个坏人,既然是可以让自己的谎言变成事实,那么现在武德生活是武德想要的才对,把这些谎言拆穿就是在毁掉武德为了构建起了不惜呼唤妖物的美好生活。
谎言的确是要被揭穿的,但是武德并没有要用这个能力来做什么危害世界和平的事,真有必要这么做吗?如果我不是安煞特的话应该会犹豫的,这是我在无常的事件中得到的教训,正确但是不合理的事情就是要有人来做才行。
再残忍的真相也比不过美好的谎言残忍。
“就算你不承认也没用,所谓谎言终究只是谎言,就算是獬豸的力量可以把它们变成真相,那也只是拙劣的仿制,就像是我给你布下的这个陷阱一样,漏洞百出。你所想要隐瞒的真相大概率和你的父母有关,对吧。”
从一开始就怀疑了,那个紧闭着的主卧里其实什么都没有,只不过是一间已经被搬空了的房间。武德父母已经分开了。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连敬称都没有了,他的眼神也开始锐利了许多,把我当成了敌人,“但是我没有说谎,只是学长自己的猜测而已,就算是我说了谎,按照学长的说法,我的谎言变了事实,学长也找不出任何的证据。”
这样的发言就等于是承认被我说中了一切,武德还是不擅长说谎这项工作,就算是有了獬豸赐予的力量,本质上也不过是一个不会说谎的好孩子。所以当他遇上了我这样家伙之后才会是现在这样举足无措。
只是站在那里等待着我的回答,用他可以思考到的方式来弥补谎言,却没有意识到我真正设下的陷阱在何处。也就是愚蠢,愚蠢至极,獬豸都喜欢这样愚蠢的家伙吗?还是说獬豸知道只有给这样愚蠢的家伙赐予那样bug的能力才不会给世界带来毁灭吗?也许獬豸瞧不起我是因为他拥有远超我想象的智慧所以不屑我这个把弄着小聪明的家伙
“只有真话才需要证据,谎言不需要证据来证明是谎言,难道还有什么‘真正的谎言’,‘虚伪的谎言’不成,而且你应该要注意的不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东西。”话说到这里,我手中的黑珠上也出现了裂痕,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一边的莲小姐也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你别那么看我啊,我也已经尽力了,在这里我的实力绝对是不如獬豸大人的,用上了你们专家的手法也才勉勉强强把獬豸大人关住这么一小会已经是万幸了。”莲小姐虽然这样说,但是语气却高傲了起来,没有一点点为自己能力不足的羞愧,“是你自己说这点时间就已经够了的,要不然我才不会出手帮助你的。”
居然把这些事情和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果然妖物都是这样的个性吗?“我知道了,好吧。武德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会让这个食梦貘来帮助我?”
“不用家那个‘食’也可以!”
我没有理会莲小姐的抗议,继续对已经懵了武德说道:“或者这样说一下吧,你还记得我是怎么进你家的吗?”
……在陷入了沉思之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于喝茶前的一切都记不清楚了,其实也不是记不清楚。梦境本来就是无头无尾的。
“你现在所处在的本来就只是你自己的梦境而已。”所以才要借助梦貘的力量,在进入了梦境之中才有办法将獬豸给控制起来。
也就在武德明白了自己所处的境况之后,我手中的黑珠彻底的裂开,一团漆黑的烟气立刻就弥漫了整个楼道——不,是整个梦境才对,在梦境之中獬豸才是真正的主宰,只不过是没有几个人会得到梦貘的帮助进入到梦境之中来对付他,所以才会中了我的陷阱被限制了一小会儿。而现在,没有什么可以阻止獬豸了。
啪!——
在被某人用力打了一个耳光之后我醒了过来,那个犯人却在我面前一脸骄傲。你难不成是在等待我的赞誉吗?
“那是当然的我可是很努力认真地做完了你要我做的所有事。”依旧是一脸骄傲,像是一只小狗在我面前不断地摇着尾巴。虽然努力做出高傲的表情,但你这家伙已经被我看穿了。
“我可没有要你打我一耳光。”一点也不轻,回去被煞殊看见了又得解释半天。不过我应该见不到他才对,那个超级卧室蹲,不是为了洗澡的话根本就不会出来。
“你这样说也太过分了吧,我可是为了不让你陷入獬豸主导的梦境中及时把你拉出来的,你不是那种希望自己的梦境就这么被我窥视到的人对吧?虽然我想要吞噬你的梦珠,可是那也得让你自己真正产生了梦珠才行。”说的大义凌然,但我并不会上当。
“那为什么要打我一耳光,难道说除了耳光以为没有别的办法?”
“当然不是,只要打个响指都可以让你醒过来,之所以会打你一耳光全是个性使然。”依旧是一脸骄傲,原来是个性使然,这就可以理解了……个鬼啊!
可是现在不是和莲小姐拌嘴的时间,要吵架的话之后再吵。“莲小姐,现在獬豸彻底影响到了武德梦境,你还可以窥视到他的梦境吗?”我一直躺在另一个沙发上的武德问道:“在必要的时候我还需要再进去一次。”
“基本上是可以的,但是我要警告你哦,现在这家伙的梦境很混乱,我虽然可以让你进去,但是没有把握让你再出来,也许你会被困死在他的梦境之中。当然这也算是你的自作自受,可……”
“可我已经答应过武德要帮助他解决这次的灾害了。”既然我要戳穿这个谎言,也有必要来告诉武德这个真相。 不存在的我与食梦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