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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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早朝女帝怒斥刑部尚书苏好,弄得今日早朝群臣心有余悸,谁曾料到今日女帝心情又好的很,全然不见昨日阴霾。
待早朝结束,政务阁大臣围绕科举上榜考生就任相关事宜进行协商,礼部尚书张尤谋递上折子。
“此次共有两百人榜上有名,按照惯例,前三甲入翰林院学士虽无实权不过可随帝王旁听政务,而依次排名至四十七人,留都城填补六部所缺官员职位,至于余下一百五十人人则派遣各州县担任地方县令等相关官职。”
赵然刚合上奏折,便听到吏部尚书谢敏上前道:“去岁年末吏部按例考核朝中官员,部分官员因玩忽职守而被降职担任地方职位,因此目前六部所缺职位共有七十二处空职,此次需从考生中增设二十五名。”
“那便将名额增至二十五名吧。”
“是。”
午后政务阁大臣各自离开,赵然又重新翻了翻张尤谋递上来考生的名单,方才发现其中蹊跷处。
原本留在都城考生大多只取前五十名,这回因着谢敏的要求方才增至前七十五名。
而其中有一名字让赵然停了目光,正好落在六十名次的谢咏,若是按照往常惯例必定是只能让他离都城去地方任职。
那自然是比不得留在都城里当京官升迁的快,毕竟从地方提拔至都城六部最快也要五年,这还得是政绩十分优秀才行。
否则至少十年八载那也是要熬的,毕竟朝堂官员人数有限,总要熬倒一批人员才能增设新人。
就算是身为帝王的赵然想提拔势力,那也不能一下子把所有老臣都给踢下去。
从大殿回玉清宫用膳,大殿内敞开的窗户透着日光照的格外亮堂,谢川一身明黄长袖裙裳,衣料外边是由金线缝制的凤凰图纹,不禁栩栩如生更是华美至极。
窗外的日光落在那凤凰纹路上时隐隐泛着光芒,衬的谢川面容光彩照人,尤如壁画中的仙人似的。
赵然微愣的远远望了一会,才回过神来迈步走近道:“朝中事务耽搁了些时间,让你久等了。”
“不久。”谢川眼眸探向随意入座的人,心中的羞恼却更甚。
本不知赵然今日怎么突然反常,可当谢川察觉周边宫人异常时,便出声询问。
待宫人取来铜镜照看时,谢川方才发现那后颈间的印记。
那似是梅花花瓣分布的红印,若不是她故意捣乱,哪能如此形似。
谢川回想起昨夜她的恶作剧般的亲昵,不禁懊恼早知她这般捉弄,便不该由着她胡来。
现下让宫人瞧了自己的笑话,谢川更是羞得很。
“我今日在外朝发现一件稀奇事,你想听听吗?”赵然完全不知谢川的心思变化,手握木勺吃着鸡蛋羹兴致极好的问。
“什么?”谢川吹了吹茶水神情平静的看着赵然。
赵然弯着眼眉笑了笑拿起折子递过去说:“你家小弟谢咏今朝科举榜上有名。”
谢川伸手接过奏折细细翻看道:“这等名次入不得六部,怕是没什么用。”
“你家母亲为了他,年前严查朝堂官员,数十名官员被降职查办,因此本应只留前五十名考生在都城任职,可这回破例留了七十五名考生。”赵然将小碗中鸡蛋羹吃的干净,这才执筷夹起淋上酱汁的鸡块。
“那可真是费尽不少心思。”谢川放下手中奏折,见赵然完全不生气,反倒有些意外,“谢敏以权谋私,你怎么都不生气?”
若是从前赵然那必定是要大吵一顿,现如今怎么都不质问自己了?
赵然吃着沾了些辣酱的鸡肉,顿时辣的脸颊通红起来,忙端起茶水喝了大口应:“那些官员确实有不称职的地方,降职查办也实属正常,虽然谢敏利用自身职权来谋取私利的私心是不对,可朝堂上下没有一人弹劾,至少证明谢敏确实做的滴水不漏。”
“我觉得此事不能大意,还是交由慎刑司多加审查小心提防才是要紧。”谢川认为以谢敏的手段,既然能花费如此心力让谢咏入朝为官,那将来铺路的事也定然不会少。
“你放心。”赵然执筷给谢川夹了块没沾什么酱料的鸡肉,“待考生正式入职六部时还需我的过目,到时再稍作些调整,让谢咏担任没什么实权的虚职便是了。”
两人交谈间,午膳也吃的差不多,赵然有时习惯午后小睡一会。
尤其是日头逐渐暖和起来,赵然懒散的窝在软塌,偏头看向一侧正往熏香炉放香料的谢川,视线正好瞧见那斑斑印迹。
赵然眉眼间禁不住浮现笑意,侧身躺在软塌唤:“反正你也无事,不如一块躺下歇歇?”
本来没什么特别心思的话语,谁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谢川手持细长小铁片拨弄熏香炉里的香料,峨眉轻挑的探向软塌的人,不禁想起她昨夜的恶作剧。
今早她那般异常举动,定然是知道后侧印迹。
可这人非但没有提醒自己,反倒是笑的合不拢嘴。
“好啊。”谢川放下手中细活,拿起一旁帕巾擦了擦手,迈步走近过去。
还完全没有感觉到危机的赵然,好心的抱住软枕往里挪了挪,特意拿玉枕放在外侧方便谢川睡的舒适些。
待谢川躺在身侧,赵然很是随意的靠近过来,手臂轻搂住人挨在耳侧念叨:“今日还有不少奏折没批阅完,我只能睡半个时辰,你待会若是先醒了,便唤我一声吧。”
“好。”谢川偏头看向大半个赖在身旁的人,本来心里正捉摸如何给她一个小教训,好让她长长记性。
可没想到赵然很快便睡了过去,耳旁响起绵密细长的呼吸声,谢川又觉得此时打扰她歇息实在有些不妥当。
朝堂政务费心费力,有时赵然直至后半夜才能歇息,往往没睡几个时辰又急着上早朝。
若是秋冬时节,则会更加忙碌,去年她突然生了一场病,兴许就是劳累过度。
谢川越想越心软,原本想要探手扒开凑在耳旁的脑袋,可最终也只是按实薄被缝隙,省得她着了凉。
窗外枝头早已冒出许多嫩绿枝丫,本就无意小睡的谢川,一动不动由着怀里人熟睡。
几只翠鸟落在窗台清脆叫唤不停,谢川还有些担心会不会扰了赵然的休息,抬手轻挥了挥。
翠鸟们挥着翅膀离了窗台,殿内方才又恢复几分安静,谢川手臂轻环住怀里的人,视线落在那微微嘟起的唇间。
昨夜她的捉弄让自己被宫人看了笑话,现下索取些也是合理的吧。
谢川心思已有几分松动,微紧张的吞咽了下,稍稍俯身靠近过来。
虽然面上看不出谢川的神情,可谢川的动作却暴露出她在紧张的心思。
过于安静的殿内,有时细碎声响也能被放大许多,谢川甚至都能听见自己心口处砰砰地跳动声响。
脸颊莫名红了起来,谢川越离越近,指腹轻挽起耳旁碎发,视线细细打量熟睡人的模样。
这等小心谨慎的心思,大概就算谢川是上战场杀敌也不过如此。
谢川看了看毫无反应的人,试探的唤了声:“赵然?”
那闭着眼的人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枝头娇嫩的花儿,随时都能任君采撷。
一向以冷静自持的谢川,能感觉到脑内仅存的理智悄无声息的被摧毁,而当与那柔唇轻触时,又突然间恢复理智。
蜻蜓点水一般的轻吻,飞快的停留便立即拉开距离,谢川紧握的掌心渗着汗水。
只能在心里安慰,这不过是讨回赵然昨夜的恶作剧的小惩罚罢了。
这般想着不断弥漫的罪恶感好像就少了一些。
谢川没敢再出声,只闭着眼迫使自己入睡,省得再生起旁的心思来。
可等谢川真有几分睡意时,身旁的赵然缓缓睁开眼,眼眸里满是止不住的笑意。
看来自己对于谢川也不是完全没有吸引力嘛。
赵然紧了紧搂住谢川的手,满脑袋都在想怎么才能让谢川乖乖任由自己予取予求呢。
可惜谢川太别扭,若是能直接宽衣解带,那多省事啊。
唉,明明昨日还想当个正人君子来着的。
这只能怪谢川太勾人,居然还偷偷摸摸的亲人嘴,这谁能忍的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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