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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胜白·文君衍

无意相欢 甜文界第一败类 12097 2021-04-05 1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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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世间万物都在它的照耀之下,明月暗淡,更遑论天际一侧遥不起眼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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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辞缘居外头好热闹啊!牡丹姐姐,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大家都喜气洋洋的?”

  六岁的文君衍单名一个衍字。他不舒服地吸了吸气,小声抱怨道:

  “小衍穿着这身衣服有点喘不过气……能换一件穿吗?”

  “殿下乖,今日是太子殿下成年加冠的大喜日子,是要见外臣的,咱必须好好打扮打扮。这身衣服是年节时候凤鸾宫娘娘赏赐下来的,衬这个宴会正正好。”

  牡丹姑娘一边给他系上扣子,一边按了按他腰侧的软肉,温声调笑道:

  “奴婢的宝殿下怎么又长壮了些?这衣裳是昨年放宽了身量做的,怎么才到今年年中,就有些穿不上啦?”

  文君衍知道她在说自己又精壮了,精壮便是长胖,而一同进学的几个皇子私下里便把白白胖胖的七哥称作“小胖豕”似的,可他才不想被人在暗地里那样叫呢!

  顿时便不高兴地墩起嘴来。

  牡丹便赶紧哄他,又是宝殿下宝殿下地喊着,又是说他以前不够壮实,还要多吃点才能努力进学,还佯装不满痛骂做衣服的修女昧下了布匹,给他做的衣裳缺斤短两的……

  她轻声哄着:

  “殿下今天可一定要乖乖听话。奴婢去御膳房支点麦面,晚上给你做牡丹饼,好不好?”

  牡丹姑娘笑起来的时候又两个甜甜的酒窝,看上去有几分十八少女娇俏的美丽,就连左眼下边老大一块棕黑的癞疤都显得不可怕起来。

  她是京城里一个富商家的庶女出身,以往为了讨好嫡母,特意学了这做点心的手艺,最擅长做牡丹饼。考校嬷嬷看她心眼子实,人也勤快,就算外貌上有些缺陷,也勉强收下了。

  文君衍看看她,又看看在里头一动不动、潜心向佛的母妃,点了点头,又拉着她的袖子甩了甩。

  “那,不许和母妃告状!”

  她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怎么会呢?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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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没有亲眼见过的人,可能永远也无法想到,一个痴情之人可以偏心成什么样,而一个帝王又能为他所爱之人做到什么程度。

  文君衍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多的外臣。深宫中总是温声软语的宫女居多,夹杂着几个做体力活的太监,传话的公公,就连巡逻地侍卫也只是远远地瞧见过一回。

  可是宫里的人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雕刻出来的,谄媚讨好的,老实木讷的,机灵耍滑的,趾高气昂的。宫妃们,侍卫侍女们,还有皇子们,都或多或少地有点神魂上的相似。除开给他做点心的时候,牡丹姐姐也是。

  但今日见到的人却很是不一样。笑得一脸慈和的尚书,清隽矍铄的御史大夫,贵气逼人的国舅公,发声如雷的老将军……

  文君衍在心里张大嘴,面上仍是乖乖巧巧地坐着。

  父皇去年的生辰,也没有办得如此隆重,谢娘娘与太子哥哥的地位之高可见一斑。可要说有多少嫉恨,倒也不会,因为比起无欲无求的更似冷漠的母妃,谢娘娘对后宫其他皇子们多少有几分大度的怜爱。

  就是三哥……文君衍很少见到三哥。

  牡丹姐姐说他是太子,未来的一国储君,因此由陛下与太傅亲力教导着,还有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辅佐——总之和他们这群一同上混课的其他皇子们没有什么交集。

  文君衍只有去凤鸾宫请安的时候偶尔得了匆匆一瞥。

  这回可算是实打实地见着了。他抬起头,看着父皇亲手为他束发别冠,金线黑袍的冠服轻轻一抖撑开,上面繁复绚丽的花纹多少震得他有些目眩神迷。相比起来,三哥却比他的衣裳柔和许多,嘴角牵着一抹谦和的笑,不似谢娘娘那样内柔中透出过分的凌厉。

  等宴会正式开始,他往那边打量,还看见文君仪那边有几个年纪仿若的少年郎在一同喝酒。其中一个不知说了些什么,四周年长的宾客都善意地哄笑起来,然后他就看见离三哥最近的一人站起来,大声道:

  “赌诗赌诗!今日殿下不许出手,我做兄长的一人担两轮酒令,行了吧?!”

  边上坐着的另外一个,摸着酒杯笑得花枝乱颤,靠倒在身边那个年纪小几分的少年身上,一点也不见怯:

  “添什么乱呢谢七——等会你输了,又要寻殿下作笺子,害不害躁。不过今日嘛,这诗王的名头我一定要摘下来,献给殿下,哈哈!”

  坐着不动的少年微微一笑,与三哥碰了个杯,默契地共声说道起来。

  ……

  真好啊。

  文君衍默默低下头吃着精致的菜肴,再看内席这一边,父皇正与谢娘娘笑着看三哥那边的热闹,其余几个兄弟都如他一般做缩头鹌鹑,不愿在这等宴会上夺了太子殿下的风头。

  再看另一边的把酒言欢。仿佛他们才是亲兄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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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君衍准备走的时候,不少人都已经喝得醉醺醺又飘飘然了。恒帝提前送了谢皇后回宫,离席后便不曾归来,底下人就更加放肆了起来——反正宫里也有足够的房间供他们歇息,便尽情地饮酒。

  他往外走的时候迎面遇到一个不曾见过的公子哥。那人喝得烂醉如泥,一边摇摇晃晃地找酒,一边奇怪地笑着,说:

  “房间……找好了没?人都、都带进去,我再喝一圈,就、就来,嘿嘿……”

  那人像是看见了文君衍,又像是没看见,什么也没说地便走开了。

  文君衍倒是没想那么多,想要小跑着往外,却顾忌着牡丹送他出门时说的话,只好规规矩矩地走出去——可明明这些宫外来的人,比他还要不知礼数嘛!

  可明明已经过了约定好的、牡丹过来接他的时辰,她还是没有从约定好的海棠树旁边走出来。文君衍一开始还想,是不是牡丹下午做点心的时候睡着啦,然后手忙脚乱地重新做,才晚了时候。

  但当他被花园里的冷风吹出第一个喷嚏的时候,文君衍一边头昏脑涨,一边伸出冻白了的小手,扯住路过的一个公公瓮声瓮气地问:

  “你看见牡丹姐姐了吗?”

  “八殿下?”公公讨好地笑了笑,问他,“您在找谁呢?”

  “牡丹,她说好来接我的,嗯,还带着给我的牡丹花饼。”文君衍小小地呼了口气,问他:

  “她的这里……这里有块胎记?还是疤?你有看见她吗?”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睑下边。

  那公公一开始还一头雾水来头,后来才像是想起了什么,猫下腰,对着文君衍小声说道:

  “您说的是御膳房来的牡丹姑娘吧?”

  文君衍缩着脑袋点点头。

  “方才牡丹姑娘站在这,唐公子看见她和御膳房的人在一块,又带着食盒,以为是宴会上布菜的宫女,便把她叫走了。”

  “唐公子?那是谁。”

  公公那虚伪的笑容多了几分真情实意,对他说道:“那是唐大人的幼子……八殿下知道唐尚书吗?谢丞相的三女便嫁给了他的长子,也就是说唐公子是太子殿下的外弟弟,也算是您半个兄长了……”

  文君衍简直要被这个复杂的关系给绕晕了,他实在不明白,那什么……唐公子?又是怎么和他扯上的关系?不管怎么说,他总算是听懂了“太子殿下”这几个字,掌心一合,便决定要去找三哥。

  找三哥,把他的牡丹姐姐带回来。

  可等他真的凑近那边,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山人海——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玩起了游戏,又是喝酒又是念诗的,好不热闹。

  文君衍被几个醉醺醺的酒鬼挤了一通,感觉这身礼服又紧实了些,险些没把刚刚吃进去那点东西给吐出来。他总算是凑到了三哥的位置旁边,犹豫了很久,才小声开口道:

  “三哥……”

  “我没喝醉!你看我写得这诗,哪里像是一个醉鬼能作出来的?一派胡言!你倒是拿几篇更好的给我看看——对,说的就是你,前些天强买了来客居最后一盅醉佛抱花的就是你小子吧?好样的,连我定的汤都敢抢,看我今日不把你斗到连罚三杯……”

  他还没来得及朝文君仪伸出手,太子殿下便无奈地站起来,一边叫人送来醒酒汤,一边给两个喊着自己没醉的醉鬼拉架。文君衍睁大眼睛,还没站出去,便又被人挤了出来。

  “哎?”

  他垂下脑袋,站在觥筹交错的宴会中,来来往往的世家大人们都有着自己关心的事,高谈阔论,举杯大笑,并不在乎没有人带着小小的八殿下回宫。还是方才的公公又看见了他,才随便拉了个不知道哪来的宫婢引他回去。

  “母妃,牡丹她……”

  母妃睡下了。

  文君衍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他是很想吃牡丹饼不错啦,但他现在又累又困,觉得还是睡觉更舒服些。

  牡丹自己失了约,不知道跑到哪儿去,明天一定要……

  一定要叫她做双倍的牡丹饼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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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年春风来,今年是启帝的六十大寿,大宴京城各个世家。

  文君衍再次遇上极不想碰见之人。

  他脚步一顿,将自己隐藏在树干的阴影后面,抬起眼看着唐文龙轻浮地调戏着浣衣归来的宫女。那姑娘刚做完工,袖子还未放下来,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此时遭人无端端地摸了几下,脸燥红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倒是想快快走离开去,可那公子后边跟着的几个小厮往她身边一站,隐隐成半合之势。

  她顿时便不敢动弹了,只好乖乖地站在原地,忍受唐公子的动手动脚,一张羞红的脸越发低下去,恨不得快快溜走。

  文君衍冷眼看着,呼吸一窒,按在老树上的手竟是生生地扣下一块蚕蜕,惹得他恶心地揉搓自己手指。他从脚边摸了一块石子,将自己小心翼翼地掩藏在树冠后边,瞄准了方向刚想一丢——

  温热有力的手掌按住了他,轻轻取走了他掌心的碎石。

  他转过头,发现是个眼熟的人,很得太子的信任,一直住在东宫。

  文君衍知道他,是原来御史大夫的长子,唤作沈镜。

  他做出个顽皮的表情,吐了吐舌头,“啊”了一声挣脱沈镜的手,然后学着顽劣不堪的七哥一样猛地一推他蹲下去,借着灌丛盖住自己的身影。

  那边的人听了这边的动静纷纷看过来。文君衍听到沈镜走过去,似是惊讶地对他说:

  “小唐公子怎么在这?唐尚书刚还和陈翰林提起您呢,说是陛下今年喜逢六十大寿,要再开恩科,点了陈翰林做主试官……”

  总之等文君衍回过神来,唐文龙已经走了。那浣衣的宫女低低地、温婉中带着柔媚地道了句谢,却只得了沈镜一个冷淡的、礼貌的回应。

  “不打扰姑娘的正事。”

  可沈镜并没有离开,反是折道回来,想他似的蹲在矮树丛后边,笑着问:

  “八殿下躲在这,是在玩什么游戏吗?”

  文君衍看着他,歪了歪头,答非所问:

  “唐文龙为什么这么听你的话,马上走了?”

  沈镜一怔。

  文君衍继续说道:

  “他早上还调戏过绿柔姐姐,捏了她的……,那时候父皇身边的德公公路过劝告他,他也只是拖着绿柔姐姐去了原湖边上。你只是太子哥哥身边的人,为什么他不听德公公,却听你的?”

  “为什么?”

  面前之人沉默了一会,对他说:

  “因为陈翰林的嫡女,便是小唐公子明媒正娶的夫人。他头顶上还有几个哥哥,都是没点真才实学的混囊子,还得靠唐尚书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一时半会自然轮不到他……但若是靠岳父而不是家族的打点,纵然兄长们有些许怨言,也不会多说什么。”

  文君衍毕竟在宫内,对外廷世家们的弯弯绕绕并不了解许多,第一次听得,方才伪装出来的天真笑容顿时散尽。他攀了一枝绿叶,挡在自己的面前,说道:

  “或许是这样吧。可一定还有更重要的原因,你没有说出来。”

  就这那些碧绿的叶子,他凑到沈镜前面,无不恶意地说:“因为德公公只是父皇身边的人。父皇这几年年纪大了,越发不管事,连着德公公也人微言轻起来,他自然不把德公公看在眼里。可是你不一样。”

  “你是三哥身边的人。三哥是太子,未来的储君,他身后还站着谢相。若是你在三哥面前添油加醋地议论他几句,他日后就没有什么前途可言了。

  他不怕父皇,可是他怕太子,怕谢家,对么?”

  这是世家间人尽皆知却秘而不宣的等级链条。文君衍暗地里观察了唐文龙很久,也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兄弟们对文君仪的警惕与讨好,这才慢慢琢磨出来。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沈镜居然拿下他手中的树枝,丢在一边,冲他笑了一笑。那笑里有赞许,还有讽刺,树荫里漏下来的那点碎光落在他半挑的黑眸中,明明是点亮了,却无端端地显出几分可怕来。

  “衍殿下真是聪慧。”

  “那您能告诉我——您分别对小唐公子的所作所为心生不满,却为什么不上报太子殿下呢?太子殿下的德行有目共睹,若他知道此事,定不会做出有损公正之决。”

  文君衍周身的气息不自觉颓丧下去,眼底泛起浓重的阴郁。他百无聊赖地绕着手指,说道:

  “没有用的。”

  “就算他是个色胚,废物,渣滓,可是他的父亲是唐尚书,他的大哥娶了谢家三小姐,三哥的表姐——”

  他不断压低的声音里怀抱着仇恨与等同的畏惧:

  “三哥?没错,三哥会很生气,可是唐尚书会求情,唐司正会求情,过去的谢小姐、而今的唐夫人,自然愿动举手之劳。除了罚点无足轻重的金银,什么也不会发生。”

  就像那个没有牡丹饼的早晨。

  “更何况,没了这个唐文龙,还会有下个,下下个!三哥背靠谢家,谢家的姻亲、门生、沾亲带故之人,又何止这一个?尊贵的太子殿下当然知道,世家里有蛀虫,可他能大义灭亲一次,他能把那些坏胚子都一个个找出来掐灭吗?”

  “他不能。”

  文君衍用脚碾了碾石子地,那些从他心底、从他的过去、从他蒙受污名死去的侍女身上燃起的熊熊火焰,不过能支撑这么些话而已。说到底,他比文君仪还要缺乏权威与力量,否则,也不会只敢躲在树后边扔扔石头而已了。

  他才是那个什么也做不了的人。

  这天下啊,到底是文家的,还是这些盘根错节、环环相帮的世家的?

  只手遮天……这手,难道只有一只吗?

  文君衍想的入神,叹息一声,却被面前的人按住了手背。沈镜的手掌十分宽厚,却没有一点肉感,瘦削的指节下隐藏着不容错分的魄力。他有点迷茫地抬起头,就听见沈镜说道:

  “你想让他罪有应得吗?”

  他的眼中有波光粼粼的树影,文君衍无法确切地描述那像什么,却觉着心中有莫大的感慨升腾起来,尘封多年被埋没的不甘在一瞬间被勾起,点燃。

  “殿下,你想赢吗?”

  文君衍张了张嘴。

  他终于意识到,这个和他一样蹲在树荫底下的青年,也如他一般,为着不公的命运燃着心底的冷焰——更旺盛,更幽森。

  “我想赢。”

  -

  恒帝六十大寿的第二天,奉命洒扫凤鸾宫灵位的宫女惊讶的发现,唐尚书的小儿子衣衫不整,搂着两个宫女,在谢皇后的寝宫内呼呼大睡。

  恒帝最思念、最情难自禁的时候,也不过抱着曾经共眠的被衾,在这张床榻上短短地休息一会而已。

  雷霆盛怒下,难有幸存。

  唐文龙很快被朝堂除名,被妻子休夫,被家族流放。他一无所有地离开京城,接受他曾经嗤之以鼻的命运。

  文君衍在海棠树下埋了三块牡丹饼,一件小孩子的衣裳,还有一份仔细保存的回忆。

  沈镜牵着他的手很温暖,说话的时候也大多是温声细语,带着隐晦却不冒犯的指导。那是一种文君衍从未从长辈身上探知的情绪,烫得他从心尖尖开始沸腾起来。

  他垂下眼,按捺住心底脱笼而出的恶兽,小心翼翼地问道:

  “三哥待你不好吗?”

  沈镜顿了一下,答道:

  “太子殿下很好。是我妄自期望太多他给不了的东西。”

  沈镜脸上浮现出怀恋而向往的神情,话语中是歉疚混杂着决绝,可这却让文君衍难得地安心下来。时隔多年,他终于再次将文君仪不曾拥有的事物捏在手心。

  “那,我需要做些什么?”

  春风吹散迎面而来的话,那些自信的字句扑入文君衍的耳中,即使过去了很多年,文君衍也牢牢地记在心底。

  “殿下只要努力准备,成为一个优秀的帝王便可以了。剩下的,臣会替你赢到手边。”

  “可那或许是个并不容易的烂摊子。即使是这样天翻地覆的天下,您也愿意接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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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从封雪山回宫后一下子便得了重病,可就是这般,也要强撑着身体开一场朝会,轮流震慑心思浮动的世家大臣。文君衍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在畏惧中带着点跃跃欲试的左右兄弟中显得平庸而不起眼。

  他抬起头,就看见朝臣的最前方,年轻的工部尚书平乱归来,神色略有疲乏,可一双眸子乌黑透彻,在一干眼瞳浑浊的大臣中惊艳绝然。

  他与他对上双眼。

  文君衍突然想到沈镜在众多正儿八经的学案中,像是不经意又像是哄孩子那样,偷偷加塞的那一本志怪神传。

  古有后羿射日的传说,而今也有这样勇而无畏之人,胆敢冒着烤炙的危险,抱着太阳沉入海底,让世间重回黑暗,星群重归璀璨。

  而他将成为月亮,永远地注视着那个将太阳埋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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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备期末考去了,大概12.10之后就free,中间大概率没有更新,然后会在寒假里写完。

  11.21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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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是文君衍的番外,但其实也隐晦地展现了沈镜的心路历程。。?

  他的母妃对他不管不顾,由宫女照顾长大,先帝又只关注谢皇后和太子文君仪,沈镜对他来说是兄长也是父亲,还是第一个教导他如何“反抗”和得到想要东西的人。

  他也并不是无缘无故地就对秦霈一见钟情的啦,一是因为秦霈是个很不“后妃”的人;二是因为她曾经将要成为文君仪的未婚妻;三是因为她或多或少地让文君衍想起以前照顾自己的宫女牡丹。

  最后的 无意相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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