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谎!
铜杖老妪掌指运力,径直瞪大一双盲目,逼近凤羽的脸。
你满心的仇恨,老身我便是看不到,也能感觉得到!什么灵山圣女,呸,任是骗得了天下人,也休想骗过我鸾奕涵,说,你究竟是谁?!
凤羽惊诧她的古怪灵异,口中却依旧是一番虚词:蕊儿……当真不知……父母是谁……
还敢嘴硬!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夫人……如此心切……但不知……所寻何人……
莺声蛊既然在你体内,你若非她至亲之人,也定是与她关系密切!说,那贱人藏在哪儿?!
什么应声蛊……蕊儿……不知夫人……在说什……
好!你不说,我便赏你一死!
言锋舌枪一番激战,凤羽已然被那老妪掐的满面青紫,不由得奋力争命,一番挣扎。
却不见怀中暗藏的锦帕,不经意间飘摇而落。
那老妪愤然扬手,想要将凤羽一掌毙命,却在那锦帕悬空飘摇的瞬间,双耳灵动,下一刻她径直踱步飞身,一掌将那锦帕握在手中。
凤羽踉跄退步,一番急促的喘咳。
那老妪双目瞪大如铃,满面阴冷的将手指在那锦帕上,顺着那画像的行笔,一番游移。
凤羽回过神,但见那怀中锦帕径直被那老妪紧握,不由得一惊,正要抬步上前,夺回那锦帕,但见那老妪猛然间扭头,恶狠狠的说道:
你还说跟她没关系,这天蚕冰玉绸帕,乃是那贱人平素最喜欢的物件。你若跟她毫无瓜葛,这帕子怎么会在你这里?!
凤羽闻言,登时缩手,心思斗转之际,顿时缓步上前,试探的问道:
老夫人是说这帕子?这本不是我的物件!难道说,这帕子的主人便是老夫人要找的人?!
老妪闻声凝眉:不是你的?好,那你且说说这帕子的主人,究竟是谁?!
凤羽心头一痛,不敢欺瞒老夫人,这帕子确实是在蕊儿的绰云宫找到!但却并非蕊儿所有。只因绰云宫是在前护国左将凤将府邸的遗址之上,翻新而建,是以蕊儿揣测,这帕子或许是凤将女眷的遗物,也尚未可知!
护国左将凤麟!?鸾奕涵冷声重复着凤羽的话,眉宇之间顷刻间聚丘成山。
凤麟的妻子是谁?叫什么名字!鸾奕涵一把抓住凤羽的前襟,急切的问道,那贱人,可是叫君蝶衣!?
凤羽心中惊诧,娘亲的闺名,她也是偶然之间,听父将醉酒之后深情呢喃,才得以知悉。当初年幼的她,还以为是父将在娘亲死了之后,有了新欢,可后来等凤麟醒来,她才得知,蝶衣不过是娘亲从来不曾在凤府用过的闺名,而父将的心里,自始至终,只有娘亲一个人。
如今,亲耳听得这疯魔一般的鸾奕涵,恶狠狠的喊出娘亲的闺名,凤羽一时间只觉得那素未谋面的娘前,像迷雾一般令人费解。
听闻将军夫人确实姓君,但好像不是叫蝶衣,而是叫君忘尘!
凤羽借故虚以,难道,凤夫人便是您老要找的人?!
君忘尘,君忘尘?哈哈哈哈,君蝶衣,你以为你改了名字,就能把你的罪孽一笔勾销,我说过,便是天涯海角,就是化成灰,我也要找你报仇!
鸾奕涵陡然间仰天大笑,凤羽闻声不觉周身寒意涔涔。
凤羽正要追问鸾奕涵与娘亲的渊源,却不料那鸾奕涵陡然间垂首,再次恶狠狠的将一双盲目,死死盯上她的面容。
你不是什么灵山圣女,你是那贱人的女儿!
凤羽听闻此声,心中登时一阵紧张,嘴上却是一番不慌不忙的争辩:
蕊儿自己都不知父母是谁,若老夫人能证明蕊儿的出身,蕊儿感激不尽!只是,听闻凤夫人此生只生有一女,但这女子在凤将兵变之日,已然命丧黄泉。除此亡女之外,再没听说凤夫人留有子嗣在人间!但不知老夫人有何铁证,来证明蕊儿就是凤夫人的女儿?!
鸾奕涵诡异一笑:你少跟老身装糊涂!就凭你体内的莺声蛊,我就可以断定,你必然是那贱人的女儿!
莺声蛊?凤羽诧异,自己体内竟然有蛊毒?是洱云岛易容活命之时,那云谷神医刻意为之?还是自出生便带着蛊?若是前者,那洱云岛的一切邂逅,莫不是都是一番精心布置的阴谋?若是后者,为何父将从未对自己提起?
我就让你死个明白!这莺声蛊原本是君蝶衣这贱人的护命蛊,只要她玉女之身不破,此蛊便会一生休眠,永不祸害与她,只可惜这贱人到底耐不住寂寞,终究还是死在了情欲这一劫!只不过,她虽然死了,可这莺声蛊却被激活,随着你的出生,宿住在了你的体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从小定是体弱多病,九死一生才保住了这条命吧!
凤羽听得真切,一时间愈发的悚然,不觉凝眉沉默了下来。
鸾奕涵冷笑一声,继续道:不过我倒是好奇的很,你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抑制住了这莺声蛊的夺命毒?!
凤羽嗫嚅半天,凝眉轻叹:我想老夫人认错人了,蕊儿自小康健的很,也从未听师傅提起过什么莺声蛊!
好,你不承认也没关系!等我杀了你,老身再亲自剖尸解惑!
言罢,猛然甩起铜雀杖,径直朝着凤羽当头砸去。
凤羽慌忙躲闪,忽听半空之中,陡然间响起一声急切:小心!
凤羽尚未回过神,但见眼前顷刻间晃过一条身影,下一刻,唐绶那沉稳冷静之声,赫然响在耳际。
小姐,快走!
唐绶大刀一挥,径直运力将鸾奕涵的铜杖击退。鸾奕涵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时间勃然大怒。
何方鬼祟!竟敢擅闯我迦蓝苑!
唐绶横刀护身,凛然道:单刀赤义,唐绶是也!
鸾奕涵铜杖杵地,冷哼一声:原来是被护国左将逐出门户的丧家犬!哼,来得正是时候,本来老身还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如今你的出现,倒愈发让老身笃定,她就是那贱人的女儿!
唐绶微微凝眉,旋即冷声辩解道:圣女娘娘于唐某有活命之恩,我唐绶不能忘恩负义,见死不救,今日你若要伤她,先要问问唐某手中的刀答不答应!
好,既然找死,老身便成全你们!
言罢,猛挥铜杖,与那唐绶搏命战在一起。
凤羽被那唐绶护着,步步后退,片刻之间,已然到了那西厢房门口。
眼见得唐绶节节败退,凤羽心中一阵焦急,恰在这时,忽听得西厢房内陡然间响起紫莹的惊喜之声。
夫人,他还活着,夫人,洛还有救!
鸾奕涵闻声一怔,不觉分神,唐绶拼尽全力,大喝一声,一把将那鸾奕涵的铜杖震开,旋即回身,径直拉住凤羽的手,压低声音道:小姐,我们走!
凤羽转眸思量,下一刻径直摆脱唐绶的手,急切的低声嘱咐道:我不能走!唐大哥,有件事,拜托你帮我查清楚!
言罢,径直附耳在唐绶耳边一番嘱托,唐绶闻声不觉满面诧异。
小姐,那你……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唐绶思量再三,旋即略一垂首,下一刻径直飞身凌空,飞檐走壁而去。
紫莹驾着奄奄一息的璃洛,疾步走出西厢房,凤羽一见那璃洛,不觉吓了一跳,只见他周身筋脉尽断,浑身上下鲜血淋淋,脸色惨白如纸,原本英俊的脸庞此刻生气全无,整个脑袋径直瘫软在紫莹的肩头。
璃洛……
凤羽惊声上前,正要说什么,忽见璃洛轻轻一笑,径直吐出几个字:
你没事,就好!
言罢,双眼一闭,整个身体无力的瘫软在地。
洛……紫莹惊声疾呼,鸾奕涵也飞步上前,飞快的伸手封住了璃洛的周身要穴。
洛……紫莹悲声垂泪,鸾奕涵却冷哼一声,哭什么,他本来就没死!我虽驱蛊未遂,但那白首蛊已被我封印,十年之内,自会安然!现在可好,你擅自给他输入真气,破了我的封印,白首蛊再次被触发,他的命,我看是注定要葬送在你手上!
洛……我……我不是故意的……夫人,请你一定要救救他,救救他,他可是您的亲儿子啊!夫人,我求你了,夫人!
紫莹慌乱无措的悲声哀求,凤羽见状,不觉凝眉蹲身,一门心思的将璃洛一番诊断。
鸾奕涵凝眉思量片刻:事到如今,恐怕只有一人能救得了他!
是谁?!
慕云庄庄主!
鸾奕涵言罢,面容之上一时间生出片片难以言喻的悲伤,凤羽却在刹那间凝眉,夫人是说,南宫少!?!
鸾奕涵闻声陡然回身,恶狠狠道:你认识南宫少?!
凤羽千言万语凝滞在喉,须臾轻叹一声:南宫少庄主,正是亡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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