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云遮月,浅雾迷离。
飞流山瀑伴着冷冷月光,一泻千里。
断崖岸,古槐下,凤羽迎风而立,心中却满满全是疑惑。
但见对岸之上,慕云庄大门敞开,烛火通明,一片辉煌。只是看似灯火辉煌的慕云山庄后,却依然是一片沉寂静谧。
“奇怪!”凤羽低声呢喃,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种不祥之感,可一时之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儿,不由得又是一番思量。
身后的一袭紫衣,早已等得不耐烦了,眼见得凤羽顿足不前,心中愈发焦灼,旋即跨步上前,一把抓住凤羽的胳膊,急切的质问:
“怎么不进去?你不是说,你是山庄夫人吗?难道,你在骗我?!”
凤羽也不回头,悠悠道:“我没骗你,我只是觉得这山庄,今日看来,有些怪异!”
紫莹环眸相向,片刻之后凝眉:“不管怎么样,就是刀山火海,只要能救洛,我紫莹都要闯一闯!”
言罢,不由分说甩出一条紫纱,径直缠在了凤羽的腰上。
“带我去找还魂丹!”
凤羽来不及解释什么,只觉得整个人被紫莹奋力牵拉着,径直飞向那慕云山庄。
飞身越过沟壑,凤羽的双脚刚一站定,忽然间只见两名孝衣加身的侍卫,疾步从庄里跑了出来!
凤羽凝眉立定,一把拉住正要擅闯山庄的紫莹,肃声提醒道:“山庄之中机关重重,你这般冒然,怕是找不到还魂丹,早就没命了!”
紫莹咬牙忍住冲进去的冲动,悄然垂首,恭恭敬敬的立在了凤羽身后。
凤羽定了定神,缓缓抬手对着那一众侍卫说道:“辛苦诸位!我替亡夫谢过……”
“夫人言重,我等恭迎夫人多时,只等夫人回庄,主持大局,也好送庄主最后一程!”
凤羽的话未说完,那领头的侍卫便陡然间一声热情,彻底打断了凤羽的话,凤羽疑惑凝眸,但见这侍卫正是那日喜堂之上,义正言辞的拒绝听命于自己的南宫少生前的贴身侍卫。凤羽诧异于他的反常,不由得心生警惕。
那侍卫冲着凤羽怪异一笑,继而躬身施礼,言辞之中也甚是恭敬:
“夫人,请!”
凤羽顿足,正要开口询问,忽然间只听山庄内陡然间传来南宫若的凄声质疑:
“是谁在山庄门外?!”
慕云山庄的怪异氛围已然让凤羽警惕异常,如今再听闻南宫若的声音,凤羽一时间心生担忧,闻声心惊,想也不想便疾步迈进了慕云山庄。
“若儿,你什么时候回得山庄?若儿……”
却不料方一进门,只见一家轮椅便赫然映入眼帘,南宫若一身素缟,披麻戴孝的垂泪坐在南宫少生前的轮椅上,凝眉举目望向自己,待看清了凤羽的容颜,满是悲哀的双眸之中,顷刻间生出几分怨恨和嫉妒。
“你来干什么?!”
凤羽来不及和她计较,径直俯身蹲在轮椅前:“若儿,你的腿怎么了?!”
南宫若一把推掉她扶在轮椅上的手,冷冰冰的说道:“用不着你猫哭耗子,不过要让你失望了,我南宫若的双腿好得很,只是一不小心扭了脚。你若打量我南宫若和哥哥一样,可以任你祸害,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凤羽闻言,心中登时宽慰了不少,一边缓缓起身,一边幽幽说道:“你没事就好。既然你也回到了山庄,那就和我一起好好为你哥哥办一场葬礼!”
南宫若闻言,心中又是一番悲痛:“我虽不喜欢你,可你毕竟救了我。虽然哥哥的死终究和你有些牵连,但毕竟哥哥在临死前执意要与你缔结姻缘,我南宫若此生从来没有为哥哥做过什么事,如今他死了,我再不能自私想着自己的恩怨。
如今你既来了,那就留下,一同伺候哥哥入土为安!
只是有一件事,我南宫若定要丑话说在前头。你这个嫂子,我南宫若永远也不会认!等哥哥安然,你必须立刻离开我的家,休想再打慕云山庄的任何主意!”
凤羽听得真切,千言万语绕在喉头,却一时片刻不知该如何开口,想了半天,到底长叹一声:“好,我答应你!等南宫少下葬,我立刻离开慕云山庄!不过……”
凤羽环眸扫了一眼,一脸怪笑环立身侧侍卫,旋即凝眉提醒道:“不过,你万事小心!”
南宫若冷哼一声,不慎熟练的驱动轮椅,恨恨的走向自己的卧室。
“明日辰时,送哥哥入土!”
凤羽见她愤然离去,不由得又是一番担忧。
“夫人,小姐悲不自胜,言语之中难免冲突,夫人大人大量,切莫与小姐她一般见识!”
身侧那侍卫又是一番卑躬屈膝的规劝,凤羽不觉冷笑侧身,正要言语揶揄这突如其来变得热情异常的侍卫,却不料一回身,却发现先前垂首贴身的紫莹,此刻却全然没了踪影,一时间不由得大吃一惊,来不及与那侍卫计较,急忙拔足前行,敷衍道:
“我不会计较,你们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那侍卫闻言,猛然间上前,一把挡在了凤羽身前。
凤羽顿足抬眸,冷声质问:“还有什么事?!”
那侍卫怪笑一声,“劳烦夫人,移驾金匮楼!”
“金匮楼?!”凤羽努力回想,似乎在初见南宫少那晚,无意间曾听南宫少言及,金匮楼乃是慕云山庄的禁地。
“哦,金匮楼?!”
凤羽转眸沉吟,意味深长的将眼前的侍卫一番打量。
“我为何要去那山庄禁地?”
那侍卫不慌不忙,怪笑垂首,毕恭毕敬的说道:“夫人有所不知,南宫少庄主辞世,按照山庄规矩,理应由您这位庄主夫人,亲自前去那祠堂处,给南宫家的列祖列宗上三炷香,来告慰诸位先人,南宫庄主此生光耀门楣之荣!”
“哦,是吗?南宫少还未入土,你这位衷仆便要急着向先人告慰他的生平荣耀?!看来,你果然衷心可佳!”
“夫人谬赞,小人受惠于山庄多年,早已把山庄当做自己的家,把南宫一门当做自己的亲人!是以南宫庄主辞世,属下虽心痛难忍,但终究还是要恪尽本分,所以,还请夫人速速移驾金匮楼!”
凤羽冷笑一声,“可我怎么听庄主说过,金匮楼乃山庄禁地,只有历任庄主才能进入。除庄主外,任何人不得擅入,违令者,无论是谁,斩杀勿论!”
凤羽刻意顿言,但见那侍卫的面容上飞速闪过一丝不安。
凤羽看得真切,心中愈发笃定这侍卫有问题。
“你身为南宫少贴身侍卫这么多年,不会连这个规矩都不明白吧!”
那侍卫依然执着狡辩:“夫人怕是误会了,属下在山庄多年,自然是明白规矩的,这金匮楼,确实是山庄禁地,但却并非只有庄主可以进入,庄主夫人您自然也是有这个权利的!请夫人莫要再执意犹豫,以免耽误了上香吉时!”
“是吗,如此说来,还当真是我孤陋寡闻了!”凤羽悠悠转身,“不过今日本夫人我劳累的很,哪也不想去。不如等明日亡夫下葬后,我再去上香祖宗,可好?!”
“不行!”
那侍卫猛然抬头,双眸顷刻间变作一双森然绿目。
凤羽心惊退步,却见那侍卫猛然垂首,冷冷道:“庄主辞世已过三日,这香若是再不上,恐怕这慕云山庄就要大祸临头了!”
“哦?我倒要听听,怎么个大祸临头法!”
凤羽警惕的凝神,望着那侍卫缓缓的抬起头,但见那侍卫狰狞的面容上,一双绿目森然,望之令人不寒而栗。
“你……”凤羽惊步而退,却尚未来得及说什么,只听不远处陡然传来一阵喧闹,紧接着一名男仆,急急忙忙的跑上前。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擅闯金匮楼!”
凤羽闻声凝眉,心中暗叫不好:“该不会是紫莹等不及,自己去寻那还魂丹了吧!”
凤羽正垂眸思量,但见那侍卫陡然间上前,又是一声恭敬:“看来,夫人不想去,也得去了!”
凤羽惊声抬眸,但见那侍卫先前的一双森然绿目,刹那间恢复成了先前的黑眸。
“夫人,请吧!”
凤羽回过神,冷哼一声,旋即拔足顺着那男仆的指引,径直朝着金匮楼而去。
……
雾月蒙蒙,一片诡异。
高高耸立的金匮楼前,紫莹飞纱瞪目,赫然舞动着一条紫纱,满心急切的一番厮杀。
周身四下,匹匹白狼咆哮,莫不呲牙利嘴的冲着紫莹一番示威。
凤羽疾步而来,但见得眼前的景象,一时间又是一番惊骇:
“怎么回事?慕云山庄哪里来的这么多狼?!”
心中正兀自惊骇,却见得一匹硕大的白狼,顷刻间凌空飞身,大吼一声,径直将紫莹扑倒在地。
紫莹来不及躲闪,死死被那白狼压在身下。
那白狼大叫一声,猛然间张开血盆大口,径直朝着紫莹的颈间咬去。
“紫莹!”
凤羽大叫一声,身侧的侍卫听得此言,双眸登时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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