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围攻
“……”
好像今晚的聊天可以结束了。
何宝权坐在芸秀居的茶炉间里,手边儿的桌上已经摆上了一盘点心与一杯茶。
秋莹在里面给主子们奉完茶,便叮嘱秋萍在门外好生守着,自己便进了茶炉间。
“何公公辛苦啦。”秋莹端着亲近的笑容给何宝权福了一礼。
“哎哟,秋莹姑娘客气了。”何宝权站起身微微侧开身,让过秋莹那一礼,“大王身边当差,应该的。”
秋莹笑了笑直起身。顾怀是内侍总管,又是个老内侍,她们这些年轻的宫女见了都得尊着敬着,不敢像对何宝权这般套近乎。
掀开桌上茶杯的盖子看了一眼,秋莹转身对看着炉火的小内侍道:“陈喜,怎么这样怠慢何公公?重沏杯茶,用第三层最左边那个格子里的茶叶!”
陈喜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内侍,听了秋莹的话就是一愣,脱口道:“秋莹姐姐,那不是主子喝的雀舌吗?”
秋莹拍了那小内侍的头顶一下,笑道:“让你用就用,话恁的多!”
“不可不可。”何宝权慌忙摆手,“这主子享用的东西,咱家……”
小内侍只听秋莹的,手脚麻利的搬凳子掏茶叶、烧沸水沏了杯新茶给何宝权换上。
何宝权六七岁净身入的宫,在上京的皇宫里也是混了近十年,后随独孤夜到了陈国,算得上是宫中“老人儿”!秋莹这些巴结的举动为何,他心里门儿清!
秋莹是替自己的美人主子着急!都入宫两个多月了,竟然还未能侍寝,这可是天大的事儿!
将茶碗朝何宝权手边儿推了推,秋莹陪笑地道:“我家美人是个不愿出风头的性子,骨子里又最是讲规矩。还劳烦何公公时常在大王得空之余多提上两句我家美人。”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何宝权也陪笑地点头应下,但心中自有打算!“大王对司美人也是喜爱的。上次司美人一番内宅妇人之论便深得大王欣赏嘛。”
秋莹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心中替主子怨念!
是欣赏了,可没有侍寝、得宠之类的后续,有啥用啊!
“往后……”秋莹还想再拉拢拉拢何宝权。
“大王!”秋萍的惊呼声在外面响起。
何宝权马上跳起来出了茶炉房,秋莹紧随其后!
只见独孤夜怒气冲冲的往外走,跟随来的宫人疾步跟上!何宝权见状赶紧小跑着追上去!
“……”事出突然,秋莹傻了眼,好半天才木木的转头看向主屋门口。
司洛芸站在廊下,静静地望着离去的队伍。
“美人。”秋莹冰着脸走到司洛芸身旁,声音也很冰冷地问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吗?”
好不容易大王主动来芸秀居一趟,可结果呆了不到半盏茶的时辰就生气的离开了!
司洛芸转头看向僵着脸的秋莹,无辜地弯唇笑了笑,“我也是不知呢。”
说谎!说谎!秋莹想抓着头发跳脚、狂叫!但硬生生地忍住了。
“美人还是把方才在屋里发生的事跟奴婢说一下吧。”死也要死个明白不是!
司洛芸咬咬嘴唇、扭扭手帕道:“大王问我以前是不是经常进皇宫,我答是的;大王又问有没有遇见过刘夫人,我答没遇到过……我是真的没遇到过刘夫人啊!后来大王有点儿生气,又问我懂不懂人情世故,是否也有看重的人或物被夺走或失去过……”
“美人……您是怎么答的?”秋莹捂着胸口,声音发颤的问。
司洛芸转头再看向已被内侍关上的宫门,声音轻柔地道:“我说有过,曾有人送过我一只绿毛鹦鹉,我都教得它会说‘给您请安’了,大哥喜欢硬是要抢走,我与他争抢间拉断了铰链,鹦鹉飞走了……”
咕咚!秋莹直挺挺地栽到在地上!
“秋莹姐姐!”其他宫人惊呼着上前去扶气晕过去的秋莹。
司洛芸叹口气没理外面的乱糟糟,转身进了屋。
看着桌上的两只茶盏,她摇摇头坐下来。
人在伤心的时候何必一定要与他一起缅怀伤心事?越想越痛、越说越悲罢了……
“可恨!”随着男人低哑的怒声,一支玉管毛笔被扔到地上摔成了两截!
垂首立在下面的何宝权心头一跳,却是没敢挪动半步!
独孤夜像头困兽般在负手在仁德殿的书案后走了两圈,又转身恶狠狠地瞪着从芸秀居回来的何宝权。
“你说!她是不是个傻子!”独孤夜的喉咙最近不适,吼出来的声音都是嘶哑的。
可能是吧!何宝权心中给了主子一个答案,但脸上却是诚惶诚恐、把头垂得更低!
之前只是听说这位司美人挺“与众不同”的,今晚接触了一回可真真是“惊为天人”!
独孤夜本想找朵解语花聊上几句,以解思念亡母刘夫人的郁结心情,结果被司洛芸几句没头没脑的话给气得甩袖回宫!
回到雍景宫的仁德殿后,独孤夜反复思量着司洛芸所说的“鹦鹉故事”。莫非她话中有隐意,而自己一时未能领会?
于是,独孤夜就派何宝权又折回芸秀居,让司美人把“鹦鹉故事”讲完!
大冷天儿的,何宝权只得又跑了一趟芸秀居,结果带回来的话又把独孤夜气个仰倒儿!
何宝权问:还请美人将那鹦鹉的故事讲完,咱家好回了大王。
司美人道:鹦鹉飞走了,我生了大哥的气,半个多月未理他。后来大哥买了香月楼的果子鸭给我,我便原谅了他。
何宝权:……
“亦或是,她在愚弄本王!”独孤夜抬手扫飞了书案上的一个砚台!
未必!何宝权在心中摇头,他看司美人说果子鸭的时候很认真。
当晚,准备就寝的独孤夜赫然发现,原本压积在胸口那股苦痛、压抑、愤怒的情绪竟随着对司洛芸的气恼和怒火的发泄而消散了许多!
从刘夫人的死讯传入陈王宫那日起,他胸口就像被一团东西堵得死死的!但自己的身份、刘夫人的身份使得他不能像普通的儿子一样作些什么、表达什么!这才是独孤夜痛苦、愤怒的原因!
“呵……呵呵……”独孤夜双掌捂住脸,发出嘲讽的笑声。
隆宁殿内与殿外的宫人大气不敢喘地垂着头,恨不得自己是聋子,根本没听到大王诡异的笑声!
良久,独孤夜停下了笑声、也放下了双手,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又恢复了冷硬与平静!只是,他的双眼微红、眼角还闪着的水光,不知是不是笑得太厉害导致笑出了泪水。
这一夜,独孤夜作了一个梦!他梦见司美人一身凤冠霞帔的站在皇宫的一处殿房台阶上,那张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小上几岁的娃娃上端着认真严肃的表情。
次日清晨,陈王独孤夜的脸黑得像锅底一样去理政了!
临时担当大王近侍的何宝权从收拾隆宁殿的宫女那里得到了个震惊的消息,不得不急匆匆的去找老太医耳语一番!
老太医听了何宝权的话后捻了捻白胡子,微笑地道:“精满则溢,大王久未临幸后宫,这是正常、正常。若是没有,倒真该补补了。”
司美人总能令陈王后宫中的女人们又妒又爱!
妒的是她虽还未侍寝却总能得到了陈王的关注,爱的是她很蠢总能把即将到手的侍寝机会踹飞!
大王从琉璃宫转道去了芸秀居的消息传到各宫后,妃妾们绞着帕子妒火中烧,卯足了劲儿想在次日去廖夫人那儿请安时酸酸司美人!
大王从芸秀居气冲冲离开的消息传到各宫后,妃妾们笑着洗洗都睡了,决定次日还是要讥讽司美人几句!
贺王后生病,由廖夫人暂理后宫事,所以妃妾们三日一请安改为在廖夫人的福安宫。
司洛芸是众妃妾中最后一个到福安宫的,好在还未到正式请安的时辰,廖夫人并未上座。
早上芸秀居就有些手忙脚乱!秋芷被送去了暴室等候内侍省的发落,秋莹因为某种打击而病倒了,秋萍平日就是没什么主见的宫婢,剩下的宫人就是两个八九岁的小宫婢、一个十四岁的内侍、两个十岁的小内侍……
“昨日司美人并未服侍大王,今日怎么也来迟了?”
司洛芸刚落座,坐在对面的甄美人就迫不及待的开口讥讽了!
其他几名妃妾都拿帕子挡住了嘴,不知道是不是在掩口窃笑!
司洛芸轻皱一下眉,并未接话。她与甄美人同级位份,倒也不必惧怕和敬着对方。
见司洛芸不理睬自己,甄美人脸上有些挂不住!
“哼!司美人好大的脾气!”甄美人的声音有些拔了高儿,“听说你芸秀居的宫女秋芷不过是去雨琳阁多坐了一会儿,便被送进了暴室!连个宫婢都容不下,看来司美人那些妇德大道理也不过是口中说说而已罢了!”
一夜未睡好、清晨又经历了一团乱的司洛芸正头晕脑胀,便对甄美人的咄咄逼人生起了恼意!
平日里素来亲和无争的脸上难得的有了冷意,司洛芸淡声地开口道:“甄美人的消息真是灵通。”
过多的话也懒得说,司洛芸端起手边的宫婢刚奉上来的茶,吹吹后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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