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司空翊皱眉,竟没想到里头还有这一出,“身手如何?”当时在东衡的除了自己便只剩司空祁了,可司空祁不该寻得到宋歌啊,否则他也不会追错了马车逼不得已只能在明城守株待兔了。
宋歌摇头,“只觉得分外轻巧,但他没显露多少,”她想了想疑惑道,“你怀疑是司空璟或者司空祁的人?”
“不一定,当时我们的行踪如此隐蔽,若真要说是谁想动你的手脚……”司空翊顿了顿,眉头紧皱。
西庭方面虽有嫌疑,但东衡那边……倒也不是不可能!和亲公主当时已被他强制带走,若发生什么意外清白受损,这笔账便要算在他头上。再看如今东衡突然来势汹汹叩开西庭国门,想必挑起战端一事已酝酿许久,这样说来东衡那边派人毁她守宫砂也是有可能的。
“你替嫁之人,在东衡皇宫可受宠?”司空翊问道,若那公主不受宠,此事该是经了皇帝允准的,若受宠的话……东衡深宫倒竟还藏着一只幕后黑手!毕竟替嫁和亲一事东衡皇帝不会大肆宣扬,知道真相的人少之又少。
宋歌一怔,司空翊还等着她回答,却听女子一声长叹:“司空,我替嫁的公主,就是步长安啊,”然后宋歌便感觉到司空翊身子震了震,“她是怎么到西庭来的我不知道,又是怎么和司空祁搅和在一起的我也不知道,但她在东衡的时候,的的确确很受宠,我侍奉她那么久,这点倒是清楚的。”
宋歌想着,或许可以问问小瑞,毕竟似乎他跟着她有一段时间的。
司空翊沉默了许久,大抵在心中思索着这复杂又深邃的情况,半晌才低低道:“得传信给爹,叫他注意着帝京的动向了。”步长安是东衡人,又是司空祁这一边的,司空祁联合的正是东衡兵,不可不防。
宋歌在他怀里点头,又闻他道:“帝京新兵营,也该拉来西北了。”黑木训练的新兵应当是作为镇关大军援兵而来,但因为皇帝病重,西北沦陷了大半都没有人下旨,父亲此次回朝,倒可以提上一提。
想到父亲便想到母亲,再接着便想到小妹,司空翊心里不是滋味。
宋歌也一时沉默了下来,手却搭上了司空翊手背,轻轻拍了两下似在安慰,“别怕,一切都会好的。”宋歌不会安慰人,却捏紧了他的手。
司空翊低头,下巴搁在宋歌脑袋上,那发丝儿触着便觉痒痒的。他心窝一软,忽然轻声笑着回应:“嗯,会好的,都会好的。”
帐内未点烛火,天已渐沉,司空翊偏头没有看清宋歌眉眼,黑暗里一切都是模糊的。他不甚在意,只又紧了紧圈着她的胳膊,难得享受温香软玉。
外头守卫的面色却不好看,将军进去那么久了,难道今夜竟准备歇在里头了?世子妃在深宫一场大火里丧了命,难道刺激得将军从此不近女色,却朝那断袖之癖发展?
两个亲卫兵面面相觑,忍不住齐齐打了个哆嗦。
也得亏司空翊未点灯,否则帐上映出一对人儿相偎相依的影子,还不得直接将外头众人吓死!
这边一室温香,那头草药营却映了帐上一抹孤独人影。
军中也有随队军医,但医术没有温自惜高超,很多时候便之给他打个下手。此时帐内无军医,只温自惜一人如入了定一般端坐案前,案上一方药单,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半晌,温自惜回神,摇头苦笑。
宋歌的伤其实远比那些今日沙场上下来的将士们轻上许多,他们动则便是断肢穿腹,治得好也怕感染或留下残疾,治不好便是人命一条,可他却独独在她这药方上耗尽了心力。
最好的草药不一定是最适合的草药,他得顾忌着是否两两相克,又细心想到一介女子,那血肿褪去是否能做到不留疤。如此斟酌后,便得了满满一张纸的药名去层层筛选。
所幸,司空翊回来了。温自惜继续苦笑,那笑一直在放大,却笑不进心底。
天知道她在昏迷的时候喊了多少个司空翊的名儿。
罢了罢了,温自惜起身,开始就着手里的单子抓药,一边细细尝着一边想,既做不成眷侣,那便做一生永不相负的知己,用这一辈子的时间,去还那曾经扎进心口的那一刀。
如果老天怜他……温自惜手顿了顿,当归从他手心掉落。
如果老天怜他,来生再遇的时候,可不可以别叫他迟到?
夜便这么沉了下来,温自惜捣腾了一晚上,天刚亮的时候,他把整齐写好的药方给了火头军去熬。等药煎完,他亲自端了碗向宋歌的帐子走去,还没走到近处,就听到两个亲卫兵在碎碎念。
“怎么办啊你说,将军咋真的一晚上没出来呢!会不会出事啊!”
“能出什么事?那被将军看上的小子还能有喜了不成?”
“呸呸呸!可将军真有那断袖之癖的话——”
“你也知道将军对手下一向好,万一是在照顾那受伤的小子呢?退一万步说,就算咱将军真好男色,那也是全天下最英雄的那个断袖!”
温自惜手抖了抖,差点把碗打碎,他刚想出声,却听帐子呼啦一下被掀开,有人如一阵风般卷了出来,未看清人影,两个亲卫兵已经“哎哟”一声呼痛起来。
“一大早吵什么!还断袖!爷一剑剖了你俩衣服就是断袖了!”司空翊在两人脑袋上各自重重敲了一下,双眉扬起,意气风发,看样子昨夜休息得不错。
两个亲卫兵揉了揉脑门,内心更加坚定了“断袖”想法。瞧将军这一脸欲求不满忿忿然的样子,定是昨夜没舍得对那受伤的小子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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