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觉闷怒,他手下将士烧了粮草库最终却因行动不便落了敌手,谁想粮草早已转移,白白牺牲西庭儿郎性命,这事他不准!
司空翊仔细看了看,不动声色移了步子往前走,他盔甲压得低,一时众人都好奇淳于岸会怎么处置西庭人,注意力未放在司空翊身上。
“好,”淳于岸不怒反笑,眼神示意手下,在魏孟扬猝不及防间,一把将他推进了正燃着熊熊大火的粮草库,“这火既然是你点的,今儿个就给你自己选择,是让它燃得更旺些呢,还是灭了火救你自己。”
淳于岸说完,掌下忽起了风,一把将放在跟前的两个大桶给推了进去。桶在地面上滑行,桶内液体却没有半点溅出。
魏孟扬扑进了浓烟十足的粮草库,里头气息呛人,他连连咳嗽,一下子吸进了烟尘,眼角因为酸涩渗出了泪。还未反应过来,帐子忽然一掀,空气流通让里头的火燃得更旺了,他怒不可遏,却没法开口大骂淳于岸。
两桶东西颤巍巍滑进来,直接停在魏孟扬跟前,他还没看,就听外面淳于岸高声笑道:“你若是好汉,有本事再给里头的火上添把油,你若怕死,一桶水借你灭火。”
他说完笑得舒心,笑声却刺了魏孟扬的耳。一桶水,一桶油,他要自救,必得先救火,那适才放火便功亏一篑。但他若要火上浇油,必得先把自己的命留在这里!
外面笑声不停,里头却也起了更为大声的高笑,那音调嘹亮,似一扫阴霾的黄土高山长空落日,余晖泄了千里。
“西庭儿郎,从不惧死!”
魏孟扬说完,人往前一扑,双手抓着那油桶边沿,一个翻身就把那油倒在自己身上。
与此同时,外头忽有人来报:“领主——外头突然奔来几匹马!”那报信的人说完顿了顿,面上有些犹豫。
“说!”淳于岸见状蹙了眉,他最不喜说话说一半吞吞吐吐,看着便烦心。
那人打了个激灵立刻接道:“是!那几匹马上无人,一路奔着边城去了!”
话音刚落,粮草库里传来东西打翻的声音,淳于岸眉一挑,眸子半眯危险地扫视全场。他知道这群人里必有西庭探子,就是不知他们到底会不会主动现身呢?
他玩味一笑,挥手对那报信之人道:“弓箭手准备,给我去把那几匹马射了,管他是何计划,杀了便是。”来人领命而去,淳于岸这才又转身,眼睛直直盯着帐子看。
魏孟扬将油全部倒在自己背上,他眉间毫无恐惧,只剩下两只泛着火光的亮眸,死死看向身后那堆积甚高的粮草,那眼里血红,不知是被烟火映了,还是本就充满了凌云壮志般的豪情。
他怒哼一声,飞身扑进了早已燃烧的粮草堆,后背油渗入衣服,几乎是瞬间就灼烧了他。血肉须臾便闻焦味儿,刺鼻又烧心。
魏孟扬不惧也不疼,他反手一捞整个人往粮草堆深处钻去,只想让这火烧得透彻!烧到一点都不剩!
可下一瞬,他的动作停住了,不是火势烧得他失去意识,而是手下触感……不对!
魏孟扬忽惊,定了定眼,顾不得后背一阵嗤啦的皮肉翻卷,只瞪着双眸将已经烧伤的十指伸进粮草堆里,这一探直接将他心脏和神识击碎!
这……他只觉腹中血气翻涌,原来自以为立下的军功,不过是……一团废弃棉絮?!魏孟扬颤了肩,人踉跄往后退了步,火势弥漫,瞬间卷了他黑发,他却浑然不觉,眸光涣散盯着那角落瞧。
半晌,一声含着血的自嘲吼笑震了外头众人。
而就在这时,忽有一道人影从人群里冲出,他动作太快,以至于一直密切关注帐中情况的众人都未反应过来,下一刻那黑色身影便踢翻了地上一桶水,水溅出,淋了那人自己一身水,而那铁桶却以飞速朝淳于岸撞去。
一声“领主小心”还没出口,淳于岸已经嗤笑着侧了身,旋身之际不忘从身后侍卫手里抽过自己那神力弓,待他一定下步子,那身影已经进了帐房,里头火光冲天,分不清到底哪道影子是火焰还是人。
一切来得太快,淳于岸搭箭上弦,半眯眸瞄准那人影幢幢的帐房帘子,弓被拉到极致,发出“咯吱”般渗人的响声。
忽听里头一声低叫,淳于岸再笑,将臂微微抬高。
司空翊借着身上的水一路冲了进去,可惜帐房里火实在太大,不过须臾那水便快要蒸发尽,他蹙眉不及多想,抬头看到魏孟扬趴倒在边上,后背烧得旺,一紧拳间他抬手抓起地上那桶未用过的水直接浇在魏孟扬身上。
“嗤”一声,魏孟扬闷哼,背上只剩火星点点,可肌肤却已成黑。
司空翊动作迅速,蹲身将魏孟扬扛到背上,后者神识不清,却还记得说一句“你快走”。司空翊置若罔闻,只低低一声“闭嘴”,随即再不多言,又抄手把那空铁桶给戴在魏孟扬脑袋上。
四面都是火,不过所幸营地帐房不同于房屋建筑,它没有横梁,更少了分危险。司空翊暗下气力,把魏孟扬又往上抬了抬,直接屏气往外冲!
前有淳于岸,如今自己带着伤患很难再挟持他,况且他只一人,外头有数千人,根本是不可能。所以司空翊没从正前方走,他举剑劈开帐子,进来之前观察过地形,从右边走,一路都是帐房连着帐房,现在黄沙部落营地大乱,帐中定无人,他只要从帐间过,机会很大!
“嘶啦——”帐帘破,火舌肆意喷卷而出,惊了一干众人。
有人着黄沙军服携火光冲出,肩上一人后背狼藉,明明光着上半身,却似穿了件深黑的铠甲般。那人动作迅速,这边刚从粮草库冲出,下一刻瞬间便进了边上另一座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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