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几乎是没怎么处理,刚才宋歌几人谈话,估计郑冲和另外几个拖着马到一旁砍下了头,一点声音也没听见,而且马皮也只是粗粗扒了一层,然后就全部架在上头烤了。
因此,那马被残忍砍头之后喷出来的屎尿,还留在马屁股上,马肉被烤得冒油,屎尿也渗透进了马肉。不过火架上只有一匹马,估计熊大留下了一匹下次再烤了吃。
宋歌眼尖,原本吃了半个月干粮有些被吸引到的胃,看到这一幕直接开始要反吐了,她转头,不管那边众人叫嚣着“好香好香”,直接拖出包袱里的面饼啃了起来,一边啃一边掏手取出一个锦囊拍在小瑞掌心,嘴里含糊不清道:“给,你娘留下的,不能丢。”
小瑞身子一僵,抓着锦囊的手有些颤抖,他其实一路上有很多话想跟宋歌说,但基于温自惜似乎是成王府来的人,也就一直忍了下来。
他想说一开始以为她暴毙是多么心痛,直到后来知道她去往西庭替嫁,多么欢喜。
他想说沧澜河畔被迫与步长安为伍是多么无奈,可这样自己又能有机会与她重逢,多么欢喜。
他想说邱山狩猎失之交臂是多么遗憾,可知道她过得好有人疼,多么欢喜。
他想说知道步长安想对狱中的她动手时多么惊恐,可没有他报信依旧有良人救她于水火,多么欢喜。
他想说皇殿惊鸿一瞥她被押下时他多么肝胆俱裂,可如今能坐在一处,看她毫发无损,多么……欢喜。
想说的太多,他总不善表达,不如就让一切尘封,只静静看着,便好。
宋歌吃得一噎,温自惜恰好递过来水袋,那手皓白如月,指尖轻敲,语气却比那动作还柔些:“喝水。”
宋歌接过,却不妨温自惜突然问道:“现在总该说说,为什么不去边关反而要去西北的原因了吧?”他想了一路也没有想通,宋歌对司空翊的感情虽从不表露,但他也不会看不出来,有什么原因能让她拒绝到边关和司空翊会面转而跑去瘟疫横生的西北呢?
宋歌抬头,看到另一边的人都在争先恐后往熊大方向跑,他似乎突然之间变大方了,有难民过来就割一块肉相赠,一时之间没有人注意他们角落的三人。
“三个原因,”她说,语气微飘,目光落在近处,没有聚焦,“第一,老何他们既然留给皇帝的难题是我的尸体失踪,那最有可能带走我的人是谁?”
小瑞接得快,“成王世子!”他一顿,又不确定道,“可是他在行军啊……”
“对,”宋歌挑眉,“行军可以派手下来,不管怎么说在皇帝看来,司空翊的嫌疑最大,”她看着温自惜反问道,“如果你是司空翊或者司空翊派来的人,抢到尸体后会往哪里去?”
温自惜毫不犹豫接道:“边关。”
宋歌拍了下手,“这就对了,既然司空翊要我的尸体,肯定会往自己身边带,所以如果皇帝要查要找,也会在一路往边关去的路上设下埋伏,因此我们这一路走来,几乎没有碰到盘查的侍卫。”
“如果真的去和司空翊会合,不仅路途艰难,也容易被发现我其实是假死,这是第一个原因。”宋歌看看天,夜色渐渐沉了下来。
“第二个原因比较简单,西北瘟疫来得突然,如今才刚过严冬,按理来说瘟疫一般爆发都和时间季节有关,如此不同寻常,我很好奇。”
温自惜一愣,作为一个医者,他倒没有想到这场瘟疫似乎的确来得蹊跷,于是点头继续问道:“那第三个原因呢?”他倒很好奇宋歌还有哪一个理由要去乌烟瘴气的西北。
宋歌沉默了片刻,在小瑞注视下淡淡道:“皇帝特派的西北平瘟人,是我的目的。”她说完,遂不再多言。
温自惜和小瑞面面相觑,脑袋里都反应出了那个人。
司空祁!
温自惜对于司空祁和司空翊的不和了解不算多,在他想来可能宋歌是为了帮助司空翊除去司空祁,但无疑这个决定是冒险的。
但小瑞想的会比温自惜多一些,因为他清楚,步长安已经是站在司空祁一边的人了。
的确,宋歌和小瑞的想法有些靠近,她不全是为了报步长安之仇,她只是觉得,步长安一个东衡公主到西庭来已经有些奇怪,更遑论和西庭的皇子走得如此亲近的诡异之感了,直觉告诉她,中间有一个巨大的秘密。
而她,想知道那个秘密会不会影响到司空翊,毕竟他和西庭皇室的关系,太过惹人深思。
现在已经进了武城,马车也没有了,温自惜没办法,只能随了宋歌的意思。
不多时有侍卫来传消息,司县府派发晚餐的时间到了,由于每人限领一份,所以宋歌三人便一起去了。而熊大他们吃马肉已经吃饱,停着圆滚滚的肚子靠在墙边上剔牙,宋歌走过的时候,他还挑衅地瞪了她一眼,在熊大的印象里,这姑娘嘴毒语辣,很是看不惯。
宋歌目不斜视,直到走到熊大正前方,才突然停下步子转头对着温自惜道:“我们是从西北过来逃难的对吧?”
温自惜一愣,不明白宋歌这没头没脑的话其中有什么意思,但见她余光瞥着熊大,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只含笑应道:“是。”
熊大挑眉,黝黑的脸上泛起疑惑的表情,有些惴惴不安地等着宋歌的下文,总觉得这丫头话里有话。
果然,宋歌低应了一声,边往前走边淡淡道:“西北不仅人染了瘟疫,畜生也是,咱们的马不知道有没有幸免。”说完,她不管身侧众人瞬间凝固的表情,悠悠踱着步从跟前走过,甚至无视了熊大黑成墨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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