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歌微微一笑,想着这公主还不算笨,接的话和她希望剧情的发展一字不差。
她刚才一番自白绝对是无中生有空穴来风的解释罢了。涟妃是宫里出了名儿的跋扈主子,但是身家背景又不大。而那个只远远见过一次的尹公公,只是涟妃手下没什么地位的太监。选择这样两个人背黑锅,最是合适不过。至于这盆脏水要怎么泼得准泼得妙,这是公主接下去该做的事儿了。
皇帝点点头,并未打算怪罪安畅,脸上泛起慈爱的笑:“涟妃一向跋扈,这事你何错之有。不过,你救了这丫头一命,如今正好轮到她报恩了。”
皇帝复又看向宋歌,温和道:“抬起头让朕瞧瞧。”
宋歌翻了个白眼:平白让安畅成了自己救命恩人。
安畅拢在袖子里的拳头慢慢捏紧,那张脸……
宋歌相反倒显得从容大方得多,她知道皇帝早晚会看到她的脸,也早晚会质疑安畅雪藏自己的用意。而到那时候,虽说自己无辜,性命也会因此而交待掉。无情最是帝王家,千古定理。
所以,她刚才那番自述,字字为之铺垫!她把烫手山芋扔给素来和皇后对峙的涟妃,而又卖了一个人情给安畅。安畅既然选择默认自己的话,就必须把自己保到底!否则,安畅就已经犯了欺君之罪!
宋歌很自信,但隐隐仍有忐忑。因为她到现在还不知道,皇帝和安畅今夜召见自己,到底所为何事!
“啪——”
皇帝刚端起的杯盏摔落,他霍然站起,明黄衣袍上缎绣五彩金龙栩栩舞爪,脸上满是震惊与不敢相信。
“安畅!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皇帝怒气冲冠,又把桌上的青花白瓷茶壶拂落,朝着适才立即跪倒的安畅吼道。
宋歌在皇帝发怒的同时也立马跪了下去。她虽然没有害怕,但手心还是湿了,毕竟一个君王,一个生来就带着上位者高贵气态的国主,雷霆大怒时也是很吓人的。
她现在无须多言,只要在安畅陈情后适当添油加醋一番,就能,力挽狂澜了。
安乐殿内气氛紧张,千里之外的东衡境内,一队人马鬼鬼祟祟。
“世子,大皇子殿下的队伍我们前晚就跟丢了,您就别固执了!”一个圆脸青衣的小童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气鼓鼓地说。
“你懂什么,像他那样谨慎的人前晚拔寨走人的时候连路都没有探,不过是想甩开我故意走了段弯路。等着吧,今夜他肯定还会回来这里!”草丛里绛紫色长袍一掀而过,只看到一双修长白皙的手,状似无意地抚着夜幕下莹白的霜露。
小童轻嗤一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冷得直打哆嗦。怪只怪自己跟了这样一个主子,俊得像朵花,犟得像头牛。
“晋宵,叫后面牙齿打颤的声音小点。”男子不满道。月光洒下,勾勒那人姣好的容貌。墨发飞扬,双眸璀璨,深邃若潭水幽幽。精致的脸上带着妖冶的笑意,风姿愈仙。下颔微抬,光滑皎洁如一弯明月。他在月光下如画中谪仙,却不清冷华贵,染了尘嚣味的年轻男子更显俊朗绝美。
名唤晋宵的小童翻了个白眼,回头对着无辜的那群侍卫道:“牙齿别打颤!”
世子很满意,微笑颔首。
然后一群人在冬夜寒风中咬着袖子哆嗦。
一个时辰后,有马蹄声渐渐传来。
世子扬眉,眸子里满是看穿计谋后的得意。他低声道:“都先别动,等他们走远些再偷偷跟上。”
晋宵立刻已变得正经严肃,快速下达按兵不动的命令后,老老实实蹲在世子身边。
一队足有百余人的队伍由远及近,领头一人白袍黑甲,手配长剑,俊朗的脸上神情严肃。他骑着马兜兜转转了一圈,才沉声道:“此次出使东衡所为何事你们也都知道,队伍不能再拖沓,千万不能让司空世子再跟上,明白没有!”
“属下明白——”所有人异口同声,男子才点点头,复道:“三日后必须到达东衡国都,我们已经浪费两天甩开世子了,接下去必须日夜赶路。原地休息,一炷香后上路!”
世子猫着腰眼含精光,轻轻道:“祁堂兄真是太低估我了,两天就想甩开我?啧啧啧。”
他是西庭国的世子,却听闻大皇子出使东衡是为两国和亲一事。本来他并不在意,后来才知道这和亲的男主人公竟是自己。
好笑,自己的婚事由堂兄出面,还不让自己跟着,他能忍?万一东衡嫁过来的公主又丑又懒怎么办?他必须亲自看一看才放心!再说他哪是什么随便的女子就可以高攀的!
一炷香后,大皇子的队伍扬尘而去。世子从草堆里钻出,拍拍长袍,依然姿态潇洒。
“儿郎们,他们铁骑需要三天到达东衡国都,那我们徒步准备多久呢?”
身后一个刀疤脸的古铜色肌肤汉子沉声道:“比大皇子殿下早一天,让属下们看看东衡国都是不是比咱西庭好玩儿。”
世子抚掌笑道:“好!正合我意!”
夜很深,两队人马都是跨马加鞭,前者担忧误了东衡皇帝接见使节的日期而造成两国纠葛,后者却是急着去瞅瞅东衡的山水美人。
而某位世子的和亲对象,此刻还在安乐殿的胶着状况下。
“父皇——”
安畅跪着挪到皇帝面前,一声哀叫凄凄惨惨,听起来似乎又是隐忍又是委屈。宋歌不得不佩服,皇家的儿女果然厉害。
安畅腹中已经有了对策,只要顺着刚才宋歌编排的故事走,这把火是无论如何都烧不到自己的。她不禁在这个时候对宋歌刮目相看,却更坚定了要把宋歌送走的决定:这样聪慧的女子,只有走的远远的,才不会威胁到自己和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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