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的阳光甚是温和刺眼,从马车里看外边,似乎白花花的一片,路上的行人似乎都模糊了起来。容三奶奶瞧着那由远而近的文班主,心里忽然有些害怕了起来,若是他还认不出自己,那该有多么尴尬!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容三奶奶坐在车厢里,身体僵硬,一双手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裳,望着那站在马车门口的文班主,喉咙一阵发干,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位夫人……”文班主才喊出一声,忽然间就呆住了,很久以前的一张脸孔浮现在他眼前,和马车里坐着的容三奶奶重叠在一起,他的手紧紧抓住了马车的帘子,几乎要将那粗布门帘揉成一团,眼睛睁得愈发的大了:“夫人姓贾?”
“是。”容三奶奶低低的应了一声,只觉自己全身都没有力气,坐在那里望着文班主,两条腿软绵绵的,跨不出步子来。
“夫人若是有意请我瑞喜班去府上唱堂会,还请移驾到宅子里去商谈,这马车上不是谈话的好地方。”文班主伸出了手来,一把抓住容三奶奶的胳膊,这让她全身都颤栗了起来,多久没有男人强有力的手放在她胳膊上边了?现儿她就像被掳掠了一般,成了猎人手下的猎物,等待着他无情的夺取。想到此处,她全身都忍不住发起抖来,一种快乐几乎要从她的身体里洋溢出来,将她整个人湮没。
林妈妈扶着容三奶奶默默的跟在文班主身后,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边走,容三奶奶只觉得自己身子飘在云上一般,又如同踩在棉花堆里,怎么也踏不到地上。文班主没有领她往胡同里边走,而是拐着从旁边一个方向去了,容三奶奶小声的问了一句:“西树胡同不是往那边去的吗?”
文班主压低声音道:“别说话,跟我走。”
三人一前一后的走过了街面,又拐进了一条小巷,小巷很窄,四周静悄悄的,走了很久都没有看到一个人,只有经过一家人的门时,忽然窜出了一条狗,吓得容三奶奶脸上变了颜色。那条狗站在小巷的中间,呲牙咧嘴的望着容三奶奶片刻,这才夹了尾巴耷拉着耳朵走开了去。容三奶奶靠着墙喘了两口粗气,只觉得自己的腿实在迈不开来,文班主回头看了她一眼,折回身子,望了望四周,见没有旁人,这才伸出手来扶住了她:“走。”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可却让容三奶奶忍不住心都颤了起来,他的声音还是那般动听,虽然不如十多年前的清亮,可那低沉略带沙哑的嗓音却让她有些恍惚,好似打开了记忆的大门一般,以前的种种,席卷而来。
文班主领了容三奶奶从后门进了后院,小院很是幽静,靠墙种着一排大树,两层的小楼前栽种着各色花卉,红红绿绿的一片,显得格外热闹。文班主推开小楼的门,将容三奶奶引了进去,林妈妈很忠实的站在门外把风。
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种暧昧的气息在那空寂的屋子里流转,文班主盯住容三奶奶的脸,伸出双手握紧了她的手:“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样美。”
听了这话容三奶奶几乎要流出泪来,望着文班主,她颤抖着声音道:“你不用说恭维话儿,你都已经不识得我了,在长宁侯府上,你瞥了我一眼便转过了脸,分明是早就忘了我。”
“哪里能忘记你?我忘记谁也不会忘记你!”文班主极力的想着容三奶奶的名字,事情过得太久了,他只记得她姓贾,因为和她闹出的风流韵事,瑞喜班被迫离开了杭州。面前可是送钱的金主儿,他不能得罪,只能笑着捏了她的手:“那日在长宁侯府上,那么多人,我怎敢与你相认,若是我开口喊你一句,总怕会被人当场打得半死!”
容三奶奶心里快活得很,她感受到他手上的热度炙烧着自己的肌肤,他的眼睛里含情脉脉,就如当年他望着自己一模一样。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然还记得我,我原本以为你已经忘记了!”
见她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眼波流转就如一汪春水,文班主知道容三奶奶已经有些情动,手上用力轻轻一带,便将容三奶奶抱在了怀里,一种男子特有的气息将容三奶奶拢住,她觉得自己呼吸渐渐艰难起来,似乎不能出气。
文班主的脸在她眼前慢慢的变得越来越清晰,她能见着他细密的睫毛,他乌黑的瞳仁,他高挺的鼻梁,他的嘴呼出了热气,迷雾般在自己眼前徘徊。她闭上了眼睛,感觉着嘴上落下了一个柔软的东西,渐渐的深入了下去,撬开了她的嘴唇,忽然就擭住了她的舌尖,顷刻间变得格外粗鲁,反复吮吸着她口中的甘甜。
容三奶奶开始还略微抗拒了一下,可慢慢的她便放弃了抗拒,逐渐被心底涌上的情yu掩没,伸出了两只胳膊来抱住了文班主的腰,一双手不住的在他宽厚的背上摩挲,两个人交叠在了一起,窗外透进的日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在了地上,黑压压的一团,奇怪的在那里不断的变幻着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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