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于蒙一时语塞,她的音调转冷:“诗情碧霄与我情同姐妹,她们不好开口的话,没想到的事,我自然都要替她们考虑。你说你对诗情有情,却连这些事情都没有考虑到,便想求娶她,诚心何在?你家中既有儿女,又有妾室,都说后娘难为,诗情若嫁给你,不仅要帮你料理家务,帮你照顾儿女,这也就罢了,难不成连你那些妾侍也要她来全盘接收?以她的条件,本可配上更好的,又何必屈就于你?”
若换了别的女人说这番话,于蒙兴许还会恼羞成怒,但面对顾香生,他却是半点脾气也没有,反是低声下气道:“我会遣散那些妾室的,从今往后,只对她一个人好。”
顾香生语气稍缓:“于兄,你不必迫于我的逼问心急回答,不妨先问问自己到底愿意为诗情做到什么地步,若今日一时冲动遣散那些妾室,它日娶了诗情过门,你又后悔了呢?届时不仅伤了你我之间的交情,还伤了与诗情的夫妻情谊,不说诗情是否谅解,我头一个就不肯答应。”
于蒙皱眉不语,待她说完,方道:“我非一时心血来潮,而是诚心想娶她为妻,你说的这些,先前我未曾顾及,但我方才想过了,若能得诗情为妻,我愿一生一世,只有她一人。”
顾香生扬眉,却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门外某处,微微提高声音:“你可听见了?”
门外传来绊倒的声音,于蒙哪里还不明白怎么一回事,赶忙起身往外走。
就在这时,外头却传来声音:“诗情姐姐,焦娘子呢?”
下一刻,诗情领着徐澈身边的一个叫徐奇的侍从出现在他们面前。
徐厚因为向崔氏泄露顾香生的事情,而被徐澈打发到别处去了,如今的徐奇是新提拔上来的,口风也远比徐厚要紧得多。
没多留意诗情与于蒙之间的暗潮汹涌,他一进来,匆匆便道:“太好了,于都尉也在这儿,使君有要事相商,还请二位立即过去!”
顾香生与于蒙不由相视一眼。
他们都有预感,徐澈所说的大事,肯定是与南平有关的。
果不其然,待二人赶到刺史府时,宋暝也已经到场了,几人落座,便听得徐澈道:“京城传来的消息,夏侯淳遇刺。”
几人俱是一惊,宋暝忙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徐澈:“五六天前。”
这消息还不算滞后,约莫是正好被留在京城的商人得知,又一路传到邵州来的。
如今邵州商贸发达,徐澈听从顾香生的建议,在驿站客栈等地都安排了人手,消息渠道多样便捷,比让人专门从京城传递消息过来要省时省力多了。
宋暝问:“夏侯淳伤势如何,齐国有何反应?”
徐澈摇摇头:“都还不清楚,但如果齐国有意对南平下手,肯定会往南平身上推。”
宋暝接道:“天子无能,惊慌失措,为免齐国迁怒,必然极尽卑躬屈膝。”
说罢他自己也叹息:“国弱则气短啊!”
徐澈也跟着叹了口气,不管南平如何积弱,终究都是他出生长大的国家,现在邵州虽然袖手旁观,却不等于他真的就希望南平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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