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嗔他一眼,“闲聊而己。”
“闲聊?”孙周语气酸酸的,“你与栾姬相处融洽,与宋姬聊得欢愉,你难道一点也不吃味?”
辛夷一愣,她当真不吃醋吗?他的后宫美姬如云,她认真的想了想,除了栾姬,她承认自己不喜欢她,原以为因为刑午,如今才知是孙周对她的“宠爱”,她当然不能告诉他,她清了清嗓子,本想说“无。”却瞧见他深情的眸子。
“一点点。”她脱口而出,果见他的目光一喜。
他是君王,情绪不露于色,他少年老成,胸有谋略,却在她面前,露出少年该有的性情。
他少了君王的严厉,有的是情窦初开的温情,辛夷主动的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感到一阵安心,若能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他吻上她的发,很满意这个回答,她有时太冷情,己超过他,他把握不了她的心思,拥着她,才能感到她的心意,他用了用力,从不知会如此喜欢一个女子,竟有些卑微,有些患得患失,他怕她的拒绝,怕她心里没有他,她说,她可以试试,他欣喜如狂。
他不只要试试,他是认定了她。
他抬起她的脸,指尖抚着她的眉,一路沿下,目光紧紧锁着她,原来幸福就是这般,满满的。
他磨砂着她的唇瓣,喉结一滚,咽了咽口水,目光嗖的炙热,他抱她起身,朝床榻而去。
火是他点燃的,却只能自己灭,辛夷转过身子,偷偷笑着,孙周不服气,翻身侧压着她,也不说话,在她耳边喘着粗气,吹得她痒痒的,一阵酥麻。
辛夷忍不住说道,“以后别来了。”
他的手伸进她的衣内,来到胸前,辛夷抻手拦住,她比他年长,她在十五岁并笄时,受了妇礼,她懂,却不知他这般难受,他抵着她,她往后挪了挪,他跟着靠了上来。
“孙周?”她颤抖着,“你不能如此。”
孙周听言,脸绿了,他也不想这样,可他忍不住,他本不想过来,但想见她,无时无刻不想见她。
在外人面前,他得收敛,恐一个眼神就会给她带来麻烦,他忍得辛苦。
他暗叹一口气,突然想到荚的话,心头顿时又兴奋起来,他一把捉着她的手,朝身下摸去。
接触到那物,辛夷一颤,忙收回手,他怎能依,伏在她的耳边,哑声道,“难受,你助我。”
他脱掉了袍子,她感到他的颤抖与火烈,两人在屋子折腾到大半夜,他才满足的搂着她睡去。
凌晨,荚在门外轻轻唤道,“主子,该走了。”
里面没有反应,荚着急的不行,最后樱寻来,“姑娘,君上该起了。”
一连数声,辛夷悠悠转醒,推了推孙周,才觉双臂麻木,手碗无力,想起昨夜之事,满脸通红,又用脚踢他,没好气的说道,“该去关雎殿了。”
孙周转醒,嘀咕一声,又压了过来。
辛夷推着她,“你不去关雎殿?”
孙周一愣,清醒过来,在她脸上一吻,急急起身穿衣,边说道,“险些误了时辰,若让人发现,我宿在此处,栾书定会起凝,他若起凝,会对你不利。”
辛夷撑起身子,听了这话,心里一阵苦涩,一阵心疼,本该她护他,却一直都是他在护着她。
忍了忍未让泪水流下,她跟着起榻,为他穿衣,他低头看她,嘴角挂着笑容。
“蒸祭之时要斋戒三日,今夜我不能来了。”
“嗯。”
“明夜我也不能来了。”
“嗯。”
她并没有不悦,倒是孙周不高兴了,搂上她的腰往身上一贴,“你可会想我?”
辛夷一头黑线,有时他真如孩童。
“嗯。”她轻轻应答,孙周扬唇一笑,不再说话,认真的打量着她。
辛夷心头也是甜蜜,不知不觉又红了脸,两人做了那事,己是坦诚相待,少女天生的羞涩使她不敢抬眼,只闻得他的气息喷在耳边,热烈如火。
她微躬着身子,为他系上绅,挂上玉佩,理平衣袍,无意瞟向他的下裳,有些隆些,她伸手抚了抚,顿时一窒。
她的手己被他按住,隔着衣物,她竟然抓住了那物,只听他深吸一口气,吻随之落了下来。
“主子,时侯不早了。”
荚的声音很适当的在外响起,孙周猛的离开她的唇,“你且忍懒几日,我……”
他话未说完,深深看她一眼,大步离去。
辛夷心跳如鼓,半晌还未平静下来,他叫她忍懒?好似她盼望似的,她羞得钻进被褥,捂住了头。
朝堂上,孙周宣布三日后蒸祭,臣工各自做准备,所谓准备,也无非是斋戒,众人对祭祀都十分虔诚,自不在话下。
接着栾书与韩厥禀报招回各公子之事,己发了国书于各国,或各自封地,因公孙稷封地最近,他有回书传来,栾书双手奉上,孙周启阅。
片刻,他缓缓放下,嘴角一扬,“寡人的阿兄公孙稷,身子有疾,不便来都城,如此也罢,就由他吧。”
接着,众臣又禀报国中锁事,方才朝毕。
孙周去了寿安殿,却遇公孙稷送来了许多珍品,摆放在大厅,寺人一边点数一边回话,姬夫人坐在榻上,无力的闭着双眼,郑姬在一旁尽心的为她揉着额头。
孙周瞟了一眼,上前朝姬夫人行礼,郑姬急急走下阶,跪在一侧,孙周未看她一眼,姬夫人懒懒的睁开眸子,“君上怎舍得来看望我这个老妇?老妇还以为君上有了栾姬,忘了这宫中所有人。”
孙周听言淡淡一笑,来到榻前,“寺人说阿母病了。”
姬夫人又冷哼一声,“那个该死的奴婢,胡言乱语,打扰了君上处理国事。”
众奴听言,纷纷跪下。
孙周微皱眉头,“是儿子错了,阿母还须宽心。”
“宽心?”姬夫人坐直身子,“你若让阿母宽心,今夜就让郑姬侍寝。”
郑姬听言头低得更低。
孙周抿嘴不语,姬夫人又是一笑,“你知阿母心中所想,却逆阿母之意,栾姬真那么好?值你放弃后宫众人,你可知你是晋国国君,不能只图儿女私情,你虽是明君,然,晋国需要诸侯支持,你如今这般对待诸国公女,诸国国君知道了,怎不心寒?”
姬夫人的话说得有理,孙周沉默不语,姬夫人见此,又软了语气,拍拍孙周的手,“你理当明白其中利害。”顿了顿,朝郑姬看了一眼,“郑姬,今夜你就去麒麟殿。”
郑姬正要应喏,孙周说道,“阿母难道忘了,三日后儿子要举行蒸祭。”
姬夫人一愣,“如此,祭祀以后,可召郑姬侍寝,她是你的阿姐,你要好好对她。”
孙周皱眉未应,只说道,“阿母好好休息,儿子告退。”
瞧着孙周离开,姬夫人瞪大着双眼,每次说到此事,他就一番推脱,气得险些背过气去,妕一旁见了,急急抚着她的背,“夫人又与君上怄气了。”
姬夫人紧紧的握着双手,却朝郑姬看来,“就按你刚才所说。”顿了顿,朝一堂下寺人吩附道,“祭祀乃大事,虽有栾姬安排,老妇需亲自查看,但,老妇身子不适,公女是宗亲,就让她代老妇于太史寮一行。”
寺人应喏退出,出了殿,在赵传耳边嘀咕一番,赵传寻宦者令而去。
*
入夜,孙周果然没来,辛夷坐在榻前,抚摸着那件狐白裘,脸上带着笑意,樱过来放下帷幔,见此噗嗤一笑。
“姑娘这会在想君上了?”
辛夷叠好裘衣,樱伸手去接,辛夷不给,亲自放入木筐内,樱又是轻声一笑,“君上若知,定喜。”
“不许告诉他。”辛夷轻嗔道,明知不可能,樱是姬夫人派给她的,但她知道,她是孙周的人,或是己被孙周收买,否则,孙周来此,姬夫人岂能不知。
孙周不说,她也装糊涂,懒得询问,能得孙周信任,自不会有害。
樱不再调侃她,伺侯她洗漱,入了帐,熄了灯,辛夷躺在床上,无眠,原来没有他的怀抱,冬日竟是如此寒冷,辗转一番,她又起身拿出白裘,放在身边,拥着入眠。
她想他了,爱情来得太快,她仅是试试,却一发不可收拾,她控制不了,那种感觉,似乎对刑午有过,又强于刑午,对他一直是自做多情,她该放下了,其实两年前她己放下了,再见虽也微起波澜,但也仅此而己,她渴望被爱,原来被爱竟是这般幸福。
接下来两日,生活如常,辛夷仍到关雎殿,孙周仍每日去看望数次,每次见了她,那眼神恨不得把她拆裹入腹。
辛夷与栾姬处理好祭祀之事,安排了祭祀物品,亲自查点,封库,只等明日祭祀举行。
这夜,又下起了雪,栾姬早早换下寝衣,坐在铜镜前,有一下无一下,整理长发。
蘋见了,接过篦,只听栾姬说道,“明夜有宫宴,无忌也会来吧。”
蘋听了,叹了口气,“美人,还想着韩贵人,今日奴婢见着君上看美人眼神大不一样。”
“嗯。”栾姬无所谓,“有可不同?”
蘋道,“往日君上看美人,温柔似水,今日见美人,却目光有火。”
栾姬听不明白,皱着眉,蘋笑道,“准是这几日斋戒,君上想美人了。”
栾姬脸色一红,严厉道,“不可胡言。”
蘋从小就跟在栾姬身边,知道这位主子心善,于是大了胆子,“奴婢说的是实话,只可惜美人眼中没有君上,但奴婢知道,君上眼中有美人。”
栾姬哑然,她与孙周合盟,任何人都不知道,蘋虽一心为她,但蘋太单纯,不知掩盖心思,她自不愿害了她。
但她也从不说谎,她说君上对她有情,她不敢相信,明明君上在她面前温柔却带着疏离,近些日子的相处,她也有些了解,这位国君是任何人不能比的,他有勇有谋,阿父掌握朝堂,他还能夹缝立足,即不得罪阿父,还能让阿父继续为晋效力,平衡朝堂各方势力,他的目的不仅在晋,或许还有天下诸侯国。
他的确值得倾心。
可这与她也没有关系,只要他能帮她找到阿母,助她……
她心里只有无忌,也无从去关注别人,君上眼中有她?她摇了摇头,只觉不可能,蘋定是眼花了,这样的男子,眼中只有天下。
栾姬起身朝榻走去,只盼明日能见无忌一面,以叙相思之情。
*
雪下大了,韩起一身黑袍,坐在土夯台上吹埙,埙声低沉婉转,透着无限心事。
突然远处两个身影走来,鬼鬼祟祟,拉拉扯扯,韩起闪进黑暗里。
喜欢晋宫请大家收藏:(321553.xyz)晋宫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