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将错就错就好
初一把叶蓁惹怒了,笑的更是灿烂,一张脸丑的也更有特色,吊儿郎当挪步过去,伸手扯过叶蓁缝的衣服抖开嫌弃瞄了瞄,探过脸阴阳怪气的更加放肆挖苦,“你这也叫衣裳?我看被单子都比这个好……这针脚……啧啧……哎!估摸着别人合着眼睛缝都比你强!”
“有本事你来缝啊!”叶蓁蹭的站起来没好气的一把就抢过衣服,附带的送了初一一个大大的白眼,“光长嘴说别人,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一大男人长得寒碜就算了还成天贫的要死,老天爷真是给你披错了皮!诶,看见那天跑来的猴子了吗?肯定是瞧你长得像它来认亲的!”
相处也有二十天了,初一这张贱嘴她领教过无数次,对付他也算小有经验,只要自己不生气再说的比他更损,绝对完胜。
大白迷医术,师傅迷厨艺,跟她交集不多;老太太慈爱有余可岁数太大说不到一处,啊澈就不用提了,平常嘴跟用浆糊粘住了似的;最后剩下就这个初一了,长得有特色,又贫的很,跟他斗嘴可是她在这里最大的乐趣所在,可以说,她时不时盼着初一来找茬呢!
“什么!猴子!”初一本来就是纯粹无聊跟叶蓁逗闷子,一听到“猴子”两字瞬间变脸,贱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小老鼠眼瞪圆了捋胳膊挽袖子就要开打,“死丫头,活腻歪了!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他天生嘴巴往外鼓,还是龅牙,从小村里那些人就嘲笑他是猴子托生!
他最恨这个了!
后来长大了谁说他就打谁,跟着主子地位高了好几年没听见有人当面这么说他,今天叶蓁一说分外刺耳。
“来啊!来啊!随便打,使劲打,反正师傅就在隔壁!你说他会怎么罚你,抓菜青虫?拾牛粪?我看都不好,还是让你半夜去水坑边抓田**?对,一会儿我就告诉他我要吃炸田鸡!”叶蓁慢慢往后退着,犯黑的小脸笑的很是嚣张,手指着啊澈屋里悠哉哉念叨着,明晃晃的根本不惧。
“你!”初一没再往前,小眼睛瞪着叶蓁很是恼怒,死丫头天天就会狗仗人势拿师傅压他。没法子,谁让他真怕干那些活呢,只得偃旗息鼓咽下心里那口气,低声甩下句狠话转身回屋,“哼,等哪天没人护着你的!”
“啊,这就走了!”目送着初一败走,叶蓁很是惋惜的坐了回去,继续往那衣裳一边订布带子。
说是衣裳,其实就是把两块布缝到一起,做成的五尺长四尺多宽的大布片。
啊澈这几天身体好了些毛病跟着多了,非要穿那袍子,那有袖子的衣裳穿脱都太费劲,她就想到了这种裙子。
老太太眼花做不了针线,正好有机会让她拿了材料练练缝直线。
认字、简单女红,这些东西都得找机会挤时间学,想想这些,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无比励志。
为了在古代生存下去,注定她先得辛苦些。
那边,初一灰头土脸的进了屋,迎接他的是无忧颇为友好的笑容,那黑里透红国字大脸上的笑容在他看来透着浓浓的别扭,尤其是那对铜铃大牛眼里泛着的光,顿时就让他警觉起来。
“师傅,您歇歇!我来扶主子走!”觉出形势不妙,初一神速的扯出一个狗腿的笑,蹬蹬的跑了过去。
“我这身子骨没得说,一个就够了。”无忧并没撒手,很是干脆的拒绝了,之后冲着桌上的苍蝇拍子努了努嘴,“蝇子呼呼飞很是恼人,反正你闲着,拍蝇子去吧!”
“是!是!”初一听后愣了愣,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管它呢,不让他下田干活就行了,想到这里,他忙点头哈腰的应下,拿起那苍蝇拍子勇士般的冲着苍蝇追去。
“对了,夕食前要是这屋里屋外还有蝇子,你就不用吃饭了!”
初一刚神勇的消灭一只,就听到身后无忧很是轻飘飘的补充,瞬时嘴角抽了抽,欲哭无泪。
夏日里,蝇子多的很,屋里的都弄死不难,可那屋外边呢?
师傅这人,这就告诉他不用惦记夕食了。
哎,早知道这样,那死丫头说什么他都要忍住。
有动手的苗头就不能吃饭,要是真动手了估摸着他就得被师傅当沙包练。
又拍死两只蝇子,初一越想越不对,满脸可怜相的凑到无忧身边去商量,“师傅,要不您给我点别的活计?您看我这瘦的,不禁饿啊!”
干活和饿肚子比,他很愿意选干活,不吃夕食,那可就得一下子饿到明天早上,多要命啊。
无忧小心翼翼扶着啊澈,并未看初一那可怜样。
从第一次下地,一晃十天过去,啊澈恢复很不错。
最起码腿脚有些气力,从昨天起,他一个人搀着竟能慢慢挪了。
“师傅,当着矬人不说短话,初一被她取笑容貌哪有不恼的道理。我看就不要罚初一了,免得让那牙尖嘴利的丫头更张狂无度。”褚元澈站定了不再挪动,沉声对无忧讲到。
初一激动的无以复加,差点热泪盈眶,主子竟然给他求情了,哎呀呀,有这分心意就算师傅不答应他也值了。
无忧瞪了眼期待满满的初一,随即很是不满的看向自己徒弟,中气十足的怒火随即爆发,“就隔着一道墙我又不聋,明明是初一这兔崽子先去招惹叶蓁的!再说了,说他是猴子哪是取笑了?要我说,猴子比他好看许多,他那长相跟飞鼠做亲戚才最合适!还有你,上梁不正下梁歪,他那样欺负人,还不是你没管教好!”
本来他也就当初一闲着没事去逗趣,罚罚就算了,可现下一看,他这个徒弟才是最该罚的,要不是看他病重早一脚踹飞他了。
人家小丫头真是苦水里泡着的,小小年纪卖去伺候老翁,好不容易大难不死又入了他们这个狼窝。尽心尽力的伺候着,又脏又累从不抱怨从早到晚乐呵呵的,在他看来,这样的丫头世间难寻。没有人家,这小子还躺那玩屎车呢,不知道感恩还助纣为虐,真是猪油蒙了心,脏心烂肺坏了良心。
“师傅,我该罚该罚!跟主子可没干系,都是我不好!您老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以后那丫头就是观音娘娘,我半个字也说不到她……”初一被振的耳朵疼,这风波因他起的,又牵连了主子,他忙急急的跟师傅请罪。
外屋的叶蓁本来听初一挨罚了,捶桌子偷着乐呢,不成想一会子功夫就那么大变故,师傅竟然为了她骂了他的宝贝徒弟啊。
听着爽的很,可她也坐不住了,这要是初一以后真变成绵羊,她的唯一乐趣不就消失了。
再让啊澈恨上她,那她的钱也飞了,苦日子估摸着也就到了。
为了以后有好日子过,她放下手里的活计风一样就冲到无忧身边,扬起脸很是真诚的劝起来,“师傅,您别生气!还有,您别罚初一了,我们俩逗着玩儿的,他也没打我!”
“你……”最震惊的当属初一了,这死丫头要闹哪样,竟然给他求情来了,太阳好像没从西边出来啊!
叶蓁迎着初一看疯魔的脸虔诚的作了个揖,“刚才是我不对,不该说你是猴子的!”
“丫头,不用怕,有我给你做主!你放心,不怕得罪他们,不用说瞎话!”无忧眼睛转了转,瞪着眼很是正义的讲道。哼,瞧瞧,这主仆两人把小丫头吓成什么样子了,有人帮着主持公道,都怕报复不敢受啊。
叶蓁脑袋摇成了拨浪鼓,笑着摆手道,“他们没欺负我,啊澈说给我好多工钱,初一每天早晨就去叫我起床的。再说了,初一跟我逗着玩儿解解闷挺好的,他说我我也说他,我不吃亏的!”
“哎,丫头,你……”无忧很是冲着叶蓁恨铁不成钢的叹了气,之后没好气的看向徒弟和初一,“你们瞧瞧,叶蓁可比你们两个懂事多了!”
“师傅,我和叶蓁都是伺候主子的,好着呢!真的好着呢!”初一缓了缓神,小眼睛笑成一条缝,蹭蹭的就顺杆爬。这死丫头真是上道,应该是真是蠢,每天早晨他去骂骂咧咧拍门,竟然都能说成是好。
褚元澈了然的扫了叶蓁一眼,并不言语。
他明知错在初一还为他开脱只为表明态度,免得让这丫头无法无天的飘起来,怎么说这一家子要是没人压得住她,这人就会长脾气不尽心。
现下来看,这小丫头倒是通透知分寸,即便有人撑腰,也没有不管不顾拿娇做大。
人隐忍蛰伏除了为财就是为名,忍一直之气给他解了围,为了工钱也为了入了他的眼少受气,小小年纪,胸中有丘壑不意气用事,当真让他刮目相看。
当然,这更加让他坚定了扮冷面黑脸的心。
就让她一直怕下去,为了那份工钱,为了他不挑错处,尽心尽力竭尽所能才最好。
“师傅,您看您都出汗了,我给您煽风啊!”为了岔开话题,叶蓁忙拿了蒲扇,卖力的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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