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头抬起来!”
周光林用命令的语气如是说道。
女子却仍一径垂着头。
这时,周光林身边的长随对自家老爷的那点‘花花心思’了然于胸,斜勾起嘴唇坏坏地笑了笑,即走到女子身旁,忽而伸出右手狠狠掐住女子的下巴,逼迫她把头抬了起来。
周光林眼底瞬时间掠过一抹惊艳之色,只因女子的模样颇有几分姿色。且她粉黛不施,没了浓妆艳抹的俗气,更衬出了几分清丽脱俗之姿。
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他正想寻个花问个柳,就有这样一朵‘小花’自动自发地送到了他面前……
女子被他看得一阵心慌意乱,挣脱开长随的手,急忙匆匆逃走。
那长随惯会看周光林的眼色,只一眼,便看出自家老爷对这小娘子生出了什么心思,于是凑近周光林,压低了声音讨好地询问道:“用不用小的去将那小娘子抓来,给老爷解闷?”
“诶,这里人多眼杂。抓人?那岂不成了‘强抢民女’。”周光林驳回了他的提议。
“那么依老爷的意思……”
“跟上去,瞧瞧小娘子家住何方。”周光林声音里隐约带了几分淫邪之意,眼里似有火光在往外冒,看样子已是有些‘急不可耐’了。
长随心领神会地勾唇一笑,即刻吩咐队伍掉头,尾随‘逃之夭夭’的小娘子而去 !
这是周光林平素很喜欢玩的一个‘游戏’——猫捉老鼠。他明明可以把人强抢回家,可他偏就喜欢这种追逐带去的满足感。刚好近来了无生趣,有这么好玩的游戏送上门来,他自然不能放过!
一行人尾随着前方仓促‘逃走’的小娘子进了一个荒僻的小村庄。村庄里只有三四户人家,家家门窗紧闭,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小娘子一边‘逃跑’一边不时忐忑地往后看。
与此同时,周光林吩咐一队人马慢行,很满足于这种愉快的追逐。
前面,眼见小娘子进了一个人家,周光林也做出让队伍停下的手势。随即,他下了软轿,给身边长随使了个眼色,即往小娘子的家缓步而去。
长随岂会不知他的心思,送出一个暧昧微笑的同时,对一众的家丁护院做出‘停在原地’的手势。老爷寻快活去了,他们自然不能跟上去凑热闹。
这时,不知是谁忽然兴奋地喊出一句:“你们闻闻,好香的酒味!”
话声一落,四周的人便争先恐后地附和,“是啊,我也闻见了,好像是女儿红!”
“什么女儿红?我闻着倒像上好的醉红颜……”
说曹操曹操到!
这边,家丁护院正热烈讨论着窜进鼻息滋扰他们神经的阵阵酒香,不远处,一老汉肩扛扁担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来。
家丁护院们使劲吸着鼻子,发现酒香越来越近。这时有人眼尖地发现了老汉,便急忙凑上前去。询问之下,得知老汉家里世代酿酒,此时扁担下挑着的正是两大坛上等的女儿红陈酿,本是要送去酒楼的,可老汉年岁大了,扛着这两大坛酒着实费力。
几个凑上来的家丁护院一听这话,即刻道:“这酒你也别送去什么酒楼了,就卖给我们吧。”
既可以卖酒,又不用扛着走很远的路,老汉自是乐不可支,欣然便应了下来。
于是,家丁护院们凑了银子,便买下了这两大坛的女儿红。
与此同时,进了农家院的周光林难以遏制心中激奋,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小娘子走进的屋子里闯了进去。
然而,等待他的不是娇弱的美娇娘,却是……
“你们是什么人?”
还算这位周员外不笨,第一时间已意识到自己‘中计’了,转身就要逃跑。却被初一更快一步地拦住了去路。沐玖玥微凉淡雅的声音也在此时悄然飘落。
“相请不如偶遇。既然周员外与我相见在此,就是缘分,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不若坐下来,喝杯清茶,一起聊聊,如何?”
周光林恨得牙根痒痒。最恨被人算计,结果还是落入了他人的圈套。
“你究竟是谁?引我来此,所为何事?”
眼前,初一看上去犹如恶煞凶神。周光林心知逃跑无望,便认命地转过身来,语气稍显不耐地质问坐在木桌旁的贵公子。
“周员外两次派人暗袭于我,竟还不知我的名字我的身份吗?”沐玖玥不温不火地笑问,字音轻缓地从她嘴里溢出,却字字如同在刀尖上划过,凛厉地叫人胆寒。
周光林胸口似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一下撞击,面上血色迅速褪尽,轻颤的声音含了几分莫名的恐惧,“你……你是沐玖玥?”
话音方落,初一毫不留情就是一脚踢在了他后膝处。
“郡主的名讳,岂是你能随便叫出的?”
周光林腿一软,双膝重重磕跪在地,疼得他险些叫出声来,脸颊上的肥肉颤颤巍巍,眼底有愤怒的冷光一闪而过。冷冷盯着沐玖玥似笑非笑的脸,心中却是警铃大作。
单从她上次竟能从威虎山那群杀人不眨眼的匪徒手里平安脱险,即可看出:这位小郡主,可一点也不简单!
这时,周光林的目光不经意扫向站于沐玖玥身后一步的女子身上,眼底瞬时闪过一抹狠厉之光,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贱人,竟敢设计我!”
然,他话声方落,沐玖玥一个看似不经意的眼色扫过去,初一即刻就是一脚狠狠踢在了周光林的胸口,硬生生把他踢翻在地。几乎同时,沐玖玥刻骨森凉的声音也在屋子里响起:
“下次嘴巴再这么不干不净的,可就不止这么‘简单’了。”
这周光林好歹也算是一方霸主。虽然这‘霸主’是他自封的,但常年的养尊处优下来,就连这汴州一带的地方官都得看他几分脸色,他到哪儿不是被人瞻仰尊崇,像这样被人毫不留情地又打又踢,还是生平头一糟,自是大为肝火!
“你们敢这么对我!别以为我就真的落在你们手里了。告诉你,我的手下都在外面,只消我喊一嗓子,他们即刻就会围拢过来。届时,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听了周光林的话,沐玖玥掀了下嘴角,只笑不语。倒是她身后的夏,忍不住地讥讽出声。
“还等着那群‘酒囊饭袋’来救你呢,呵,愚蠢!”
周光林心头莫名一紧,目光冷然地看着出声讽刺的夏,反言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夏懒得跟他废话下去,索性走到门前将门打开,然后退到一边,对周光林冷冷地哼笑一声,“你的那些手下都在干什么,自己看吧。”
周光林强自按捺心底陡然蹿升起的忐忑与不安,梗着脖子往外探看。
农家的所谓院墙是由高矮不一的篱栅所组而成,故以,透过高矮不一的篱栅之间的缝隙,可清楚看到外面的情形。
当周光林带着希冀的远眺目光,最终只看见了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一群人时,他后背顷刻一片汗湿,腮边肥肉不住的抖动抽搐,额翼两侧的太阳穴也突突直跳。很显然,他最后的‘指望’也没了。
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停变换着颜色,眼中神色也连着变了数变,滔天巨浪掀翻了他内心原本的‘平静’,前一刻的信誓旦旦也早已不复再。
“你……想怎么样?”
这一刻,周光林是真的怕了!沐玖玥既知前两次遭人暗袭皆是他所为,必然已对他恨之入骨,又怎会轻易饶过他?
“简单!只要你交出暗中囤积的粮食,我非但不与你为难,回到帝都还会禀明皇祖父,为你请功。如何?”沐玖玥直截了当地道明意图,实在是不想浪费过多的时间在周光林这种‘人渣’身上。
要他交出全部粮食?
周光林闻言即是面容一变,虽未直接做出回应,然那有如黑云压城一般的脸孔,却明明白白地道出三个字——不愿意!
对这个结果,沐玖玥早有所料。想要他交出囤积的所有粮食,就等于拔光了铁公鸡身上所有的毛,他肯才怪?
“看样子,周员外是不愿意?”
沐玖玥轻缓地吐出这几个字,声音呢喃若风,却字字凛冽清晰,让周光林莫名地通身一寒。下一瞬,她清冽如碧湖幽泉的眸子荡漾出一丝薄凉的微波。没等周光林洞悉那一缕微光寒芒背后隐藏的深意,她已再度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吐出的字音却是极致的残忍,“剁了他一根手指!”
如遭电击,周光林虚胖的身子猛然一震,几乎歇斯底里地嘶吼出声:“你敢?你可知道我是谁?在这汴州,还没有人敢对我下手。你就不怕……”威胁的话语尚在口中,尾音突变,已变成了杀猪般的嚎叫。那叫声,怎一个‘惨烈’了得!
初一手起刀落,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只见,周光林一截血淋淋的手指在地上轱辘了几圈,最后停在了他脚边。而周光林本人,则是痛得几近昏厥。
人都说‘十指连心’,这手指上的痛最是难忍。
“怎么样?周员外可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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