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您发发好心让我进去吧,我就把这个给他,之后我就出来。”
妇人扬了扬手里的盒子,将士不为所动,妇人更是心急。
“我丈夫吃惯了‘常家’的猪蹄,一日不吃就难受的紧,唉,他,我看到我丈夫了,官爷您瞧,那边在
地上打滚的就是我丈夫。”
沈画一听转过身子,果然铁笼里有个男人在地上翻来覆去,她忽的眸子一亮,疾步上前。
“这位姐姐说的‘常家’是?”
那妇人见沈画气质不凡,且能在病患区里,想来也是个人物,兴许她能放自己进去,一听沈画问道,便急忙回道。
“姑娘有所不知,这‘常家’是两年前搬来东城的,他们开了家猪蹄店,就在我们家隔壁,口味独特,引得大家纷纷前去品尝,两年了,一直是我们东城生意最好的一家。”
沈画愈加兴奋,追问道。
“那么城中许多人家都会买他家的猪蹄?”
妇人点头,沈画心下有了几分了然。
“那么你可识得,这些铁笼中的人是否是‘常家’的熟客?”
那妇人听此话也一愣,却还是仔细的在那些病患中扫视,良久,她郑重的点了点头。
“大部分皆是。”
妇人怕沈画怀疑她的话,连忙补充道。
“我就住‘常家’隔壁,他们家的常客我自然是晓得的。”
沈画应了声,回头冲阮慕欺笑的得意。
“我知晓毒源在哪处了。”
阮慕欺又被沈画的笑容晃了神,他愣愣的怔在原地,沈画见他没反应,轻哼一声。
她转过身子对妇人笑的真诚。
“多谢这位姐姐,大家都喜爱这‘常家’的猪蹄,姐姐例外,也意外的逃过一劫,真是万幸。”
妇人就算见识浅短也知晓这事情与‘常家’脱不开干系,心中震惊,却还是稳住心情,笑的无奈,她摸了摸肚子。
“姑娘有所不知,我以前也是喜爱‘常家’的猪蹄,但后来自我怀着身孕,见着油腻便想吐,也便断了。只是我家那位却....”
沈画见她神色悲伤,心中不忍。
“姐姐莫伤心,我会调出解药,救你家夫君和大家的。”
妇人一听沈画便是此次调查的医师,顿时一惊,正想跪下却被沈画拦住,沈画颇为无奈的笑了笑。
“姐姐可否将那猪蹄给我,我好辨出那毒的材料。”
妇人闻言连忙将手上的盒子送给沈画,沈画接过,将之打开,顿时一阵香味扑鼻。
她仔细闻了下,眸中神色复杂。
这毒名为‘鸦变’,毒性不强,却不是慢性毒药,中毒者应是在服下一到两日内发作,因此可以排除是‘常家’下的毒手,‘鸦变’制作起来不算复杂,解药也不难配,中毒者神思混乱,双眼发红,浑身青筋暴起,最为显著的一点是嘴里生出两根獠牙,但此次患者却没有这个特征,因此沈画检查时被带错了思路,现在想来,应是被人改良过了。
‘鸦变’通常用于古时候神棍混饭吃的手段,颇令人不齿,因此久而久之,便甚少现世。
既然知道是什么毒,事情便简单多了,但沈画又有一个新发现,这‘常家’的猪蹄里加了一味大麻。她想,这便是‘常家’为何两年来一直生意火爆,他加的大麻的量并不多,但长久积累下来,一个老顾客吸得量也足够上瘾,这就是为何那妇人的丈夫难受的满地打滚了。
东方翼本在四处查询着事情的因果,却传来消息,说沈画晓得解毒的法子了,顿时欣喜万分,对沈画也好感度蹭蹭直上,这女子果然医术超群,不过半日便找到解毒的方法!
他急忙的奔回来,却见沈画一脸严肃,不禁疑惑,难不成消息有误?
“本太子听闻沈小姐找到了解毒的法子,此话当真?”
沈画见东方翼来,更是严肃,她点了点头。
“确实找到了方法。”
东方翼松了口气,却又想到什么,再次将心悬起来。
“可是解药的配方有难处?”
沈画摇了摇头。
“倒不是药方有问题,是那‘常家”的老牌猪蹄店。”
东方翼一听,霎时一头雾水。
“老牌猪蹄店?”
沈画接着道。
“那猪蹄店的配方里加了大麻。”
东方翼也沉默了,这大麻是墨国的禁品,早在多年前便禁止市场流动,就连整个大陆都很难再找到大麻的品种。这小小的猪蹄店从哪处来得货源,光凭这一点,这猪蹄店的背景就不容小觑!
阮慕欺慵懒的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悠闲的很,他看了看沈画,又看了看东方翼,对自己这场谋划甚是满意,他出声提醒。
“沈小姐,咱们是不是该去抓药制作解药了。”
沈画经他这么一提,也想起这事,起身对东方翼行了个礼便随阮慕欺一同离去。
阮慕欺走在前面,沈画跟在身后,两人之间隔着三尺的距离,气氛有些尴尬。
“沈小姐医术超群,不知师承何处?”
沈画懒得与他搭话,随口邹了句。
“梓薛成才。”
阮慕欺转过头看她,眸色一深,笑意渐浓,他嘴里附和着。
“梓薛成才,自学成才,有深意!”
沈画几欲喷出来,她看着阮慕欺认真的脸,有些忧郁。
这厮性格诡异,做事从来不按套路出牌,出口的话亦真亦假,却又有本事搅得人心神不宁,着实麻烦!
阮慕欺调侃完便不再做声,两人一路到了医馆,因此次病患的事情,东城区生意萧条,行人冷清,医馆自然也不例外,沈画一踏进去,便有人恭敬的上前,正欲夸赞服务态度良好时,那掌柜越过沈画径直来到阮慕欺身前,弯腰语气谦卑。
“少爷大驾光临,老奴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阮慕欺浅笑,抬手扶了掌柜。
“万叔不必多礼。”
沈画惊异的发现,阮慕欺的语气变得正经了,不再吊儿郎当的他看起来也像那么回事。
阮慕欺将年迈的万叔扶到椅子上,细心的替他将一旁的毛毯盖上。
那掌柜眉目慈祥。
“些许日子没见少爷,少爷又长高了!”
阮慕欺笑的温柔,他打趣道。
“比万叔年轻时可高多了。”
万叔也跟着笑,
“少爷自然要比老奴高,高了好,高了好。”
他不断重复着,像一个慈祥的父亲,沈画眼尖的瞧见,万叔的发丝还是乌黑的,但面貌同身体却如七旬老人,怪异的很。
阮慕欺绕到他身后,给他捏起了肩膀。
“慕欺多久没见万叔了,两月?三月?”
万叔想了想,急急道。
“半年!是半年了!”
阮慕欺连忙接过话。
“半年了?竟然那么久了啊...”
万叔佯装生气。
“可不是,老奴还以为少爷将老奴忘了呢!”
阮慕欺轻笑,自沈画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眸子里的暖意,这是阮慕欺甚少的一面,温暖和煦与平日里的他判若两人。
万叔似乎这时才看见沈画,眯着爬满皱眉的老眼。
“这女娃娃是谁啊?”
阮慕欺看了沈画一眼,面上生出戏意。
“她啊,慕欺的妻子。”
沈画双眼圆瞪,正欲反驳却见阮慕欺将食指搭在唇上,神情是难得的温柔,神差鬼使的她将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面上含笑不作声。
万叔惊讶了下,霎时喜笑颜开,他冲沈画招了招手。
“女娃娃,过来。”
沈画看了眼阮慕欺,见他没有表示,又不愿拂了老人家的意愿,一步步走过去,蹲在万叔身前。
万叔笑出声,语气里时藏不住的喜悦,他仔细看了眼沈画,笑的更加欢快。
“少爷好眼光。”
沈画不禁好笑,抬眸却撞进阮慕欺一汪潭水般的眸子里,阮慕欺冲她浅笑,做了个口语,沈画顿时黑了脸。
阮慕欺的意思是。
“万叔老眼昏花,没看真切。”
沈画鼓了腮帮子,模样娇憨,阮慕欺低低笑了两声,有那么一瞬间,他的想法有些荒谬。他觉得若沈画真的成了他的妻子也不错,转而又觉得奇妙,不过是见了几面的女子,甚至他还不算真正了解她,但这种感觉他并不排斥。
面上带着奇妙的笑容,阮慕欺道明此次来意。
“万叔,慕欺此次前来是要那些药材。”
万叔哦了声,还沉浸在阮慕欺有了妻子的喜悦当中,他随口回着。
“要什么药材?”
阮慕欺看了眼沈画,缓缓道出。
“关川与黑介。”
万叔顿时回神,他不可置信的回头勾望着阮慕欺,颤抖着声音。
“少爷研究出‘断心’的解药了?”
沈画狐疑的看了会万叔又看了会阮慕欺,什么‘断心’,阮慕欺又要关川与黑介做什么,她分明记得解‘鸦变’的方子中没有这两味药啊。
阮慕欺漆黑的眸子闪烁着决绝的恨意,他应了声。
“‘断心’的毒,我终于能将它解了。”
万叔霎时间老泪纵横,他拍了拍阮慕欺。
“好,好啊!”
阮慕欺浅浅的笑开,却异常的悲伤,语气也是抑不住的叹息。
“只可惜,还是晚了呢...”
沈画觉得自己成了多余的存在,她动了动身子,觉得浑身不自在,尤其是阮慕欺这不同寻常的一面,令她不安,往往知晓太多秘密的人过得都不安生,她不想与他有过多的关系牵扯。
思及此,她站起身子,笑容浅浅。
“你们先聊,我去抓药给那些百姓解毒。”
阮慕欺看着她似逃离的背影,勾起唇角,他看上的女子好似对他的印象不太好呢。
沈画在一排药柜中挑挑拣拣,又数了数,觉得够了数便想着回去熬药,一回头便见到万叔与阮慕欺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她,沈画被盯着汗毛倒竖,干笑了两声。
“那个,我就先回去给他们熬药了...”
“我同你一起。”
不待沈画说完,阮慕欺便淡淡的接道,沈画被噎住,又假笑两声作为掩饰。
最后还是两人与万叔道了别,一同踏上归程,气氛比来时还要尴尬。
阮慕欺见沈画一直低垂着眉眼,心中好笑。
“方才你见到的那个阮慕欺就当是你想象的好了。”
沈画暗自翻了个白眼,这得想象力有多丰富才能想出那样的画面,她面上不动声色,不做回应。
阮慕欺摊了摊手,表示无奈,他百折不挠的找着话题。
“对于我的秘密,就没有什么看法?”
沈画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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