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白余光见了,不觉一笑,心道:多少名门贵女想叫我青眼,做那种种举动引我注意;又有多少美貌丫头想近我身畔,讨我垂怜。只身边这女子,清奇寡欲、频频避讳,倒叫他生了些异样滋味。
这时风歇雨小,春晓忙提议:“贵人,雨小了,不如现在就……”
庞白打断她,突然很严肃的道:“在下姓庞名白字胜雪,姑娘就别贵人贵人的叫了,若不嫌,喊我一声九爷吧。”
他太严肃,冷然郑重的神色竟与似幻似真场景中的男子近乎重叠,春晓怔然,看着他,神思恍惚。
庞白深知自己官威摄人,不自觉就流露出来,以为吓到她,忙又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轻声道:“还是姑娘自便吧,只不过我觉得贵人呼来呼去过太生疏,毕竟我们有几分交集,如今你又帮我寻物件,叫声九爷不为过。”
“九爷,雨停了!”小厮急切的要去寻坠子。
春晓被惊醒,再见男子,又觉得他相貌、神韵没有多像了,暗暗懊恼,怎么当着人的面就胡思乱想上了,不该,真不该。
忙福身一礼,转身就尾随小厮一同出亭子。
庞白抬步就要跟上,春晓忽地回头,道:“庞九爷去对面路上找找,咱们分开能快点。”
她声音软棉,一声庞九爷唤的庞白心悸,耳朵竟然有些发烫,忙蜷手掩饰的咳嗽了声,却还是跟了上去,喊小厮:“麦子,你去那头,我与……”顺势问春晓:“姑娘贵姓?”
春晓看了他一眼,无奈道:“奴婢叫春晓。”
听完庞白就笑了,眼睛亮晶晶的好看,拉住麦子道:“我与春晓姑娘走这边。”
麦子古怪的瞅了眼春晓,答应了一声折身去了。
雨后有些冷,道是一场秋雨一场寒,踩着湿滑的草丛,春晓探着身子仔仔细细的巡索起来,庞白就跟在身后一步的距离,似也在认真的找,但目光总忍不住落在她身上,更觉她削肩窄背、腰若纨素,身段风流妩媚。
春晓总觉背有异样,可每次回头看,见的便是背对她的庞九爷,心想莫不是过于警惕了?
但一经转过身去,又会觉得身后不自在,于是加快脚步,与庞九爷拉开数步之遥。
庞白又好笑又觉得憾然,目光穿过伸展的低矮枝桠追寻她的娇影,却也不敢捉住不放,生怕她厌烦。
不知不觉两人将这片园子转了大半,春晓瞪的两眼发酸,直起腰抽了帕子按了按。
就见庞九爷朝她招手,喊道:“我去那边,待会儿亭子里聚首。”
春晓点头,又兢兢业业的找了一阵,无果,只能再次暗叹倒霉,悻悻的朝亭子去,不想路上正见一枝低桠上挂着孔雀蓝丝绦的坠子,顿时松了口气,喜道:“原来只顾低头寻找,不想它挂在高处。”
她把坠子握在手心里,兴匆匆的登上亭子,亭内却无一人,站在上面向四处张望也没看见那对主仆的身影,只好等在原地,直等的腿酸脚软,就见一个梳着总角的小丫头子跑上来,气喘吁吁的问,“你是春晓姑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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