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点头。
小丫头子道:“九爷被他府里人叫走了,说有急事,让姑娘不必找也不必等,赶紧回去,还说改日来了要谢姑娘。”
春晓攥了攥手里的坠子,再怎么不愿保管也不能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只得头疼的叹气道:“我知道了。”
小丫头传完话就跑了,春晓鼓着腮帮子,使劲跺了跺脚才离开。
待亭子四周风平浪静、渺无人影,被挡在几株高大槐树后的庞白才露出身形,啪的展开折扇向怀里摇了摇,全然不在意雨后湿冷,满眼笑意盈盈。
春晓回到洗衣房就见孙、钱两个婆子坐在一处,孙婆子的一只手被钱婆子捧着上药。
“怎么了?”她连忙走过去,心想就一场雨的功夫又和谁动手了?这个孙婆子可真不省心。
钱婆子一板一眼的将伤带缠妥,站起身不曾瞟春晓一眼就往外走。
春晓喊人,“您去哪?”
钱婆子也不应,跟没听见似的直愣愣的去了。
孙婆子摆手,嘟囔道:“喊她做啥,她去干活。”
“干活也得抻着劲儿,待会儿就用午饭了,回来晚又得吃剩饭剩菜。”
“没法子,人家一件俺们三件,我这手也娇气,天才凉就皱破了皮,不敢想一个月下来手还能不能齐整了。”孙婆子站起身,斜睨着春晓,不咸不淡道:“俺们可没你好命,许了人家好处,到西屋遮风避雨的躲轻闲去了。”
春晓着恼,心想:每次觉得对不起孙、钱二人心念升起愧疚的时候,准被这两人恼的一点儿不剩,甚至觉得这二人本就活该,好好的话从未好好说过。
特别是孙婆子,这张嘴就应该拿线缝上,而那钱婆子最好打板供起来,与庙里泥塑木胎的雕像没甚区别。
孙婆子见她脸色不好看,全没打算说和软话,倒变本加厉的讥讽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若不是你借着三爷的明堂巴结王管事,你能进的了西屋?要不是你转头又讨好了吴氏,你能屁事没有的呆下去?得了罢,也就骗骗那些不知深浅的蠢人,想糊弄老婆子我,你是瞎了眼。”说罢顿了顿,挑着半截眉梢忽而道:“你若真是个心眼实诚的好人儿,就去给俺们婆子讲讲情面,做点轻巧活儿,让俺们也松散松散。”
春晓眼珠子瞪通红,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当即背过身去,冷笑道:“我是俗人、蠢人、小人,却独独不是那好人儿!您还是留着那张嘴数落旁人去,莫瞎了眼,到时自戳心窝子。”
孙婆子一噎,翻着白眼儿看向别处,就见门帘子忽悠了一下,彬姐儿粗黑的脸才露头就缩了出去。
她眼珠一转,胳膊肘戳了戳春晓,春晓想不理她,但到底有那份愧疚在,不耐烦的扭头,就见孙婆子神秘兮兮的靠近,低声道:“知道彬姐儿前几日与谁走的近吗?”
春晓不解,忽地想到周氏,那日彬姐儿被按到水里,生死攸关之际还口口声声嚷她得罪了姨奶奶,不正是周氏指使的吗?没曾想周氏都把她发配洗衣房了还要下毒手,真是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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