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冷宫出来,己是两个时辰过去了,朝会己经结束,她叮嘱了麻姑贵妃之事,不能向任何人提及,等她的消息,她本想秘密调查,可事关皇家,终是瞒不过去,必须要朝廷同意翻案。
未想事情会是这个样子,麻姑不是李贵妃,没有证据,无法要挟刘太后,一切有待查证。
倒有点是揽事上身,不过贵妃的遭遇让宋玉正义感爆发,如果父亲还在,一定会义不容辞的。
宋玉边走边想,来到一个路口,一边是福宁殿,一边是出宫,她想了想朝福宁殿走去。
*
而此刻的福宁殿,笼罩在一片乌云之中。
无衣在内务府查得出,那块玉佩为宫中之物,还查得,先帝的宠妃李贵妃,闺名思思,曾是江南名妓,也是才女,字如英。
宫中记载,贵妃自焚而亡,那么这块玉佩出现,李氏母子三人的身份,宋玉女装男扮,不难猜想到,她们的目的。
燕榕坐在案后,手里还握着那块玉佩,双唇紧抿,目光深沉得可怕。
无衣等人担忧的看着他。
“皇上,你被宋玉骗了。”
晨风想死的冒出一句。
无衣淡言道,“宋玉并没有说出她的身份,只能算隐瞒,不是欺骗。”
“怎么不算?那夜,皇上不是亲耳听见李氏与宋宝的对话吗?”
无衣暗叹一声,使劲朝晨风使眼色。
“无衣,你眨眼也没有用,有些话必须说,皇上当局者迷,咱们是旁观者。”
无衣只得长吐一口气,其实晨风说得没有错,不过,好像是皇上先招惹宋玉,当然也不能排除,宋玉欲擒故纵,唉,剪不断,理还乱,宋玉必竟是带着目的而来。
但是,也不能怪人家女二人,话说母债子还嘛。
无衣又朝燕榕瞟去一眼,心里的话,不敢说,他明白皇上在意什么,宋玉对他是真情,假意,只有他自己明白。
他们都希望是真情,不过,依目前情景来看,实难让人相信,还有李氏与宋宝的一席话,只望皇上当真不要当局者迷。
书房内又陷入一片寂静。
靠在门边的英武,突然冒出一句,似雪上加霜。
“陆方临死前说的那几句话,山村宋玉被劫,还是她自行离开?如今又出来一个声声要报仇的李贵妃,属下担心他们是同伙……”
英武看向燕榕,“皇上应该远离宋玉。”
“不错,皇上必须与宋玉保持距离。”天保也如此说道。
“皇上,你可是万金之躯呀。”小路子劝道。
无衣最后说来,“属下虽然对宋玉有些好感,但是在大事未成之前,皇上还是小心为妙,英武的担心,也是属下的担心,另外臣还查得,刘承次子在江南一带扩张兵源,日日操练,其目的令人深思,刘承手上五城司的兵马还算平静。”
几人鄂然,“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当真要谋反吗?”
燕榕听言冷哼一声,将玉佩放入怀中,缓缓走到几人之间,“朕不希望他们反,不过,反了,才能一举收拾。”
除了无衣,几人不明白,知道皇上一直以来的隐忍蛰伏不仅仅针对太后,似乎还有另外一人,他们同时看向皇上,见他目光灼灼有着噬血的凶狠。
“皇上,宋大人求见。”
燕榕目光一闪,“让她进来。”他看向无衣等人,“你们都出去。”
“是。”
几人退出,到了殿外,正与宋玉相遇,宋玉与他们打招呼。
谁知小路子:“哼。”
天保:“哼哼。”
晨风:“哼哼哼。”
英武直接无视她。
宋玉问向无衣:“他们病了?”
无衣笑道,“你就当他们病了。”
宋玉耸耸肩,懒得理会。
来到书房,见燕榕正在看书,她忽尔笑了,调侃道,“又在看佛经,当真要遁入空门不成?”
“过来。”
“嗯。”宋玉嘻嘻朝他走去。
书房里没有外人,她便没大没小,她来到他旁边,他一把将她拉在腿上坐下。
她“呀”的一声。
“佛门戒律诸多,其中一则是不近女色,你可忍得?还是朕只近你一人?”
他在她耳边说来,宋玉听了个大红脸,“我管你。”
他轻轻一笑,在她腰上捏了捏,随即转移了话题,“朕以为你出宫了,未想你还在。”
宋玉靠在他怀里,目光无意放在那本佛经上,“是想走的,今日朝上我又出丑了,不过想来看看你,便在宫里闲逛,也不知时日。”她抬起头,“那天晚上,你怎么走了?”
燕榕冷哼一声,“你还说,像个酒鬼,吐了朕一身,你还想让朕呆一晚上?”
宋玉听出他语气的嫌弃,有些不悦,将他推开,“那你别搂着我,我走了。”着势起身,又被他拉坐下。
“朕准你走了吗?”
他的呼吸扑在耳边有些痒,她格格笑了两声,偏开头去,他又凑近她亲上她的唇。
两人难得这般,如普通情侣一样安静相处。
她心满意足,他心猿意马,将她压在龙椅上,压抑住身上的反应,“你不是说要告诉朕你的身世吗?”
“嗯。”宋玉情意正浓时,恍惚了片刻搂上他的脖子。
“你这么想知道?”
“是。”他回答得干脆。
“其实我早己告诉你了。”
“嗯?”
宋玉道,“你别想多了,我与母亲哥哥,的确想查出当年父母遇害的原因……”
说到这里突然想到娘的话:四处都是硫磺的味道,房门被紧紧锭住,你父母的事,或许关系到什么惊天秘密。
麻姑也说,硫磺的味道,房门紧锁,案宗上高呈的名字……
两个案子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
“玉儿?宋玉?”燕榕见她走神,不由得唤道。
“我突然想到……”
宋玉目光惊讶,将话吞回,只道,“如果,刘太后犯了罪,你会让她绳之以法?”
“你说什么?”燕榕目光嗖的一紧,顿时变得犀利。
宋玉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断断续续的说道,“今日,我遇上了麻姑,她给我讲了个故事,先帝,你的父亲,有一个宠妃,被火烧死了,我觉得,事有蹊跷,所以就问问,若此事,真与刘太后有关,那么刘太后犯了罪,她还如何执政,我知,她是你的母亲,你不忍心,但是,你也说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再说了,也并非要你母亲尝命……”
“别说了。”
燕榕突然打断她,从她身上起来,脸色沉得可怕。
宋玉一怔,缓缓起身,靠在他背上,“你怎么了,我觉得是一个法子,刘太后一直不肯交权,难道真要兵戎相见,那要死多少人,我并非针对刘太后,只是想帮你。”
她还没有说完,燕榕猛的转过头来,捉住她的双手,目光有着残忍,语气是那种强压着怒火的沉重。
“后宫之事,你不用管,再说了,这还是先帝的事,以后朕与母后之间,燕氏与刘氏之间,你无须过问,如今你是提刑司,京中有许多大案等着你去调查,你所说的……你双亲的案子,待朕亲政以后再谈。”
“啊?我……”
“玉儿,你爱朕吗?”
“嗯?”
宋玉未料,他突然提出这个问题,他们不是在讨论刘太后吗?
“我。”她红着脸,点了点头,瞬间便被燕榕拥在怀里。
他的力气极大,束缚着她,让她身上疼痛,她不明白,他态度有点怪,她暗忖,终究还是不忍心,他与刘太后必竟是母子,娘说得没错,有些事,皇上不便去做,可刘太后对他真是狠心呀。
*
外殿:
小路子朝书房内瞅了瞅,朝着身后几人摇摇头。
“没有动静?”
“刚才还有说话声。”
“吵架吗?”
“不像吵架,是谈情说爱。”
晨风一张脸拉得极黑,“皇上真是着魔了,宋玉接近皇上的目的这么明显,皇上也不介意。”
“唉,英雄难过美人关呀,英武你说是否?”天保朝英武睇去一眼。
英武未理,嗖嗖两声不见了。
“唉,又去房顶了。”
*
话说李氏,没有找到丢失的玉佩,心中又急又慌,她清楚,那枚玉佩代表着什么,不仅是身份的证实,更是一份念想,一份执着,一份回忆,若是落在有心人之手,她躲避了二十年,为了什么?她还没有完成心愿,是万不能暴露。
“娘,阿宝真的不知道玉佩在那里?”宋宝站在李氏面前搓着双手,小心的回答,李氏叹了声气,“娘知道了,你先回屋吧,娘要休息一会儿。”
“哦。”阿宝慢腾腾的出了屋。
宋玉回到时,便见阿宝蹲在树下,拿着树枝在泥土上写字。
“阿宝?”
“小玉。”
阿宝见她一喜,将树枝一丢,急急把她拉到一边。
“你怎么了?”
“完了,完了。”
宋玉好笑道,“你又做坏事了,惹娘生气。”
阿宝点点头。
“你真做坏事了?”
阿宝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小声点。”
见他神秘紧张,宋玉眨眨眼,“到底怎么了?”
阿宝四下看了看,在宋玉耳边嘀咕了几句。
“什么?你拿了娘的玉佩,还弄丢了。”
“嘘.”宋玉赶紧捂住嘴,片刻又低声道,“你死定了,你忘了上次我说要拿玉佩押给燕榕,娘差点把我打死。”
阿宝呜呜两声,“我也是为了你嘛。”
“为我?”宋玉指着鼻子,“少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我见你喜欢那玉佩,又见娘收在箱子里,就偷偷拿出来想给你玩两天,我也不知道怎么时候掉的。”
“靠!”宋玉一拍额头,“玉佩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当了银子。”
“小玉,怎么办?娘都问我两次了。”阿宝摇着她的手臂。
“怎么办?当然死不承认。”
阿宝点头,“我没有承认。可是娘很伤心。”
“唉。”宋玉叹了声气,“娘与亲娘关系好,所以宝贝着亲娘留下的东西,不过,那是亲娘留给我的,我都不在意,想必过些日子,娘也就淡忘了。”
“真的吗?”
“但是记住,你别说漏了嘴,让娘知道,打死你,我可不管。”
阿宝重重点头,长吐了一口气,“打死我也不说。”
宋玉并不在意玉佩之事,也未放在心上,倒是李氏被一场恶梦惊醒。
她坐在床上,大汗淋漓,双手紧紧揣住被子,止不住身子的颤抖,嘴里喃喃念着一个人的名字。
突然,一阵空灵的笑声转来。
“谁?”李氏一惊。
原来屋子里有人,正坐在不远处的桌前。
李氏惊讶的张大着嘴,正要大声呼救,只觉有什么东西飞来,顿时嗓子一痛,说不出话来。
她被那人点了穴。
但见那人站起身,一身黑衣包裹,只露一双眸子,“贵妃娘娘,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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