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应魁只是一愣神,就明白过来。
白应魁只是一愣神,就明白过来。
暗叫一声不好,他抬脚就往正房走。
还没等他走过去,就听到“噼哩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被扫到地上了似的,接着就是白应禄的怒吼:“你他妈说谁呢?臭小子,你以为自己读了几年书,就牛了是吧?还说我听不懂人话!你说的那是人话吗?我是你哥,不是那些屁事不懂的小娃娃!我就知道你平时就没把我们几个哥放在眼里,觉得我就是个没用的泥腿子是吧?!”
“放手、放手……你快放开手!太粗鲁了,你能不能讲讲道理……”
白应魁一听屋里这都上手了,更急了,快步闯进去,还在外屋就先吼道:“住手!老二,你先放手……”
进了里屋,可不是已经动上手了。
炕桌都被掀了,白应天被白应魁按在炕上,急得直拍炕沿,人却是挣不开。
白应禄常年做农活,就是农闲的时候还要去做木工活,一把子力气哪是白应天能比的。
事实上白家几兄弟,哪怕是做中人的白应福都比白应天力气大,只是另外两个不像白应禄脾气那么暴。
白应天却是常年不太着家,童年记忆太模糊,对自己二哥的脾气体会不深,没想到白应禄是粘火就着的脾气,两句话就让自己陷入现在这样的窘境了。
“大哥,这事你别管,我就要问问老四,他怎么和他哥说话呢?我就算是个泥腿子,也是他哥,他凭啥这么说我?还有啊,要不是咱们兄弟卖苦力气,他能在县上过那日子?还坐轿?还去那种地方?”
“啥地方啊?有啥话你先放手再说——老二,你犯横也不能挑今天啊!后院还有那么多邻居呢!你是想让人看咱家热闹咋的?”
白应魁还在劝着,外头门就开了,也不知刚才钻哪儿去了的白应福进屋了,一看就叫:“呀,这是干啥呢?二哥,不就是喊老四干干活吗?咱亲兄弟有话好好说,你可别把老四胳膊拧断了……”
其实白应禄还真没用多少力气,虽说人是按这了,可要说拧断胳膊,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可白应福这么一叫,白应天就慌了神,哪里辩得出真假,直接就嚷上了:“白应禄,你敢拧断我胳膊,咱没完!你可别犯混,就不说我,爹都能揍死你……”
“揍死我揍死我?好、好,看看咱们两个谁先死……”嘴上骂着,白应禄手上用了力,白应天疼得直哼唧,白应魁也头疼了。
“老二,你快放手——”嘴上吼着,他窜过去,一巴掌就打在白应禄后脑勺上。
白应禄一懵,气得要发疯:“大哥,你打我?你为这个小兔崽子你打我?”
“谁是小兔崽子?他也是姓白的,是你弟!老二,你放手!要认我这个大哥,你就麻溜地放手——咱们哥几个,有啥话不能说?你现在做错了,哥说你,还打你,就是老四做错了,哥也一样不会偏向他——可老二,咱老白家绝不能让外头人看笑话!你现在就放手——等人都走了,咱哥几个再好好说……”
白应禄抿了抿嘴,终于还是撤了手,白应天揉着胳膊,还没直起身,就想往白应禄身上扑,却被白应魁一把抓住:“老四,刚我和你二哥说的话,也是说给你听的!别在这时候闹事……”
“大哥,你没看到他刚才怎么对我的吗?”白应天吼着,还不肯罢休。
白应禄脸色更显难看,人也往前凑了,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进屋来:“这都干啥呢?挺热闹啊!”
一听这声音,激动的白应禄也不激动了,白应天却是委屈地叫:“爹,二哥他……”
“闭嘴!”白老爷子冷着脸,目光在几个垂着头的儿子身上一扫,沉声道:“都出去干活!自己家的活儿还等着外人干是不是?”
“是,爹,马上就去!”白应魁忙应了一声,推着两个弟弟往外走。
白应天却是拉下脸:“爹,君子远疱厨,杀猪这种活儿我怎么能干呢!”
“去干!你几个哥哥都能干,你有啥不能干的?”白老爷子阴沉着脸:“应天,你得记着,你是农家出身,不管到啥时候,都不能忘本。干不了重活,就去旁边站着——还不快去!”
被白老爷子吼得身上一哆嗦,白应天忙跟着出去了。
等出了屋,才发现院子里还有别人。
白应天立刻就傻眼了,刚才他被二哥欺负的事不会都知道了吧?
“都看啥看,还不快点干活儿去!”李氏一声嚷嚷,原本在院里听壁角的一群孩子立刻作鸟兽散。
朱氏也忙叫人:“文岚,快着点,再却抱把柴禾!草儿啊,这火得再旺点!带弟,那粉条泡好了吗?再看看……”
我们很忙!都很忙……
可再掩饰,大家心里都清楚,刚才屋里发生的那些事儿,大家都听得一清二楚。
白应天脸色阴沉,觉得抹不下脸,落不下面子了。
李氏却偏在这个时候走到他身边,抹了抹他的长衫,和声道:“别怕!有娘呢!那一群泥腿子,别想欺负了你——去吧,不用伸手,就陪陪那些来帮忙的长辈好了,一会饭得了,你陪着上桌吃饭。”
白应天没作声,心里憋着一股火:“有什么好陪的?我先回县上了。”
他抬脚就想走,却被李氏一把扯着:“走啥走?让你干啥就干啥?这是你家,谁还能把你吃了不成?听话,我儿子是什么人?可是要中举做官的!去……”
没奈何,白应天只能往后院去,心里却直抱怨:一群泥腿子,有什么好陪的?
杀年猪,就是要宴客的,今个儿除了来帮忙的王家人,还有里长也被请过来了,正房炕里摆了两桌,男人干完了活就进屋歇着,说说话,喝喝茶。
茶虽是粗茶,却是备得多,还特意买了瓜子花生什么的。
里长和两个老爷子都是抽烟的,光是那股子烟味,白应天就觉得熏眼睛,可是偏偏被李氏逼着,他只能在座陪着,心里苦闷到了极点。
这都什么事啊!听一群泥腿子吹牛,他身上的书香气都被染上泥腥味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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