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花正扭头和李氏说话,哪儿想得到白带弟冲上来就打。
一声惨叫,她慌忙护着头脸,一时间竟忘了还手。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白带弟这会就是不要命的,疯了一样撕打,白莲花一时间怕都怕不过来,哪儿还记得还手。
白莲花不还手,李氏却是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音短促,竟是谁都没听清她叫的是什么,可是人却是随着声音抢上前,抬手就打白带弟。
母鸡都知道护雏,何况是母亲,李氏护着白莲花用力打白带弟,折回前院的朱氏自然也是不答应的。
“娘,你干啥?快放手……”朱氏冲过去,虽说不是打李氏,可撕扯的力度却不轻。
不过片刻,白带弟身上也挨了好几下,却像没感觉似的,只是撕打白莲花。
许文岚也跟着朱氏冲上来,嘴上大声嚷嚷:“别打了!别打了——奶,老姑,你们别打了——姐啊!快撤手……”
手虚拉着白带弟,脚下却是趁机狠狠地踩了白莲花好几脚。
白莲花的脚是曾缠过的,虽然半成品不是三寸金莲,可是走路啥的却比不了普通人,许文岚这几脚踩下去,她哀叫连声,一个站不稳就倒在地上了。
“娘啊……”
李氏一看,这还了得!
有心打白带弟,却被朱氏抓着双手,撕巴半天都倒不出手打人。
“老三家的,你不管管……”
方氏“唉哟”一声,丢下手里的瓜子,几步窜过来一巴掌拍上白带弟:“你疯了,还敢和你奶、你老姑动手。”
方氏一动手,朱氏火冒三丈,和李氏她不敢动手,却不惯着方氏,一把甩开李氏,直奔方氏,一巴掌就乎在了方氏脸上。
方氏吃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是娘让我教训带弟的,你有本事打娘去啊!”
这会儿,李氏得了闲,没追打白带弟,反是先去扶白莲花。
白莲花一声“娘啊”,就扑进了李氏的怀里,李氏悲从中来,一拍大腿,坐在地上和白莲花一起哭了起来。
白老爷子从正房里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
李氏娘俩坐在地上哭,许文岚扶着白带弟,白带弟捂着脸瞪着方氏,方氏冲着朱氏大哭,朱氏手叉腰,横眉竖目……
任谁一眼看来,都会觉得朱氏是大恶人了,白老爷子也不例外。
指着朱氏,白老爷子怒喝一声:“老大媳妇,你、你是要反了天啊!”
“爹,我咋啦?”朱氏正在气头上,和老爷子说话也没软和半分。
白老爷子更气,手指都发颤:“还咋啦,你现在是出息了,还敢在家里动上手了!为啥?”
瞥一眼李氏,朱氏沉声道:“娘为的啥,我就为的啥!爹,莲花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慧儿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护着自己的崽子,是连畜生都懂的道理,难道我护着自己的闺女,有错?!”
没想到朱氏居然会这么顶撞他,白老爷子半晌都没说出话来,还是李氏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叫道:“反了天啦!这世道,儿媳妇都能动手打老婆婆了!不只是动手,还这么理直气壮的——老大家的,你是真的翅膀硬了,不把我们这些老的放在眼里啦!”
“老大媳妇,你还懂不懂得规矩了!?”老爷子火气更盛,厉声喝问,又指着白胜武叫:“去,二宝,把你爹他们都叫回来。”
白胜武没动,梗着脖子:“爷,这事也不怪我娘啊!要不是奶要打我姐,我娘也不会拦着,就是三婶,要不打我姐了,我娘能打她?”
看支使不动白胜武,白老爷子脸色更难看了:“好啊!真是都大了——大宝,你去喊!”
白胜文抿了抿嘴,没有动,却没像白胜武一样顶撞白老爷子,而是一撩长袍,跪在了地上:“爷,您觉得我娘有什么错,就直接罚我好了。”
“你、你——还不快起来……”白老爷子没有半点欣慰的意思,反倒更气。
朱氏也觉得鼻酸,伸手拉白胜文:“大宝,你快起来,这刚开春,地上还凉着呢!娘不用你求情……”
“娘……”反手拉住朱氏的手,白胜文轻轻摇头:“我没事的。”
他这么说,可朱氏又怎么会看他跪,一门心思地要拉他起来,正在拉扯间,白应魁和白应禄两兄弟从田里回来了。
乍看到院里坐地上的坐地上,跪着的跪着,两兄弟都有些愣住。
白应魁把牛赶进院里,两步上前:“这是咋啦?”
白应禄却是站旁边张望,看王氏和白草儿都闪在边上,就没急着过来,把扛着的犁头卸下来才走到王氏身边。
“爹……”白草儿怯生生的,下意识地往王氏怀里缩了缩。
王氏也护着闺女,似乎生怕白应禄突然发难似的。
垂下眼帘,白应禄抿紧了唇,没有吭声。
那头白老爷子正指着白应魁:“你回来得正好!看看你的好媳妇,都做了什么!”
朱氏没吭声,只是看了眼白应魁,就别过脸去。
白应魁一头雾水,摸不清头脑,只好问白胜文:“大宝,你这是咋了?做错啥事了?咋跪在这啊?”
“不是大宝做错事,是你媳妇做错事!”李氏尖着嗓子叫:“你媳妇能耐了,打了老三媳妇,还打了我呢!”
听得一愣,白应魁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娘,咋回事啊?”
“娘不说了吗?”朱氏冷着脸,没解释。
许文岚看得发急,干啥不解释,咱可不兴言情女主玩的误会重重啊!
“爹,我娘没打奶,就是拦着奶不让她打我姐来着!还有啊,三婶是打了我姐打挨了打的!”快言快嘴把话说了,许文岚又道:“我老姑把我姐养的兔子都毒死了,死得老惨了,七窍流血——死了一定变成兔子鬼!”
后一句是灵机一动现加的,许文岚一说完,白莲花就抖了两抖。
许文岚更来劲了:“爷,我知道您生气,可是再生气也得讲个是非黑白是吧!我姐干啥打老姑?要不是她毒死兔子,我姐能打她吗?”
之前的事就不提了,光是这会儿事就已经乱成一团麻了。
“咱家是有万贯家财不是咋的?我老姑咋这么败家呢?她要杀死兔子,不能好好杀,非得毒死,是喂的耗子药吧?白瞎了,这兔肉根本就吃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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