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脸颊上似乎还火辣辣的痛着,那枯瘦的面容上眉毛倒竖,一脸凶相!
“媚族早就完了,你既然是媚族的人,那床上功夫肯定没得说,这几天,可得陪老子一个痛快啊。”
这般说着,裤子早已退了下来,四周一片哄笑之声,都想看看这大众之下的活春宫,更想看看这老头子的厉害。
“你干嘛呀!”柳新月不安分的扭动着身子,不满眼前的黑暗。
褚卫难得的皱了皱眉,大掌将怀中女子的眸子捂的密不透风,更加坚定了之前的想法。这春满楼,是一定得整顿整顿了!
慕千怜厌恶的别过头去,只觉得胃酸翻滚,恶心的想吐。可胸前却被一只枯瘦的手抓住,如此不堪。
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浮现了强烈的哀求之色,她抬眸朝高处看去,穿透色欲的人群,穿过莺莺燕燕,看向那高台朦胧帷幕后的隐约人影。
南司,救救我。
南司,求你了,不要……
她哭了,哭的悲痛,哭的绝望,可冷风吹拂,掀起帷幕重重,又翻掀间层层落下,站在其后之人,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也没有动过。
夜里的集市十分热闹,男人慢悠悠的骑着马,拥着身前的女子看着周遭景色,一身闲适。
“怎么出来了?”柳新月歪了歪头,不解。
“答案有了,待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褚卫淡淡说,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好的嘛。”柳新月抿唇一笑,心中了然,却不戳破。
周围行人越发的多了,二人很快淹没在了人群之中,不见了终迹。
……
萧瑟的风吹起帷幕,灌进了一阵寒风,依稀可以看到,男子一身清隽终,痛苦而哀伤。
可慕千怜看不到,看到了又如何?
她终于放弃了挣扎,露出哀求妥协的神色,当着所有人的面为那皮包骨似的面上带着灰斑的老色鬼穿上了裤子,被拖进了厢房。
一场闹剧结束,所有人轰然退场。
可是,还不够。
水幕之中,充斥着淫乱之声,尖利嘶吼,惨叫绝望,不绝于耳。
身侧有人捂住了她的眼睛和双耳,她微微颤抖着,靠近了那温厚的怀抱。
似乎厌恶这样的行径,凌晔甩了甩衣袖,水幕之中的画面再变,阴暗的水牢,可怖的蜘蛛,一切宛若昨日。
遮在眼前的手慢慢松开,佛玖释知道,她需要一个结局。
水幕里,女子狼狈不堪,一身脏污,满脸鲜血。
她,慕千怜,难以忍受如此屈辱,在被凌辱的第二天晚上,杀了那个人。
以杀人之罪被捕,是杀人犯,必死的囚犯。秋后问斩。
有人给她穿上了囚衣,其实那一瞬间,她松了口气,似乎牢狱相比之前的痛苦好了千倍万倍。可她慕千怜万万没想到,她才一进牢狱,就被人从中作梗捞到了皇宫的水牢里。
又是这里!
紧接着便有人在她的脸上泼了硫酸,这画面于多年之前,惊人的相似!
呵,不是吗……
她面色狰狞的看着镜子里自己,皮肤腐烂,血肉模糊,甚至该流着脓,大大小小的泡泡,她想大声嘶吼,却发不出声音,只有粗葛难听的嗡鸣声。
喉咙早已被就硫酸灼伤,火烧一样的痛。当年,她也是这么对那个女人的。
慕千雁!我恨你!
临了头,她还是恨,恨极了这个女人。
她承认,她输了,输得彻底!
慕千雁!我慕千怜输了,输得彻底,我一败涂地,狼狈不堪!
一切开始于这里,终于这里。
也许从她使计将慕千雁骗进水牢开始,也许从她将那个女人送进蜘蛛腹中开始,也许从她害死了所谓姐姐的孩子开始,一切就已经明了了。
孩子……
苍白的手一松,手中的铜镜哗然落地,摔的粉碎。
她的殷儿如何了……
仔细想想,好像从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开始,她就没有真正怜惜过他,从开始她就盘算着如何的充分利用,如何额掌控。
她没有关心过他,没有照顾过他,没有陪他玩耍,什么也没有。只是把他当做了自己的所有物,一件有价值的东西。
这一点上,她还是后悔了。很后悔,很后悔。
他应该还活着,若是能平平安安,再好不过……
殷儿是她和梁谨夜唯一的血脉,他们最好的证明……
他们也曾真心相待过吧?
是的,曾经他的眼神,那么真诚。
她好后悔,为什么要夺他的权,为什么要那么恶毒的和他斗!她太恶毒了吗……
慕千雁有了出路,活的好好的,如今还不知道在哪儿逍遥自在,可她呢!她一无所有,连南司多年的守候都是她骗来的……
哈哈哈……
她突然癫狂的大笑起来,好像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一般,笑声从毁坏的喉咙中传出,化作低沉难听的长音,回荡在水牢之中,阴森而可怖。
好像能感觉到有人在看她,慕千怜低下头,目光凶狠的好像能刺穿她眼前根本不存在的水幕,带着满满的不甘。
慕千雁!我输了!
你我前后斗了大半生,我终究还是比不过你。可你到底有什么好啊?让那么多的人都围着你转,有你的地方从来都容不下我,也从来没有容下我过……
我是输了,可若重来,我慕千怜依旧如此,只是会少做一些蠢事而已。我从不后悔和你斗,临了死,我还是恨你!恨你入骨!
巴不得扒皮饮血,有你无我!
可这些话太晚了,她终究是败的那个,败的哪个永远是所有人眼里错的那个。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
但那又如何呢!
“慕千雁,我慕千怜愿赌服输。”
她笑了,笑的猖狂,笑的花枝乱颤,笑的面色扭曲。声音如难听的单音,却清晰的穿透了水幕。慕千雁听懂了。
她垂眸,眸中微微泛起水光,眼睛轻轻一眨,一滴清泪落下,滴在华丽的地面上,晕染开浅浅的弧度。然后她再次抬头看向高空中的水幕,眸色冰冷的宛若化不开的冰雪。
她不是感动,也不是觉得她可怜,只是悲于世事,不由得黯然神伤罢了。
水幕之上荡漾出圈圈波纹,映出那水牢里的污水,泛着黑色的圈纹,女子一身脏污囚服,蓬头散发,面容可怖溃烂,眸色绝望而悲伤。
活着,倒不如死了。
慕千怜半低着头,眸色穿透了水幕:慕千雁,今天我死,不是是我认错了,只是觉得死了比活着更快活罢了。
她突然仰头猖狂大笑,尖利粗葛,一阵一阵的断音,实在吓人。
然后她后退了几步,突然一头向那冰冷的铁墙撞去,只听一声沉重的嘭声,黏腻的鲜血顺着铁墙汩汩流下,汇入污水之中,血腥味混合着腐败的味道以及那巨型蜘蛛的唾液腥臭,恶心极了。
——咔咔咔。
一条浑身黑绿色长毛的东西,伴着渗人的挪动声和悉悉索索的摩擦声从水牢的缝隙中爬了出来,紧接着,一条,两条,三条,四条……
七八坚硬而奇怪的东西在缝隙中笨拙的挪动、挣扎,最外面的那一点,尖利中闪着青芒。
阴暗之中,似乎有妙龄女子的笑声,得意而张扬。
眼前的画面和十五年前惊人的相似。
当年之事,刻骨伤痛,就算过了那么多年,依旧恍如昨日,她好像被那时的痛苦缠身,就算看着,也觉得好生痛苦。
她无力的后退了几步,跌入了身后宽厚的胸膛,面色苍白。好像昨天还在那月湖边,大半的身子浸入了冰冷的湖水,头顶月色清冷,那身着白色衣衫的妙龄女子执着剩下的半瓶毁容药水,面色得意而扭曲。
慕千雁颤抖着摸上了自己脸,眸中冰冷褪去,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
心中情绪汹涌,她好生难过。她的前世今生,为何总是如此……
“雁儿……”身后传来低叹,佛玖释疼惜的抱着怀中的女子,视线却落在了白袍男人身上,冰冷极了。
此人定然别有居心!
神君依旧是笑着,温润如玉,不见眼底。
妙龄女子的笑声似乎还在慕千雁的耳畔回想,刻骨噬心。
素手颤抖着抓紧了男人的衣袖,脸色苍白如纸。
过去了,都过去了……
再相似的场景,也不外会有女子得意而张扬的笑声,因为曾经那宛若白莲花般“纯洁”的妙龄女子是这十五年后的主角,也是将入巨型蜘蛛的腹中食。
之后的场景毫无悬念,慕千怜死了,成了蜘蛛的食物,一切都结束了,再恨再痛,再悲再爱,都不需要了……
画面再次转变,回到了那空虚冰冷的大殿,梁谨夜依旧在那里,孤独的已经疯了。
那个位面已经过了近十年,如今那个酗酒癫狂的男人,胡子拉碴,须发有些发白,昔日俊朗若天神的眉眼已显老态,一双凤目浑浊,蓬头垢面。
世人都说,他是关在华丽殿堂里的疯子,可他清醒时是很清醒的,没有人会去觊觎他的位置。可越是这样越是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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