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尽是无限风情
秀珍心里不快,将银子捏手里恨恨道:“知道了。”
红花不屑的冷哼一声,然后从那扇小门离开进去。
余下秀珍站在原地,愤愤骂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千人枕万人睡的婊子吗,容颜易老,等你老了看你怎么办?!!”
正在骂着,肩膀被人拍了下,她疑惑地转头,就见面前站了个稚嫩的小丫鬟,腰上垮了个盆子,笑颜莹莹地看着她。
“你是谁?哪儿来的丫头?”话一问完,秀珍心里倏然忐忑,这人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都不知道,别在把刚才的事情都知道了去吧?!
别说,阿芙还真把刚才的事儿从头不露的瞧了个清楚,她不是什么善人,却也本分并不坏。只是觉着面前女子说话忒难听了些,与其一样做着妓女,却还勒索威胁,这样的人委实欠揍了些。
她露出个甜甜的笑容,道:“姐姐拿了三两银子保证不把事情抖露出去,可我却一不小心把全程都给瞧见了,姐姐是不是应该也给我些封口费啊?”
秀珍呆了一瞬,听到对方名言要讹她,心里又怒又气,皱着秀眉骂道:“你是哪儿来的崽子,竟敢在我面前扬言索要,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快点滚开,不然我让妈妈弄不死你。”
这人说话还真是难听,阿芙不悦地掏了掏耳朵,惋惜地叹了口气,“给你一条活路你不要,还说的这般难听,你是真以为自个儿是香饽饽啊,老鸨就那么听你的话?”
秀珍就是看着对方打扮丫鬟样子,便认定了是哪个姑娘跟前的跑腿子,她气愤自个儿容貌不佳,现在连个小丫鬟都敢欺到她头上来了。然听到那如一根针刺她心窝窝的话,浑身气得颤抖,眼神更是死死地瞪着面前少女。
阿芙对她的怒火无视不见,粲然一笑道:“你不给也可以,到时那位红花姑娘因为什么负面话语倒霉了,你认为红花姑娘最先憎恨的是谁?”她幽幽叹了口气,转身看着巷子外面暗沉沉的天气,“红花姑娘虽说不是什么有名气的花魁,可人家还是有点姿色的,接待的客人掏出的银子那如流水般哗啦啦地进了老鸨兜里,老鸨高兴都还来不及呢,又怎会因为这点小小的事情怪罪人红花呢?毕竟,红花给他相好的钱,那是人家自己攒的赚的,又不妨碍楼里生意。可到时你就倒霉了呀,厉害的姑娘老鸨都喜欢,你得罪了红花人整不整你,还不都是一句话的事儿?”
秀珍神色微松,眉宇隐隐划过一抹害怕,毕竟在妓院里也分低等、中等、高等,她这种普通的,就像红花说的,睡一次也才二两!而高等的红花就不同了,人陪睡一次要抵她的两倍……
阿芙瞧她眉头紧皱,神情凝重,不由加把劲儿道:“做你们这行的本来也不容易,我也不难为你,那点封口费给我一半,我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一半?你这不是讹人吗?”秀珍大叫。
阿芙杨扬眉梢,“我就是讹你了怎么样?要想不说出去就得掏钱,不然倒霉的是你。”
秀珍深呼吸,捏在手里的银子里拿出一两给阿芙,“就这一两,没有零头。”
阿芙没接,不慌不忙道:“我在那儿看了老一会儿了,雨都把身上打湿了。本来就没算什么事儿,散了我也就回去了,却没想出来个你趁火打劫,勒索威逼。哼,所谓见者有份,反正这钱你也来的不光彩。”
“行行行,别说了,给给给。”秀珍不耐烦地打断她,从自个儿荷包里数出一半的零散文钱递给阿芙。
“我改主意了,我要四六分。”
“你抢劫喃?”秀珍算是看出来了,这丫鬟并不想轻易放过她。
“三七。”阿芙扬扬眉梢,一副我就抢你怎样的表情。
“……”秀珍气血难平,瞪着面前女子恨不得上前抓花她的脸,但她也知道,如果不摆平这丫鬟指不定对方嘴碎的给说出去,到时钱没捞着,还遭了红花的憎恨。
她捏了捏手里的银子,最后不情不愿地给了对方二两,遇到这种无赖也属她倒霉,钱没捞着还惹得一身腥。
阿芙笑嘻嘻地接了银子,在手里一上一下抛了抛,“早这样不就完了,所谓见者有份,你分了我,我也不会说那些话气着你。”
阿芙有恃无恐,从刚才秀珍讽刺挖苦红花的难听话,她就记恨在了心里,并不是讨厌这人欺负别人,而是讨厌对方的嘴巴。所以她心里也有点底儿,知道后面有夏博玉撑着,也就恣意妄为了些,就算被老鸨知道了,凭着她一张嘴,忽悠忽悠老鸨还能把她怎样?
哼,就算想怎样也会忌惮夏博玉呢!
从后院回去,阿芙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手里的银子还在嘚瑟般地一抛一抛,这年头,好人就是容易吃亏。因夏博玉的一不小心,丢掉了她爹留给她的银子,而现在怀里揣着的,手里拿着的,虽说都不是从正经地方来的,却也让人尝到了些甜头,看来以后她得学着凶神恶煞些——这样来钱多容易。
迎面碰到了在后院专门负责劈柴、也是前天他们刚来时替她找老鸨的那个瘦小伙。小伙还是很瘦,身上穿着粗麻布衣,旧的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碰到阿芙,他腼腆一笑,打了声招呼,“阿芙姑娘早啊。”
“早。”也不知这小伙对他们突然入住有没有疑惑,见他神情平和,憨憨而笑,阿芙也就没多想的点头。
小伙儿问她,“阿芙姑娘你,你怎么……不把银子收起来啊?”
顺着他的神情,才注意到自己尽顾着嘚瑟了,银子还拿在手里转呢,阿芙不好意思笑笑,“刚才出去倒水,捡了二两银子。哎呀运气真好,开门就见钱。”
“……”瞧那笑的得意洋洋的样子,小伙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每天早上就属他起得最早,要给两大缸挑满水,还要劈柴,做各种杂货,咋就没见着一块银子呢?!怎么她住进来就捡到了……!?
……
而在墙头一隐蔽处,谁也没瞧见哪里趴着一个黑影一动不动,视线下一览全无,也不知将阿芙所有的举动瞧见了多少。
阿芙回了房间里,夏博玉已经醒了,正别别扭扭地坐在镜子前自个儿,描眉打扮呢!
瞧见阿芙进来,淡淡地瞥了眼,然后又自顾自的忙活起来。
阿芙已经习惯,放下脸盆,瞅到他新梳的发鬓问:“那婆子走了?”
“恩。”他淡淡哼一声,看来昨晚没睡好,或是又被婆子聒噪给烦到了,薄唇抿的紧紧地,那黑眼珠子无形的射发出隐隐寒气。
“还别说,那婆子虽然讨厌了些,但梳头发还是蛮有两下子的。不过,我还是觉着你顶着昨个儿那元宝鬓好看。”阿芙走到他后面,认真观察。
“……”描眉的手停了下,夏博玉回头幽幽盯着阿芙,“你应该去学习梳发。”
阿芙沉默的想了想,觉得夏博玉提议不错,他们真实目的是去京城,却并不是参加那劳什子花会。但路上还得掩人耳目啊,这梳发不管咋说,还是自己做起来比较妥帖些。
双胳肘子搭在梳妆台上,阿芙人小,这般趴下倒不显得刻意,她双手撑着下巴,思前想后的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于是她道:“注意好是好,但那婆子会教我吗?还有……你们梳的那些发鬓都好复杂啊……”
“哼,她要敢不教,我就让冬青揍得她说不了话。”夏博玉恨恨咬牙切齿,看来他是真的被婆子给烦得紧了。
“还有什么叫我们?是你自己不会打扮,瞧你羡慕嫉妒恨的样子。”他无情的嘲笑。
她有羡慕吗?看夏博玉头上顶着那足有一根筷子高的发鬓,阿芙暗暗庆幸自己不用受活罪,所以她很大度的不和他计较,“那要不,我给你把妆画好后,我就去学?”
想想过了今天和明天,后天就要启程了,时间很紧迫呢!
“不急,”夏博玉淡淡道,冷硬轮廓因为没有上妆遮掩,越发显得冷峻寒峭。就连那女人装扮都遮掩不住其男性气概,但问题出就出在这里,且看他那描眉的手势,一撇一动间的刻意妖娆,泄露出一股子的魅惑。
“……”阿芙瞧着眼角直抽抽,忍不住道:“小玉啊,你画眉就画眉,有必要那样吗?”
“哪样啊?”夏博玉不明所以看她,那五根手指拿着眉笔,小指自然垂拉,反而给人一种翘起兰花指的错觉。
阿芙起身从他手里抽过眉笔,学他的模样展示,“这样……”
夏博玉:“……”
夏博玉脸色微黑,没好气的夺过眉笔,“我一堂堂铁血将军,能做出那么娘娘腔的动作?”
还说没有,瞧那夺过眉笔扭气的样子。
阿芙不忍说,但这一幕却被刚进来的冬青瞧了个清楚,见主子一动一扭间尽是无限风情,冬青倍受打击……画面太美,实在难以让人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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