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心动也许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想要在皇上心里种上一颗怀疑的种子可不是简单的事儿,云启跑前跑后给布置去了,阿芙进了厨房,亲自动手打算做几样月饼给大牢里的父母哥哥送去。
手里揉着面团,想到从边疆回来路上,她曾还依偎在夏博玉怀里娇笑着说八月十五团圆节这天,让夏博玉去她家,和他们一起过团圆节。
——可是现在,一切就像梦一样,不真实的厉害。
“发什么呆呢?”突然一道柔软女声响起,阿芙微怔下扭头看去,何萱容一身简朴素衣,娇柔雅致地站在门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话问出口,阿芙才恍然丫环居然没有禀告。
“我没有让他们通知你。”似是晓得她心里所想一般,何萱容抬脚走了进来自顾自地挽起袖子,从旁边大缸里舀了瓢水倒进盆子里,洗起手来。整个动作流畅自然,一点也不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大小姐。
阿芙走了过去,“容容,你这是干嘛?”
何萱容抬起头冲她一笑,起身拿出自己腰间的帕子擦了擦手,“当然是来帮你啊,我本来是想在家里亲自做月饼的,可又怕心思太明显害爹娘担心,所以就来将军府找你了。”
阿芙并不知道她和自家哥哥的事情,以为何萱容这样做完全是因为她,当下心里既感动又有些想哭,努力眨着眼逼回眼泪,她面上一笑,“有你帮忙相信很快就好的。”
何萱容只是笑,两个妙龄姑娘站在长桌前,她手法熟稔一点也不生疏的和面揉面,阿芙瞧见惊叹开口,“容容你在家是不是常做啊?”
“也没有,就是往年的时候给母亲打下手,见得多了自己也就会了!”手下的面团手感尚好,韧劲儿也足,何萱容揉着面的动作越来越慢下去,过了会儿,她突然开口,“阿芙……”
“嗯?”阿芙做着手下动作,漫不经心地回答。
何萱容看着她,很突兀的说:“……你——觉得我做你嫂子怎么样啊?”
“啊?”阿芙惊讶地抬头看她。
何萱容抿了抿唇,脸上带着甜蜜羞涩地笑,“你还记得三个月前你离开的哪天吗,就是那天我和他第一次有交集的……”
谭尚书家中有四个妾侍姨娘,女儿生了一大堆却没一个儿子,到了老年四十多岁才盼来了最小妾侍生的一子,算得上是老年得子,谭家后继香火有望。
谭尚书很高兴,很得瑟,儿子满月的时候大肆散发请帖,几乎整个朝堂的同僚都被他给请了个遍,来吃他儿子的满月酒。
何萱容父亲也在相邀名列之内,当然也有珠珠、慕容梓鸢、殷玥这些同龄千金,吃别人喜酒,内眷在一起无非是说说哪家家常八卦,无聊得紧。可此次谭尚书喜得一子,邀得也不光是些同僚家眷夫人,还有各家公子少爷。
请过安送上祝福后,谭夫人客气地就让这些千金小姐们一个个到了花园,着各贵胄公子们保护,用的理由是年轻人就该和年轻人一起才有话说,陪我们这些长辈坐无聊的紧,还不如你们去玩你们的。
这话面上很过得去,但其实真正内容昭然若揭。
到了花园里,早有人摆了一个上桌,上面放着瓜果喜糖之类的东西,既然都被赶来一起玩了,男女也就不设防,男子们大胆追求自己看上的女子,在女子面前大献殷勤,甚至不惜卖弄自己才华,也要给心目中的姑娘留个好印象。
何萱容与吉含珠坐在一起,面上持着温婉地笑看他们在哪儿大胆的追求心仪姑娘,姑娘们满目含羞的欲拒还迎。
不知道什么时候珠珠也加入了进去,大胆豪放的和那些公子哥儿们玩游戏,何萱容看的想要去劝上一劝,又没有那样勇气起身过去,是以坐在自己座位上,显得拘谨不适应。
旁边珠珠坐的位置上忽然罩下一阴影,接着男子清爽般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茶我能喝吗?”
何萱容一直看着珠珠因此没留意自己身侧,等那声音落下她扭头看去的时候,就见那男子已经端起了茶杯抿了口。
长桌摆放的地方非常适宜,是在花园鹅卵石铺就的池塘边,岸边柳树拂风轻扬,何萱容正好坐在柳树遮挡的蒙阴处。因此扭头看去的时候,一缕阳光透过柳条缝隙恰好射在那黝黑侧脸上,以她这个角度看去,那绘有兰花的白瓷碗檐上,一抹朱红唇印格外亮眼。
何萱容一愣,转眸看了眼自己桌前范围内摆放的茶杯早已不见踪影,在联想到刚才那清爽声音暗含的话语,脑子轰的一声,脸颊火烧火烧的热。
——然而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因为那男子早已抿了口茶咽下去了。
咽下去了,何萱容脑子里就知回荡着这么一句话,她用过的杯子一个外男怎可乱碰?
偷偷抬眼觑看了眼他,他应该没发现茶杯檐上那么朱红唇印吧?只是一道印记,没那么明显,应该没发现吧?!
何萱容从没这么刻暗恨今早出发时听了妹妹的话,描了眉涂了唇红,说是给娘亲爹爹长脸。可要知道被尚书夫人赶来花园这层意思的话,她是死活也不会打扮的。
“咦,你一直盯着这茶杯看什么?难不成上面有什么?”男子声音故作不解,开口边说的同时已经举起茶杯到眼前仔细研究了。
何萱容从小到大一直秉承着淑女优雅教导范路线走的,她时刻注重自己在外人面前的妆仪,所以从小到大遇到最为窘迫的一件事,无非是十一二岁的时候,上台阶不小心摔倒了,还是在有很多人在场的情况下。
事后想想,窘得她几乎半年都没出去过。
……可那件事和现在情况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何萱容明明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就要炸起来伸手把男子手里的茶杯给掀咯,可不知怎的,她坐在原地愣是没动,眼睁睁地瞅着那男子仔细转圈的观察了番茶杯,最后‘咦’了一声,接着干咳一声,若无其事的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扭头看向别处,只是那黝黑的耳际皮肤貌似更加黑红了。
事实都已经发生了,何萱容哪怕心里再怎么羞愤抓狂,面上却装作镇定自若的很,若无其事的说:“咳,我才发现那杯子好像是我用过的,不好意思,没来得及提醒。”
瞧瞧她的素养多深,这样尴尬时刻都能被她给扭转平滑过去,何萱容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点个大赞。
男子突然回头看她,似乎是想从她脸上盯出什么害羞之色,不过何萱容装的镇定很,任他看得如何仔细,愣是绷着一张脸没露出分毫情绪。
这时吉含珠蹦达过来,拉住她胳膊就道:“哎呀容容,你一个人坐这里有什么意思嘛,来来来跟我去玩,告诉你,我赢了他们三次,三次呢,哈哈哈今儿运气暴崩啊!”
即便被拉离了坐位,何萱容还是能感受到那道灼热视线一直追随着自己,想到刚才的乌龙,她抬头故作漫不经心淡淡瞥了眼他,很不屑的那种眼神,但也就是这眼,才让她正面瞧清楚那人正是好友萧语芙的哥哥。
——心跳似乎有些失控。
“有时候心动也许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如果萧伯父没有出事,也许此时我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吧!”她一直垂着头,嘴角扬着牵强笑容,可睫毛遮挡的眼底早已聚满泪水,一滴一滴失控的掉落。
“你……”听了她最为甜蜜的回忆,阿芙才知道好友喜欢上了哥哥,可想到目前情况,她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何萱容抬起头冲她一笑,“被喜欢的人宠着,记挂着,那种感觉很甜蜜……像我们女子,求的也许就像老一辈说的,荣华富贵,当家主母,贤惠美名一辈子。可那是没沾染情爱这东西,一辈子那样也无怨无悔……!”
“可是现在我真不想那样一辈子,能和心爱的人相守,哪怕是一瞬间也值得!”
“我想过了,萧阳就要死了,他那样好的一个人……能嫁给他做妻子是我的荣幸,所以哪怕用后半辈子孤独终老,我也想在自己名字上扣上他的姓氏!”
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阿芙真的想不懂,也许就像她当初对赵柯的执着……可对赵柯,那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容容又怎会和她一样,他们两情相悦,至死不渝。
也许,维持这段感情最初美好阶段,才是最为唯美的一件事吧!
来到大牢里看父母,他们没有多加狼狈,衣服虽然穿着囚服,但却干干净净的不显粗糙。只是往日润色脸蛋上稍显沧桑,多了一丝苍老。
阿芙忍着心里酸楚,面上带着甜甜的笑容把自己做出来的月饼一一摆好,尽量显得轻松愉快地安慰了父母一番,并且说了今早朝臣们一致求得皇上,赦刑推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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