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你们可曾听说,这蜀国的大祭司竟然要娶天妃了!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事儿啊!”
“蜀国的大祭司不是不可婚娶吗?这天妃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我朋友接到了大祭司发来的英雄帖,据传信的人说啊,这天妃是跟他青梅竹马儿时的一个玩伴,也不知道到底什么身份,竟然能叫蜀国破格同意让她做了天妃!”
“谁知道呢?”
南晋与蜀国接壤的一个边陲小镇客栈中,有客人正在热火朝天地商量着这件稀奇事儿。
两个坐在角落里带着斗笠的男子,则背对着他们,默不作声地听着。
“公子,看来是没错了。”查尔巴干接过店小二递来的茶壶,轻声道。
楚玉没吭声,见那店小二兴致勃勃盯着那群人看着,忽然轻声问道,“小二,这里每天来来往往这样多的客人,你可曾听人说过,曾有两名穿着桃色衣裳的女子背着一个昏迷着的女子路过?”
这里是要进蜀国必经的一个小镇,穿过这里,再往前行几十里,就到了进山的入口,翻越过过地势险要的几座连绵的大山,就到了蜀国境内。
“客官说的这三人,小的可不曾听过,毕竟客官也说了,每天往来这样多的人,谁能注意到这样的小事?”店小二嘻嘻笑着回道。
说完,替楚玉他们擦干净了面前的桌子,就要往那群人走去凑热闹。
“小二,我们还有一件事要问你。”查尔巴干随即一把拽住店小二的手臂,低声道,顺势往他手里塞了块碎银子。
小二一看手中的东西,更加乐得喜笑颜开,哈着腰回道,“客官请问!小的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楚玉望了查尔巴干一眼,随即又问道,“他们口中所说的英雄帖,是什么样子的?”
“那客官可算问对人了!”店小二眼神一亮,“这英雄帖啊,并不是什么比武大会,实际上是一张婚帖,上头写着七月初七,大祭司要迎娶天妃,因此望广大英雄能够前去观礼,厚宴相待。”
查尔巴干扫了小二一眼,皱着眉头问道,“那么,天妃又是谁?”
“这天妃啊,据传是鞑靼族的公主,那时大祭司私自收她做徒弟,留在身边有好些年呢!等这公主长大成人落了难,又把她接回到了身边。”
果然和他们听到的传言一样,就是蜀国将云真掳走了,不管这天妃是不是云真,还是什么真的宝音公主,他们势必要上去一探。
“这英雄帖,是你亲眼所见吗?”查尔巴干想也不想,追问道。
“自然,自然是亲眼所见!我们这里来往的客人,有不少收到了英雄帖,并且啊,客官也知道我们这里是柔然、大理和蜀国出入南晋必经的重镇,这样的东西哪能没见到过呢?”
“你手上可有?”楚玉听着,喝了口茶,忽然头也不抬低声问道。
那店小二愣了下,随即呵呵笑了起来,“客官这是在跟小人开玩笑呢?”
“不曾跟你开玩笑,这天妃与我们是熟识之人,我们在半路上将帖子弄丢了。”查尔巴干眼睛也不眨地撒谎道,不知自己将谎言说得错漏百出。
说完,又从身上掏出一锭更大的银锭来,悄悄塞进小二手中,“最晚明日,我们要得到一张这样的帖子,想办法替我们弄来。”
江湖之事,这样的猫腻店小二屡见不鲜,猜测这两人一定是想去天宫做什么,想了想,还是将银锭子塞进了袖口之中。
“这英雄帖,小的可以替客官弄来,不过啊,将来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千万别查到小人身上,不然啊,这银子,小人也无福消受。”店小二将声音压得更低,讪讪笑道。
“放心,自然不会查到你身上,我们并不是去做什么奸犯科。”楚玉微微勾起嘴角回道,“麻烦了,我们明日这个时候,来取英雄帖,今日已经初三,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好的好的,客官请放心!”店小二笑嘻嘻地招呼道。
两人喝了面前的茶,便又起身离开了,头上的斗笠,始终都没摘下来过。
起身时,小二才看清那穿白衣的长得什么模样,只觉得似乎在哪见过,可却始终没想得起来,眼睁睁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人海之中。
·
赫连锦轻轻捏着手上的面具,望着面前的人,面无表情不断地旋转着。
“你说云真在你这里,人呢?”
身着男装的逢晴,坐在酒楼包厢桌子的另外一面,心里说不怕,肯定是假的,而且看到赫连锦本人果然还活着,觉得有一种不真实感。
许久,勉力挤出一丝笑来,“云真曾经确实就在我们这里,但是,见过一面之后,便被人掳走了,楚玉前去追踪,已经大致探听出来她的下落,你跟着去,定能找到她。”
赫连锦心不在焉地听她说着,忽然嗤笑了一声,继续问道,“所以呢?她人在哪里?而且,我为何要相信你的话?凭什么?”
逢晴勉力维持的笑意,渐淡了下去,许久,微微低头回道,“凭我是楚玉的妾,凭我,不想云真回到他身边。”
“可据我所知,是云真恳求楚玉同意,叫你陪在他身边的,你现在所拥有的地位和一切,等于是云真给你的,她对你如此大恩,你会背叛她吗?”
面对着赫连锦狐疑的态度,逢晴心绪难免更加激动,咬着下唇,猛地又抬头望向赫连锦。
“那我问你,当初,清妃为何又要跟云真争宠,甚至牺牲了自己的孩子?我替你来回答,是因为,清妃觉得云真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实在叫她不堪忍受了,如今,云真要回到楚玉身边,我将来还能有什么地位?嫁给楚玉,倒不如就做他身边的一个婢女!”
赫连锦手上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眼底,也不由沾染上了一丝怒意。
逢晴知道他不愿旁人提起侯清晓,提起旧事,可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了下去。
“我知道,你不想再叫人揭你伤疤,可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清妃已死,难道你还要再失去云真吗?我是嫉妒她在楚玉心中的地位,只要她回到你身边,对你我二人,都只会更好!”
最后一句,叫赫连锦眼中的怒火,又慢慢平息了下去。
其实,逢晴说得很对。
他不能再失去云真,他发了疯一般从瑞溪县附近,一直追到了这里,为的就是云真,不管逢晴所说是真是假,他都要试一试。
“楚玉在哪里?云真,又在哪里?”许久,他冷冰冰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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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真在地宫之中,老老实实按照杜非玄的计划,挑好了出嫁所有要用的东西,可大祭司还是不曾回来。
暴雨下过又停,地上全干了,都过了四五天,丝毫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杜非玄也连着四五天不曾来找她,晚上云真实在是睡不着,忍不住顺着花园小径摸了过去,坐在木栅栏处等着,希望能在天宫屋顶上看到杜非玄的身影。
等了许久,她一个人在铮亮的月光下玩了几次当空接龙,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洗牌的时候偶然间抬头,见杜非玄又站在了天宫顶上,正侧身对着她,不知在往底下看着什么。
同时,她听到不远处,忽然间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
一开始,是小小的,类似于什么爬行动物摩擦树叶灌木发出的声音,不一会儿,那声响,越来越大。
她甚至被那声响吓得立刻缩着站起身来!
胆子再大的人也有跟他相克的东西,能克她的,是蛇!她觉得这像是一群蛇在草丛中爬过的声音!光是听着,便叫人觉得寒毛直竖!
就在她扫视周围的草丛中是否有蛇时,距离她不远处,迅速游出一条蛇来,穿过木栅栏,飞快地游向天宫的方向。
她竟然在有蛇的草丛中,玩了这么久的纸牌!
看着在她面前一闪而过的滑腻腻的东西,她终究没能忍住,捂着喉咙惊叫起来。
叫完了之后,才想起杜非玄正站在那边的屋顶上呢。她扭头望去,见杜非玄果然朝她这里看了过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随着风,传来一股淡淡的异香。
云真想起那天在天宫顶上看见他的那天,他也是这样,一边吹着笛子,一边专心致志地盯着后边那片林海。
他莫不是在练什么蛊术?笛子和这异香,都是他修炼必备的道具。
她虽然想和他说话,可实在忍受不了蛇爬过草丛的声音了,随即转过身落荒而逃。
回到殿中时,把身上衣服都脱了个干净,脱光之后又用水仔细洗了两把脸和自己的手臂,她怕风中的香沾到自己身上,会引来蛇。
换上寝衣之后,又谨慎地检查了一遍门窗,确认是关好了的,才松了口气。
这蛊术,实在太诡异了,特别是这种召唤蛇群的能力,只要一想到刚才那阵声音,还有那条飞窜而过的蛇,就叫她心中不由作呕。
她并不是瞧不起这个蛊术,而是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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