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真练完了一套剑法下来,也是累得气喘吁吁,浑身的汗。
不过前些天躺在床上,都是出的虚汗,练剑出的,都是热汗,她自己倒挺满意挺乐观的,笑嘻嘻地跟着惠娘去前面吃早点。
炎叔一边替她收着剑,一边摇头叹气道,“那龟孙子,怎么没死呢?”
他以为自己说的是悄悄话,然而前后院的几个丫头,没有一个没听见的。
只有云真一人,像是没听见似的,不亦乐乎吃着她最爱的肉馒头。
一边吃着,一边满足地感叹,“好多天没吃这东西了,嘴里都淡出鸟了!别人过年都是胖一圈,我怎么就可怜成这样呢?”
惠娘站在他身旁,轻声道,“公子慢点吃,吃一个就不许吃了,不然会腻着。”
云真不管不顾地往嘴里塞着,吃完一个,又揣了一个在怀里,“惠娘做的肉馒头最好吃了!我进宫去了啊,你们乖乖去店里帮忙!”
说完,自己牵了炎叔递过来的缰绳,慢慢悠悠朝宫里的方向晃去。
她没了功力,要怎么偷神器呢?就算十五那天,她能混的进去,那又该怎么跟着凤允恭一起上皇塔呢?就算上去了,又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把神器偷到手呢?
按照谢原所说,神器是一柄很大的宽剑,她偷了之后,又应该放在哪里呢?
真是烦恼啊,如果知道这边接应的都有谁,就好了。
她无奈地想着,晃到了应天府门前,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这应天府的仵作,那个谢老爹,不就是内应吗?
她猛然想起,渐渐地停在了应天府门前,看着半开的大门。
门口的官差衙役,看见云真停在门口一动不动,随即大声问道,“那公子,是要找谁吗?”
云真愣了下,随即笑道,“谢老爹在吗?”
“你找谢老爹作甚?”
“有件事忘了跟他说,正好走到这里,便找他了。”云真立刻答道,“在不在?”
“倒是在的,你姓什么?我跟他说一声。”
“姓云。”云真下了马,笑吟吟走到应天府门前,给衙役瞧瞧塞了块碎银,“麻烦了,真找他有急事。”
那衙役接了银子,立刻眉开眼笑地进去找人来了。
云真也不急,耐心地等在门口,天还早得很,而且她今天也没禀报说要进宫,不去也可以,毕竟正事要紧。
没过一会儿,谢老爹那张熟悉的脸就从门后冒了出来,见是云真,愣了下,随即笑道,“是云公子啊,许久不见。”
“谢老爹现在忙吗?若是不忙,我请你去街角那家茶馆,喝两口茶。”云真朝他煞有其事地拱了拱手。
谢老爹想了下,回道,“现在还有些空,不忙。”
云真等着他出来,两人慢慢走到了茶馆门口,云真期间看了他两眼,发现他似乎比半年前看到时,老了许多。且一路沉默不语,像是有心事。
“谢老爹有什么心事吗?不妨跟我说说。”她轻声问道。
“其实我的心事,云公子仔细猜,应当能猜得出来。”谢老爹回了她一丝苦涩的笑。
云真望着他,没吱声,两人走到茶馆前,云真随手把手中缰绳递给了小二,吩咐道,“二楼,雅间。”
“好嘞!赶巧了,还留着两间雅间呢!”小二随即把他们两人迎了上去。
云真看了下左边那间雅间,又看了眼右边那间,目测两间房间应该没做暗室,不会被人偷听,随意选了一间,便走了进去。
两人始终没怎么说话,等到小二上了壶龙井和点心,退下了,云真才边起身关窗,边轻声问道,“不知谢老爹跟谢大人,是什么关系呢?”
谢这个姓氏虽然不多,然而听谢老爹方才的话,是话里有话,云真一下子便领会出来,或许是跟谢原有关。
“云公子果然聪慧,谢原,其实是我领养回来的女儿,在她三岁那年,我把她,从北梁国主手中,亲自领养了回来。她九个月会说话,三岁能诗,是个奇才。”
其实云真,本没有想到这一层,听着谢老爹的回答,顿时愣在了原地。
“云公子觉得很奇怪吧?”谢老爹朝她微笑了起来,“她虽不是我的亲生女儿,然而我却以她为傲,把她当做是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教她做人,抚养她长大,旁人只道,我是她的家仆。”
“我现在却有些后悔,把她教得过于死板,才会跟我老头子一样心软。谁知道她会对南晋皇帝这样死心塌地呢?”
谢老爹边轻声说着,边摇着头,“她虽调养了半个多月了,也承蒙云公子照顾,亲自给她做了几日食疗,可身体,却一直不见有好转的迹象。”
怪不得谢原会跟她说那么多东西了,就像是她想知道的,谢原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原来她也是个卧底!
可是谢原对于凤允恭,一定也是跟她一样,有了感情,所以有了心病。
让忠臣不忠,这应该是天底下最难的事。
云真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拖了张椅子坐下。
“那她还发着高烧吗?”
“倒是不热了,也能硬着头皮多吃几口饭,可身上的伤怎么也不见愈合,吃了再多药都会往外吐,她吃不下药,又怎么能好呢?”谢老爹说着,搓了把脸,“老头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云真想了想,问他道,“有没有试过吃药丸?或是在她吃的清粥里熬些药材?”
“药丸也是化了之后就被她吐出来了,一吐就是一滩黑水,恐怕是她的胃吃不住药性。”谢老爹越想越是伤心,双手捂着脸,肩头颤抖了两下。
云真知道他是哭了,毕竟就这一个女儿,就这一个亲人,看到她变成这样,能不伤心难过吗?
她也没点破,只是伸出手,帮谢老爹顺着后背。
顺了几下,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低声问道,“她一直都以为,凤允恭会死在你们手上,是吗?”
谢老爹擦了下脸,有些不解地抬头看向她,“什么意思?”
“我这里有个好办法,你跟她说,我有好办法,可以不用她亲手杀凤允恭,我过几日再来找她,但是她要好好的自己站起来跟我说话,我说的是真的,绝没有骗你们!”
“什么好办法?”谢老爹的眼里顿时有了些许光彩,期待地望着她。
“老爹知道南晋神器吗?谢大人可有跟你说过?”云真凑到他身边,轻声问他道。
“知道。”
“我的计划,就是在正月十五,偷盗神器,献给侯元昊,我需要她的帮助。到手之后,我亲自送回去,那么无论南晋结果如何,都是我一手促成的,跟谢大人无关。”
谢老爹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云真,“这怎么能行得通呢?”
“行不通也要试试,总比下不了手杀凤允恭来得强吧?而且我可以碰神器,不会被它所伤,但我一个人没有办法做到,一定需要谢大人和其他人的帮忙!”
“你为何能碰神器?”谢老爹更震惊的,是这件事。
云真朝他笑了笑,没回答。
两人在茶楼里小坐了片刻,便下楼各自分道扬镳。
云真看太阳还没升到半空,离午时尚早,继续骑着马去了皇宫方向。
御膳房的人见她回来,个个都显得很惊奇,逢晴正好过来察看午膳膳食,看见云真也是吓了一大跳,“云大人怎么没提前打声招呼呢?”
“恰好觉得身上舒服了一点。”云真笑嘻嘻回道,“怎么?看见我回来不开心啊?”
“怎么会!奴婢看见云大人,开心都来不及呢!”逢晴伸手拉住她的手,“待会啊,你亲自去把午膳送到皇上面前,他一定开心!毕竟半个月没瞧见你了!”
“到底怎么了?是心疾又犯了吗?怎么会这么严重?奴婢看王爷向皇上回禀时,脸色很不好看,想要去看看你,可又不方便出宫!”逢晴看着她好端端站在面前,脸上喜忧参半。
“没事了,就是之前心疾犯得很严重,几天都下不来床。”云真云淡风轻地一句带过。
说完,不等逢晴回答,拉着她贼兮兮问道,“可有见到楚将军?初一那天他回来,你们肯定都看到了吧?”
“自然是看到了,云夫人没有看到吗?”
“我躺在床上爬都爬不起了,哪能看到啊!”云真撇着嘴不开心地回道。
逢晴眯着眼笑了起来,“对哦……奴婢知道你一定也是心痒难耐,待会啊,给你个惊喜!”
“什么惊喜?”
“待会就知道啦!”逢晴说着,又朝她眯了下眼,转身去催促宫人加快手上动作。
云真也猜不出逢晴想要做什么,这丫头也是跟雪娘一样,花头心思多得很,也就不费脑子去想了,认认真真围上围裙,给凤允恭精心做了一道新菜。
是完全透明的水晶糕,用圆形的模具压了上锅蒸,小心翼翼打开模具,放在盘子上,好看得紧,像个玻璃球似的晶莹剔透。
她见能够成功,又上锅多蒸了几个,她身体一时也吃不住长时间站着,坐在小椅子上,等着其他人做好菜,一齐出锅端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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