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前去城外游玩了一番,宋澈亲自做了一顿木炭烤鱼给大家,虽然鱼泰半都是糊了的,大家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离别总是叫人难过。
宋煜怕出征的时候看见锦绣落泪就不舍得离开,便让她不要出城,就在府里呆着。
等到大军出发的时候,锦绣还是忍不住早早地到了城门口。
谁晓得三军将领竟然提前出发了,宋煜像是算准了她会来,特意让林夕在城门口等着。
“王爷说福晋您肯定会来,他不想您难过,就将出发的时辰提前了。”说着他递给锦绣一个令牌,锦绣注意到令牌的背后写着一个大大的宋字。
林夕解释:“这是皇上以前给王爷的,王爷让奴才转交给您。只要有这块令牌,不管是宫禁还是封锁城门,您都以借由此令牌随意出城。”
宋煜这是把所有的后路都替她考虑了!
锦绣望着官道远方,忽然觉得眼眶一阵酸涩。她好希望宋煜能够出现,自己能好好与他道别。
林夕翻身上了马:“奴才要尽快去追赶三军,不能耽搁了。望福晋保重!”
锦绣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块平安福递给林夕:“带给王爷,这是我去林云寺求来的,能保佑王爷平安顺遂。”
林夕很小心地放在衣袖里。
“路上小心。”锦绣艰难地说出这句话,就看见马蹄溅起阵阵尘土,飞快朝官道的远处奔驰而去。
“福晋,您哭了?”木婂大惊,赶紧递给她一方帕子。
锦绣用帕子擦拭了眼睛,然后仰起头紧紧闭上眼眶,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镇定下来,笑着对木婂道:“沙子进了眼睛罢了。”
然后转身上了马车:“回去吧。”
马车缓缓驶进城,待到马车走远了,官道的一处林荫里才走出一个人。
他牵着一头白马,欣身而立,与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路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月白色的战袍衬得他的肌肤格外光滑,也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宋煜死死攥着手中的缰绳,他很怕自己忍不住重新回城。
他知道自己没办法好好地和锦绣道别,所以才想着这样的法子。
原本他早就跟着三军离开了,行走了很长的距离又突然觉得心里空空的,便立刻调转马头赶了回来。
他在树林里等了很久,直到七王府的马车过来。
他看见林夕与她说话,她递给林夕什么东西,然后很认真很小心地嘱咐。她的视线一直落在官道上,眼底的期冀那样明显,好几次他就控制不住要走出来。
直到看见她落泪,他突然觉得心里一阵酸涩抽疼,只好深深地攥紧缰绳。
直到她走了,他的心还是微微发疼。
他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只此一次,以后再也不叫她流泪了!
等他驱逐了匪寇敌军,他要回京重新风风光光地替她办一场婚宴。他要告诉世人,他喜欢的女人只有她一人!
他终于上了马,然后回头看了眼这无比熟悉的城墙。
这里面住着他最爱的女人,她在等他凯旋而归!
他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坚毅。
……
宋煜走后,程青青大病了一场。
如果不是太后派了四五个太医来彻夜不寐地守着,或许那孩子就保不住了。
虽说哀痛伤身,可锦绣总觉得程青青这肚子有些奇怪,隔三差五地就要请太医开安胎的方子,药水基本就没断过。
即便这样都好几次凶险万分。
她也没有过多地去想,只以为是程青青的身子太过孱弱。对于程青青肚子里的孩子,她也没有什么感情。
要说喜欢那是不可能的,要说恨其实也没有。孩子毕竟是无辜的,要怪也只能怪宋煜那混蛋太风-流了!
又想到那混蛋了!
她叹了口气,迫使自己不去想他,虽然才出征十来日,这种思恋的感觉却益发的强烈。
神情恹恹地从箱笼里取出令牌,递给木婂。
木婂有些不大乐意:“这都是第六次要血燕了,按规矩即便是怀了身孕的主子一月也只能用三次血燕,她们这样……”
“好了,”锦绣摆摆手,制止她继续往下说:“你都知道她情况特殊,何必还说这些。送过去吧,多拿一些,太医说了她需要多服用滋补的。”
木婂只好闭了嘴,心里还是不痛快的。
作为锦绣的奴婢,她自然不愿意看见程青青怀孕,怀的还是王爷的长子。要是这胎一举得男,那以后福晋……
想到这些,木婂就有些难过。
王爷明明是喜欢我们福晋的,怎么偏要让程福晋先有孩子呢?
特别是王爷走后的这段日子,绿筠轩的奴才们更加嚣张跋扈,仗着自己的主子怀了孕就处处要好处。
吃的要最好的,穿的要最舒适的,太医并不是说程福晋没胃口,一天要吐个七八次吗?吃这么多好东西,不全糟蹋了?
心里这样想,却不敢再和锦绣说,只能拿了东西就去绿筠轩。
程青青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屋子里浓烈的草药味熏得木婂几乎喘不过去。
有个眼生的丫鬟跑了过来,很蛮横地从木婂手里夺过装血燕的盒子,甚至还不满地嘀咕了几句:“都派人要了好几回,现在才叫人送过来,不知道我们福晋肚子里怀着孩子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木婂是锦绣房里的大丫鬟,平日里还要跟着账房先生打点账目,也算这府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平日里谁不敬三分?
这丫鬟倒好,不知道打招呼就罢了,竟然还埋怨上她了!
原本木婂是不想惹是生非的,谁晓得那丫鬟竟然越说越过分:“府里其他的主子都没有怀孕,就咱们程福晋肚子里这一个。太后都让太医十分小心地伺候,您们主院的更应该……”
在木婂听来,这话就是说锦绣怀不了孕,生不出儿子!
木婂的好脾气一下子被磨光了,顿时冷面喝道:“庄子上的妇人怀了孕还要去地里头劳作,直到临盆都不能休息。也没听说谁胎象不稳,身子不舒坦的,更不可能顿顿燕窝鱼翅地伺候……”
小丫鬟顿时冷笑,讥诮道:“庄子上的那些腌臜货也能和我们福晋比?我们福晋生出来的可是府里的小贝勒,未来是要继承爵位的。庄子上生再多人,都是低贱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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