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这可是好酒,您就别和我客气了——”
两人推来推去,最后一不留神,酒壶竟然掉落到地上,哐当一声,碎裂开来,酒溅落一地。
一只猫儿突然从门外蹿了进来,兴奋吼叫着,伸着粉色的小舌头欢快舔着地上的酒。
小厮苦笑不已:“好好的酒,便宜这畜-生了。”
张内监愕然地看着小猫将地上残留的酒舔了个干干净净,小厮笑着说:“这是王爷生前养的猫,没别的本事,就是能喝。伺候它的老仆人每天要加二两酒到猫食里,要不然这嘴刁的小畜-生就不吃。”
张内监觉得滑稽极了,可是猫的确将地上的酒舔干净了,还意犹未尽地围着桌子转了两圈,喵呜了两声,一副讨好的模样。
小厮气得一脚踹在猫屁股上:“我们一口没喝,凭白便宜你了,还不快滚。”
猫一声惨叫,哀怨地瞥了小厮一眼,抖了抖浑身松软的毛,一副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样子,扭了扭屁股,转身朝门口走去。
小厮正笑着和张内监说“这畜-生都快成精了……”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声惨叫,原本还趾高气昂矜贵无比的猫突然毛发倒竖,身体蜷缩成一团,痛苦地发出撕心裂肺地喵呜声。
小厮吓了一跳,赶紧跑上前,见猫居然开始大口大口吐血,小厮吓得脸都白了:“这……这可是王爷生前最喜欢的猫,现在也大爷似的供着,要是出了事……”
张内监也脸色微变,视线却落到地上,被酒水浸湿的地面还未彻底干涸,湿漉漉地连成一片。他脑子里不禁闪过先前小厮说过的话“在来的路上碰见了商大人……商大人今儿赏了我一壶酒……听说是城里买的好酒,一斤酒要好几百两银子……”
他先前就觉得不对劲,商宴岂会这般阔绰,几百两的酒送给一个小厮,除非商宴的脑袋被门夹了。
猫最终死了,痛苦的呕血而死。
小厮站在门口欲哭无泪,诅咒那些缺心眼的人胡乱给猫喂食,却完全忘了猫先前舔过地上的酒。或许在他看来,大方阔绰的商大人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张内监抿了抿嘴,突然开了口:“我想见程管事。”
……
程峰对张内监所言实在不敢置信:“钱郡郡守?你诓我是三岁小儿不成!我们西蜀王府和钱郡半点联系都没有,更是从未见过什么钱郡郡守,他为何要害福晋?我警告你,你若在胡口乱言,仔细你的脑袋!”
张内监苦了脸,似乎有些害怕:“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是钱郡郡守府派来的!”
见程峰还是不相信,张内监拍了胸脯,举起手对天发誓:“我若有半句不实,但叫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程峰冷笑:“那你倒是说说,他们让你来西蜀做什么?你的同伙有哪些人?都一一地给我说个明白,若不然……哼!西蜀王府的私刑房,带你去尝尝个中滋味!”
张内监此刻根本不怕什么私刑房,而是担心来自主家的杀人灭口,为了活命,他什么也不管了,一股脑全招了:“他们让我假传圣旨,说……只要嫡福晋下令让侧福晋陪葬,就能坐实嫡福晋的罪名。还……还让我伺机解决掉程福晋的孩子……”
程峰皱眉:“为什么要杀程福晋的孩子?”
张内监摇头:“我们只管收钱办事,哪里敢问别的。”
程峰面上一沉:“除了你,西蜀还有多少你的同伙?”
“有的!有的!商宴就是其中一个!你们千万不要被他骗了,他还在酒里投毒,我差点被毒死!”张内监尖声喊起来,恨不得程峰立刻将商宴弄死。
程峰拉了脸:“胡说八道!商大人是福晋的救命恩人,是西蜀王府的贵客!”
张内监激烈起来,反复强调:“真的、真的!商宴真的是钱郡派来的,西蜀的事都是他在负责!我知道西蜀还有很多钱郡派来的人,但是我只认识商宴一个,我们所有的消息情报都是和他交涉。”
张内监生怕程峰不相信,赶紧从怀里摸出令牌来,给程峰看:“身份令牌和圣旨都是商宴给我的,他还专门去请了个被宫里撵出来的老太监教我规矩。商宴就是我们这些人的头儿……对了!上次我病重,就是他来给我分析局势,并且嘞令我尽快好起来,要不然就杀了我在钱郡的儿子……他们绑了我的儿子做人质……其实儿子不是我的,是婆姨在外头跟别的男人……”
程峰脸皱成苦瓜色,不想听他神叨叨的混乱狗血家事,立刻开口打断他的话:“也就是说你只知道西蜀的同伙有商宴,也说不出其他人。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是你在栽赃商大人呢?妄想挑拨商大人和西蜀王府的关系。”
张内监急的直跺脚:“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可以去查的!哎……你们怎么不相信呢!”
程峰想了片刻,终于点头:“我们自然会查证,你最好好好地配合,若是能证明你所言属实,功过相抵,西蜀王府不会追究你,若是……查出你居心叵测满口谎话……那就等着接受西蜀王府的怒火吧!”
张内监连连点头,不断表示自己一定全力配合。
程峰冷哼两声,出了门。
一路去了主院,屋门大开着,刚熏了艾,味道很浓。
锦绣躺在软榻上,神情恹恹,眸子却异常精亮,似乎自从锦程到西蜀王府后她的心情就好了很多。
锦程正坐在锦杌上,慢条斯理地给她念一本游记。游记据说是波斯人写的,天马行空想象力很是丰富,锦绣听得很认真。
程峰不好打扰,便退到屋外,等了半个时辰,屋子里的读书声没了,这才进屋请安。
木婂进来上茶。
锦绣便赐了座给程峰,程峰才刚落座,就听见院子里响起一道振聋发聩的招呼声,云曦大刀阔斧地闪了进来。
也不询问,就直接端了程峰的茶,大大地喝了一口,结果被滚烫的茶水烫得龇牙咧嘴。
屋子里的人忍俊不禁。
云曦吐着舌头有些郁闷地放下茶盅,视线突然落到锦程身上,不禁皱眉:“你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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