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请婚
“依靠?阮家何时成了我的依靠?爹,你这记性不太好啊。”阮芊芊眼眸微阖,轻声曼笑道,“再者,月夕妹妹已经如愿以偿地与杨家定下了婚事,爹你何必在我这里浪费口舌呢。”
“芊芊,爹知道你一直都怪罪于我。是,少杰的属下霸占了民田还抢夺民宅,但是这只是他的属下的错,你与南宫烈情义深重,若是你肯开口替少杰说话,他一定不会将此事再上奏。”阮修开说的言辞恳切,阮家如今没有男丁,月如至今都下落不明,这阮芊芊与自己已是隔了许多东西,为今之计他只有将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阮月夕身上。
杨家是武将世家,少杰已是少将军,假以时日必定荣禄不少。
可是此事若是上报皇上,少杰的前程总会受些影响,再有他担心南宫烈手上还有其他不好的东西。阮家好容易才有了今日,他不能看着阮家空落落的。
为了阮家,阮芊芊眼皮一跳,话说她与这阮家真是格格不入。
阮芊芊全然不为所动,这关她什么事。
望着她如此淡漠的神情阮修开震怒地将一旁桌上的茶杯摔倒地上,声音很是冰冷,“阮芊芊,你是胳膊肘往外拐吗?枉费你生在阮家,阮家养育了你多年。你竟如此不知恩图报,真是令人心寒。”
此刻,阮芊芊心中满是鄙夷地望着这个已过中年的男子。
阮芊芊抿了抿嘴,直直盯着阮修开,许久才道,“养育之恩?爹你扪心自问,那些钱不过是我娘昔日开医馆攒替我攒下的嫁妆。我未曾花过爹一文钱,爹居然也敢如此说。人在做天在看,爹放纵姨娘与妹妹联合起来欺负我,素日里克扣东西也就罢了,让下人瞧不起我这个小姐也就罢了,甚至明知当初女儿溺水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爹也放任不管,尤其让女儿心痛的是,爹你居然还默许她们当初对我下药恨不得将女儿逐出相府,只因我曾经的面容对你没有一丝价值。然则人算不如天算,爹未曾料到女儿也会有今日。”
“你说这些做什么,答应不答应就是你一句话。”阮修开脸色苍白,不甘心地沉声道,“你别忘了你身上留的是阮家的血,若是阮家有难,你也别想好过。”
阮芊芊看着他满目阴沉,而今双拳在袖中攒着是要揍人吗?
阮芊芊不屑地看他一眼,冷冷回答,“相爷,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这个道理你比谁都清楚。那些人几次三番陷害于我,甚至当众凌辱我,而今你却让我替他们说话,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你个大逆不道的逆子。”阮修开气的气血翻滚,撇了撇嘴,伸手就欲朝她脸上扇去。
阮芊芊扬起脸冲阮修开笑道,“相爷你这话说的,莫非你忘了是谁多日前曾经上表奏明皇上,你与我已经没有一丝关系了吗?”
阮修开硬生生地僵持着手上的动作,最毒妇人心,此女狠毒起来其心之奸诈简直无人能敌。
他这一掌,再也打不下去了。
“你到底是谁?你根本就不是阮芊芊。”眼前这个人越来越令人看不穿了,家族荣耀她竟也可以不管不顾。
阮芊芊大方地笑着落座,明眸善睐露出贝齿,“相爷莫不是被气糊涂了,我就是阮芊芊。”
“昔日的芊芊不是你这副样子,她绝不敢忤逆我。”阮修开犹豫了许久,终于说了出来。
阮芊芊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旋即咧嘴一笑,“昔日的阮芊芊确实不再了,因为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任由别人摆布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阮芊芊了。”
“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你以为你抱的那棵大树能够给你撑起一片天吗?”阮修开嗤的笑出声,她当真以为南宫烈能够成大业,真是可笑。
阮芊芊莞尔一笑,单手撑着脑袋,“那相爷缘何来此处?又为何让我向王爷替杨少杰求情?”
“你,你这是要将你的退路全部堵死,我给了你一条生路,是你不珍惜的。”阮修开气的胡子都被吹起来了,干瞪着眼望着阮芊芊,“日后若你处境艰苦,休要怪我没有给你机会。”
阮芊芊连连摇头,心里莫名有些觉着可笑,“我只相信人定胜天,凡事没有绝对。”
古往今来,逆袭的事情何其多。
阮修开以为他抱着皇后与南宫羽那棵大树,日后便能扶摇直上了?
当真是可笑,他如今位极人臣,还巴望着想要向上,只怕是欲壑难填。
沐月容何许人也,南宫羽她也领教了,这两母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或许到时候,阮修开没有一丝利用价值了,被人抛弃也未尝可知。
看在他与原主的血亲关系上,阮芊芊好意提醒,“相爷,你还是多小心皇后与四王爷吧!”
阮修开的脸瞬间黑了,“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说完拂袖而去。
翌日旭日东升,螭龙缠绕在建华宫大殿的红柱上,栩栩如生。
一众文武百官都一脸敬畏地伏在地上,候着龙椅上头那身着玄黄龙袍之人的一声起才站直身子,手执玉笏。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洪文耷拉着的三角眼扫过底下重臣,复述着这日复一日的话,转眸看向南宫逸只一瞬眼神中又多了几分敬畏与恭维。
“儿臣有事启奏。”南宫烈一身绛紫蟒纹长袍,玉带束腰,乌黑发丝用金冠束起,漆黑而深邃的眸中满是镇定地望着上头的那个父皇,缓缓跪在地上,“之前父皇曾提及要对儿臣进行赏赐,儿臣在此谢过父皇,儿臣愿将那黄金万两悉数充盈国库。”
南宫逸双手搭在龙椅上,精光的眸子盯着南宫烈,浅浅笑道,“烈儿能够有此心,是朕之福,百姓之福。”
南宫羽与南宫晔眼神交织,他这招又是什么打算,想要赢得人心吗?
“可是烈儿你功不可没,朕不能视而不见。”南宫逸心中有些难以捉摸这个儿子,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对待有功之人,朕必当嘉奖。”
南宫烈知道他是随口一说,但是他等的就是这句话,薄唇微启道,“儿臣去陇西之前,父皇曾言及。待儿臣归来之后,便应允儿臣迎娶相府嫡女阮芊芊。”
阮修开面色凝重,虽然这是迟早的事情,但是他居然在此时提出,还是不由得有些震惊。
怨不得阮芊芊如今翅膀硬了,原来是急急想要嫁入王府,好撇开自己。
南宫羽一愣,敢情这南宫烈素日看起来心比砖头还硬,没想到居然还是个痴情种。
可是那阮芊芊昔日的名声并不好听,而且之前才洗去杀人犯的嫌疑。
握着玉笏的手不禁有些一顿,想起之前阮芊芊所做的一切,南宫羽有些颤动,纵然此女不善,但是自己府上的那些妃嫔似乎没有如她一般出众的。
箭术过人,伶牙俐齿,居然还能提出开挖水渠的建议,南宫羽眼中有些黯淡,可惜了自己的手中居然没有这样的人。
但她是阮相爷的女儿,南宫羽深深看了一眼阮修开,此人很受母后倚重。
罢了,都是一颗棋子,若对自己的大业不利,都是可以铲除的。
司徒寒听到南宫烈此言,心中一丝寒意划过。
宽大的衣袂遮住了他青筋可见的手背,纵然他知道这一日会到来的,可是没想到居然这样快。
他的心早已经千疮百孔了,但是对她的那颗心却怎么都不会改变。
但是南宫烈公然在朝堂上请婚迎娶阮芊芊,司徒寒心中很是不满偏偏只能隐忍。
转眸正好望着看向自己的南宫烈,司徒寒看清了那一瞥,他明白里头的警示。
无奈,他只是一个质子。
他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着燕国的人能够来接应自己。
他也明白即便他拥有另一个身份,可若是一旦摘下面具,只怕所有的筹谋都要化为烟云。
面具是唯一可以让他隐藏自己身份与内心的依赖,司徒寒嘴角一扯,仿佛心被什么东西撕裂着。
竭力敛住面上的不安,司徒寒舒展着眉宇,他怎么能够忘了,他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他没有权利选择逃避,只能接受一切现实。
但是,该还击的时候他不会手软的。
站在司徒寒同一排的墨子枫将他面上表情,悉数看入眼中,颇有兴致地看着大殿上的一切。
南宫烈那家伙,自己与他除了曾经在一次比武大会上较量过,当时自己惜败于他,其他的并没有什么。
阮芊芊,墨子枫心中念叨着这个名字,自上次后,他也曾派人打听过此女。
也大有来头,不过那位本该是她挚爱的爹的人,似乎面上并没有看见什么喜悦之色啊。
墨子枫心中有些疑惑了,那个相爷好似对自己那个女儿一点都不挂在心上。
话说自己的女儿能够成为王妃,这便是为日后的前程铺了路。
但是阮修开一脸肃然,仿佛事不关己。
这个阮芊芊,真是有意思。
朝臣中也有些纷纷交头接耳着,南宫逸能够察觉到来自众人的神色。
阮芊芊虽然是相府嫡女,但是一个公然写下绝交书的女子,此举断然是于理不合,受人非议。
再加上,她之前还被卷入了命案,虽然萧贵人已经认罪伏法,那梁太医也被自己处以极刑。
可是阮芊芊身上的东西太多了,这样的女子嫁入皇家总归是会影响皇室清誉的。
听闻妙玉公主这几日都寝食难安,燕国不断在两国边界处挑起事端,南疆皇帝得了信知晓妙玉公主的遭遇竟误会我朝是鄙视他南疆乃是战败之国,恐怕也滋生歹心。
更有甚者,曾经名不见经传的西戎国,居然也有心挑衅天伦皇朝。
南宫逸面上虽然没有垮掉脸色,但是心中已是掀起了巨浪。
他十分担忧此时天伦皇朝的处境,虽然也曾河清海晏,但是他知道或许一场大战即将到来。
天伦皇朝自诩上国,可若是那些国家暗中联合起来,只怕天伦皇朝也未必有胜算。
南宫逸目光疏离,他要考量的东西太多了,可那话他曾经说出口,若是现在回绝,亦是不可能的。
他是君王,话一出口,覆水难收。
但是阮芊芊身上有太多疑点了,南宫逸甚至有些怀疑,她是否是为了曾经的洛梦竹复仇而来。
看着高高在上的那个人,南宫烈有些恍然,曾经他答应自己的话,现在却想忘却了吗?
“父皇,儿臣请旨三日后迎娶阮芊芊。”南宫烈再度拱手,他命人查了黄历,三日后宜嫁娶。
他不想再拖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他想要好好拥有。
南宫逸分明望见了底下阿布扎的眸光带着不悦,这南疆也真是令人头疼。
可是南宫烈已经将此事提上大殿,南宫逸忙不迭道,“烈儿你到底是朕的儿子,多年了你府上并未有一位王妃,如今你功绩卓然,朕自然答应。只是朕不想让你的婚礼如此草率,朕这就命礼部按照亲王迎娶正妃的规程草拟行程。”
这样一说,南宫烈眼中有些玩味,若是礼部按照规程,好歹也要一月。
他不曾起身,南宫烈跪在地上叩头道,“儿臣不想要别的赏赐,只恳请父皇恩准了儿臣的婚事。”
良久没有发话的南宫晔,故意喃喃自语道,“莫不是那个阮芊芊恨嫁心切,才让皇兄如此说的。”
虽然是淡淡一语,但是旁边的大臣听到了,也纷纷议论。
女子要谨守妇德,已经定了亲事,也不能如此操之过急。
南宫烈眼中顺势看向南宫晔,仿佛一把利刀直直射向他,南宫晔顿时偏过头不敢看他。
南宫逸淡笑道,“烈儿有功,朕自然不能苛待了你。但是三日对于礼部而言太过严苛了,朕允你半月后迎娶阮芊芊。”
南宫烈目光顿了几下,可是他知道这朝廷,他是皇上,此刻不是自己的父皇,若是自己再多言,只怕会生事端。
罢了,不过再多等十多日,他南宫烈等得起。
“多谢父皇。”南宫烈裣衽谢过,只希望不要再出什么事了。
“可还有其他的事情?”南宫逸脸色恢复了淡然,扫视坐下。
一众大臣都身着朝服,其中一位佩戴着朝珠眉眼间俱是凌厉的大臣没有片刻犹豫,持着玉笏走出人群。
南宫逸一眼便认出了杨正然,不用多想他也能够知道下一刻他要说什么,一定是为了他的宝贝儿子。
“皇上,微臣今日正是为了杨少杰的事情而欲启奏皇上。”杨正然目光含恨地扫过南宫烈,但是隐藏得很好,复又道,“犬子没能管理好属下,以致那群人抢夺民宅与民田,皇上必须罚他,但是该罚的不止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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