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领旨!”拓跋夜雪以前所未有激动高昂的声音喊道:“吾皇英明!”笑得合不拢嘴,从梳妆盒里掏出几样纯金打造的首饰:“王公公辛苦了,别客气快收下吧!”
一见新皇子妃这般大方,王公公也笑逐颜开:“哎哟~皇子妃您太客气了!”一边推脱一边使命往荷包里塞啊塞。
送走王公公,拓跋夜雪回到里间,刚撩开门帘就听见萧风吟嘲讽的声音。
“才刚接到圣旨,就学会贿赂奴才了?”
老子有钱!
“当着我的面行贿,会否不太妥当?”
有何不妥?
人逢喜事精神爽,就不跟你计较了,反正你迟早都是本将军的人!
萧风吟回望身后的女子:“嫁给我你很开心?”
拓跋夜雪将金灿灿的圣旨供起来,这才回头蹲坐在案前,一手支着下巴看着近来喜欢摆出似笑非笑的男人那张笑颜:“看到殿下不开心,微臣就开心了~想摆脱微臣,殿下这一辈子都无法实现愿望了呢~”她调谑到。
“是谁跟你说,我想摆脱你?”他倾身靠近她,潋滟的双唇带有轻浮的味道:“我只是略施小计,让你不得不嫁我而已。”
当她三岁小孩儿骗呢!
“醉洛是个商人,只要有利,他必然会选择跟本殿下合作,你以为他会平白无故赠你匕首?”扬起傲慢的下巴:“将军,你思想未免太过单纯了?”
“是……你让洛兄把匕首放在我身上的?”
他很满意她惊讶的反应,继续煽风点火:“此事不谈,你想想,吟宵殿戒备森严,神木出现在吟宵殿的消息岂会这么快就被散布出去?”
“是你!”
“十年前我就看上了你,欲擒故纵想将你留在身边,如何?皇子妃对我这一计划可还有何不满意之处?”他像是故意激怒她。
“还杨梅酱,其实是我送了你爹一副骏马图,出高价让你来送,目的是为了见你。”
“见我做什么?”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于一个我想追求的女子,下些功夫又未尝不可?”
要不是亲耳听到,她简直不敢相信他是这样的人,“这么说上次突然取消婚事,就是你厌倦我的开始了?”
他吐气时有淡淡的药香发出,正是每一次唇齿相接时她眷念的味道。近在咫尺的面庞秀雅安静,却因刚才一番话平添陌生感。
“你好可怕!”他居然是这种人?
这么多年她身边每出现一个追求者,最后都会无故迁居或突然成亲,她以为这是命,原来从过去到现在,她走的每一步都是他精心安排好的陷阱。
从第一次让她出现在围场见老皇帝,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被赐婚……还有那把醉洛送她的匕首……这一切都在他计划之内。
不对,包括她整个人都在他算计之中!
“你何必这般坦白。”何必说出来让她反感?
“因为已经得到你。”他笑得漫不经心:“你正好很乐意嫁给我,方才你也说了,我得到你的心便会开始厌倦,不在乎你心中的看法,又何须再掩饰本性,不是么?”
她无语地点头,她的确很愿意嫁给他,但是在被算计下完成这件事……重点是他厌倦她了……
拓跋夜雪感到自己是个玩物,蠢到连自己都无法接受的玩物!
像是经历了一场闹剧,她浑身上下都是可笑的。
她不能再待下去,这里的空气仿佛都在嘲笑她的自以为是和愚蠢。
强大的自尊心不容许被玩弄,她起身:“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快步冲出大殿。
“殿下,圣旨不是刚到不久么?这是件好事儿呀,夜雪姐怎么气呼呼的走了?”
萧风吟接过阿离送来的汤药:“她恼我、怨我,便不会为我伤心。”收起漫不经心的样子,苦口良药让他有反胃感,他眉头紧锁,与刚才那个气得拓跋夜雪暴走的少年判若两人。
阿离诺诺到:“殿下,御医说,因前几天的药加了两成剂量,殿下可能不易入睡,饮食也会更为挑剔,这几日心脉受损,需多加休息,待他研制出新的配方,再帮殿下调理回去。”
他没敢描述老御医心急如焚的表情,说新的配方还不知何年何月能研制出。
殿下太心急地想要看清夜雪姐的模样,服用过量药物以至伤了心脉,早知就不该告诉殿下夜雪姐最近消瘦不少,都怨他大嘴巴!
阿离追悔莫及。
“可是殿下,夜雪姐好像不见了……”阿离话未说完,萧风吟已经追了出去。
宁静的夜空,漫天星斗不知疲倦地闪烁着。
“天呐!我怎么……这么可怜!”拓跋夜雪望天哀嚎,“自作聪明的以为我赢了,结果……结果从一开始就被骗得团团转!!骗子!”
他得到了……得到了他还会珍惜么?所以她不会是最后一个激起他占有欲的女人,后边还会有很多很多被他玩转的女子……
可怜呀!!
可悲呐!!
可叹……
可笑!!
“哎!可惜呀!”高夫帅拎着一壶酒走到草堆里,与偷喝了几坛子酒的拓跋夜雪并肩而坐,仰望天空:“看到没,世上每死一个人,天上就会多一颗星星!你猜,咱们死后会出现在哪个位置?”
拓跋夜雪仰头:“我想在那儿!”
高夫帅顺着她手指的位置望去:“那是帝王星,皇帝的位置,旁边那几颗小星星应该是皇帝的妃子们的地方……”咬手指略一思索,指着另一边空荡荡的位置:“嗯……那个,那个位置好,没人占,除了皇子,顶多被几个他的宫妃子霸住,不过旁边还有很多……”
“滚蛋!”拓跋夜雪突然爆怒:“皇子没有妃子!现在没有以后继承皇位也只会有一个皇后!……那些……那些小星星是宫女,太监,花花草草……”她陷入醉后半是清醒半是糊涂的自我安慰。
高夫帅撇撇嘴:“原来是为这个买醉。”不屑地夺过她手里的酒坛:“担心萧风吟将来孤立你这皇子妃,宠妃成群吧?”
“关你什么事儿!?”拓跋夜雪不悦地抱住酒坛,不给他喝。
“你知道你这反应,海那边的洋人叫什么吗?”
“叫什么?”
高夫帅耸耸肩:“叫婚前恐惧症!”
夜雪瞥他一眼:“神经病!”
“对,也是一种神经病。”
“……滚!”
高夫帅站起来,“你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么?凶我,有本事凶萧风吟去!”边滚边碎碎念:“从小到大就知道凶我,每回都凶我,一点也不顾及我高傲的尊严,等我神功大成,看你还不对我爱不释手……”
喝得醉醺醺的拓跋夜雪从草地上爬起来。
没错,欺负她的人是萧风吟,她要去找他算账。
拓跋夜雪进屋的时候,萧风吟正好站在门口,满身风霜像是刚从外头回来。她揉了揉眼,以为自己见鬼了:“这个点你不该睡下了么?”语气温和带慵意,全然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我在等你。”
拓跋夜雪喝高了,说话时舌头有点打结:“你……等我做什么?”
“听说你要找我算账。”
她眸色朦胧,呆呆地将他望着:“有这回事么?”想了好一会儿,摆摆手,“我累了,等我睡醒再说……”跌跌撞撞往里,面向门板,原地踏步走了很久才发现自己卡住了。
身后的男人看不过去,伸手拉了她一把,帮她调整好面向,这才口气冷淡到:“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商量。”一定要跑去和别的男人讨论?
拓跋夜雪望着他,突然想起来意,指指寝殿:“进……进去,咱们好好聊聊!”说着拉起他就往前走。
萧风吟不语,特别大度地随她进屋。
殿内很快传来轻轻鼾声。
扬言要痛扁萧风吟一顿的拓跋夜雪她睡着了……
第二天刚起床,拓跋夜雪就收到有人要扁她的消息。
“是谁?”已经恢复正常的拓跋夜雪面露凶光,吓得小太监话都说不好。
“是……是陛下……”
老皇帝要扁她?为啥呀?难道她昨晚喝醉酒后对萧风吟干了点儿什么!?
当即吓白了脸,老爹早说她醉酒后没品,没准她还真干得出来那事儿,萧风吟不会又掉链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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