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皇上有些不解的看着宁妃,一副不明了的样子,秋水则怔怔的看着正在议论着自己的两人,由于梁王的突然闯入,所有人都停下动作,当然,乐师也停止了演奏。
“皇上,臣妾是说您觉着纳秋水为妃如何?”宁妃微笑,看起来很大气的样子,皇上有些诧异的转过头看着宁妃,心中已经疑惑宁妃是在打什么算盘,当然,他并没有说出来。
见皇上不言语,宁妃心中有些困惑,为了掩饰尴尬,宁妃一挥手,便让众人继续演奏,随着乐声响起,秋水也开始舞动起来,那曼妙的身姿宛如柔软的锦缎,那美妙的面容就像是夏日里开得最艳的鲜花。
这边歌舞升平,欢歌笑语,那边的梁王却愁容满面,李公公和梁王一起到了萍妃所在的地方,只见宁溪还在抱着萍妃,萍妃脸色苍白,宁溪见人进来,便有些不太高兴的问:“怎么那么久?”
当然,这话是跟后面的几个人说的,梁王则看了宁溪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宁溪叹了一口气,随后李公公走上前,看见这屋里湿成一片后,不禁眉头紧锁,啧着舌头叹息,口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殿下,我看还是让王妃先到其他地方吧!这个地方实在是……”李公公不便言明,但站在门口的他一直不愿意往里面走,外面风驰雨急,也不可能在房檐下行医施药。
梁王点了点头,随后让宁溪将母亲扶到自己背上背着,宁溪照做,但还得在后面扶着,因为此时的萍妃已经没有丝毫力气,看着萍妃苍白的脸,李公公忍不住摇头叹气。
每走多远,李公公便带着众人到了一处宫女的住所,随后让宫女们找衣服给萍妃换上,又将头发上的水渍擦干,这才让太医问诊,梁王站在一旁,看着脸色苍白的母亲,心中实在不是滋味。
这时候李公公走到梁王身边,朝梁王努了努嘴,梁王便跟着李公公一同走了出去,两人一直走到甬道尽头,李公公这才停住了脚步。
只见李公公回头,突然跪在了梁王面前,梁王有些诧异,毕竟这是父皇身边的公公,就这样跪在自己面前,如果被人看了去,恐怕有人会以为自己和李公公勾结,里应外合,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梁王赶紧将李公公拉了起来,只见李公公的脸上已经湿润了,梁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时候只听李公公说:“都怪老奴没有照顾好娘娘,还请殿下恕罪。”
“不,不管你的事。”梁王冷静的看着李公公,不明白李公公为什么要跟自己道歉,但这件事情确实跟李公公无关,他也没想过要责怪李公公。
“王爷,还请您不要再去质问皇上了,他年纪大了……”李公公说着眼眶竟然红了,声音也有些哽咽,梁王这才明白,原来李公公是为了皇上才跟自己这样说的,可是就算他不说自己又能怎样呢?
父子君臣,自己始终都只能是隐忍的那个。不知不觉中,梁王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的拳头竟然已经捏紧了,这时候只听见梁王说:“放心吧!我不可能去质问父皇,毕竟他是那样的高高在上,我是没有那个权力的。”
梁王说着转身朝远方走去,看着梁王那孤寂落寞的背影,李公公觉得自己应该帮帮他。
庆王府,庆王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一个太监模样打扮的年轻男子,随后说:“你说的可是真的?”庆王看起来很激动,太监点了点头。
“小人不敢撒谎。”小太监回答,庆王搓着手,看得出来很高兴。
“好了,你回去吧!”庆王抬眼看了小太监一眼,小太监告退着走了出去。这时候只听见庆王自言自语的说:“太好了,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竟然敢顶撞父皇,就这脾气,恐怕这辈子都别想当上皇上。
庆王正说着,凌月天走了进来,凌月天脸上戴着一块黑色的布,和雪白的衣服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像他这个人,既是大恶之人也是大善之人,他从来就不允许自己折中,也没法让自己折中。
黑与白,往往是一念之间,但很多时候,明明是那样美丽的白色,却愣是被活生生逼成了黑色。
“殿下看起来很高兴。”凌月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甚至是波澜不惊,庆王似乎也被这种沉静带入其中,脸色也沉了下来,看起来一副平静的样子。
“还好。”庆王坐下,视线不经意间扫到凌月天的鞋子,心中不由得吃了一惊,随后脸色变得惨白,这么的大的雨,他身上竟然没有一点沾湿的痕迹,甚至说他的鞋面都是干的。
凌月天端起茶杯静静的喝着茶水,任由庆王这般打量着自己,他一点也不介意,这世上的人本就本事不同,如果自己没有到这一步,他也不会相信自己可以不用沾湿雨水的。
“先生,你……”庆王瞠目结舌的看着凌月天,想开口说话,却似乎有些说不出来,凌月天放下茶杯,抬起头看着庆王。
“殿下是想问我的鞋子为什么没有沾水吗?”凌月天直白的开口反倒让庆王有些局促,庆王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确实有这个想法,这时候只听凌月天哈哈大笑起来,随后说了句:“我也不知道。”
宫中,萍妃慢慢睁开眼睛,在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地方,当年还是宫女的她便在这儿住过,这儿带给她的记忆是不美好的,萍妃起身就要走,梁王走过来扶住了站都站不稳的萍妃。
“母亲,您这是要去哪儿?”梁王不解的看着自己的母亲,那苍白的面容,那枯草一般的头发,那没有半点血色的脸庞和嘴唇,她的眼睛是没有精神的,看起来有些彷徨而沮丧,却又有着恐惧。
萍妃抬起头看着梁王,随后摇了摇头,对梁王说:“冢儿,走,我们走,我不要呆在这里,我不要……”萍妃开始挣扎,用尽她仅剩的一点力气在挣扎着,这里没有人知道谈的过往,自然也没有人理解她。
房梁上的朱红色已经变淡,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的鲜血慢慢变干后的赤黑色,她恐惧,感觉这里有千万只冤魂,那年这里的床铺都被染成了红色。
“让我走,让我离开,让我离开……”萍妃撕扯着梁王的衣服,最后在梁王的脖子上刮出两道划痕,太医赶紧过来,给萍妃服用了一颗药丸,随后萍妃慢慢的没了力气,但思想却格外的清晰,这种清晰让她的灵魂受到了无与伦比的煎熬。
李公公阚泽这一切不断的叹息,最后在无声无息中悄悄走了出去,此时,皇上的寝宫依然一片歌舞升平,似乎这世上并没有任何灾难一般,李公公走在甬道上,雨水在风中飘落,飘在他的衣襟上,脖子上,湿湿的,凉凉的。
“这雨何时才能停啊?”李公公叹气,已经不知道说的是天气,还是这场宫中由来已久的动乱。
不知何时,李公公从侧门走到皇上身边,只见李公公身上已经被雨水打湿,皇上不禁有些烦躁,开口咒骂起来:“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一点规矩都不懂了。”皇上的声音很大,但这一次,乐师们却没有停下来。
李公公虽然受了委屈,却还是忍着,宁妃在一旁好奇的打量着李公公,这时候只见李公公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唾沫星子却落在了正坐在对面的宁妃脸上,宁妃抓起手帕胡乱的擦着脸,又生气的怒瞪着李公公。
“李公公,你是怎么回事啊?这身体不好就告老还乡,你今儿个是洒在本宫身上,若是改明儿弄到陛下身上,你这半条命都没了。”宁妃语气中带着讽刺,愤怒和玩味,李公公则跪了下来给宁妃道歉。
“主子饶命,实在是外面风大雨急,奴才又担心没人能伺候好皇上,便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没想到却带了一身病,还请娘娘看在老奴忠心耿耿的面上饶老奴一死。”李公公的声音拉得很长,但明显有些不悦。
皇上见状,便对宁妃说:“好了好了,几十岁的人了,这又着了凉,爱妃就不要与他生气了。”
“臣妾不敢。”宁妃回答,随后转过头去,对众人说:“都停了。”
这时候皇上像是应和一般,打了个呵欠,随后对众人说:“好了,都下去吧!朕乏了。”皇上说完,众人开始收拾东西,随后一一告退,走了出去,唯独秋水还留在里面。
皇上玩味的打量着秋水问:“怎么?你没听见朕说话吗?”
“皇上,奴婢听见了,只是……”秋水咬了咬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皇上反倒提起兴趣来了。
只见皇上站了起来,好奇的打量着秋水问:“只是什么?”他的眼神里已经有了玩味和兴趣,宁妃在一旁脸色有些复杂,看上去有几分妒意,却又有积分欣喜,自然,女人向来是不愿意别人比自己有魅力的。
这时候只见秋水突然跪在地上对皇上说:“请皇上赐奴婢一双鞋。”
听了这话,众人都有些不解的看着秋水,这时候只听秋水慢慢道来,她说:“奴婢原是今日听说要到皇上宫中来助兴的,公公们说一个小奴婢若是穿了鞋走进去再脱鞋,便犯了大不敬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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