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倒是有些好奇了,于是问秋水:“谁说的?”
“皇上,谁说的不要紧,再说奴婢也觉得有理,若是真的到皇上这儿来,却要脱鞋却是犯了不敬之罪。”
“那你的鞋呢?”皇上又问,这时候只见秋水慢慢抬起头,一脸的委屈。
“奴婢是被公公们安排洗了澡,然后穿上这一身衣服就被她们包在被子里抬过来的,这时候人走了,我的鞋也没了。”
皇上听闻哈哈大笑起来,随后说:“有点意思,倒像是来侍寝的。”
“奴婢不敢……”秋水垂下眸子,此刻宁妃的眼里已经有了火光,看着宁妃的样子,秋水只好默默不言语,毕竟现在自己还只是一个丫头。
“好了,你起来。”皇上说着转头看向李公公随后对李公公说:“你去找一双鞋子来。”
李公公有些吃惊的看着皇上,刚想说什么,宁妃站了起来,对皇上说:“皇上,您就不要为难李公公了,要鞋子还得臣妾去找。”
李公公向宁妃行了礼,道了谢,宁妃又说:“我看我和这丫头有些缘分,不如皇上就将这丫头赏了我吧!”宁妃似乎玩笑着说,皇上微微皱眉。
“你这是什么都要和朕抢啊!”皇上叹气,宁妃似乎听到了弦外之音,赶紧跪了下来。
“皇上,臣妾……”宁妃还没说完,皇上便将她拉了起来。
“起来,朕不过同爱妃开个玩笑,快起来,朕可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不能人人见到我都恐惧啊!”皇上说着将宁妃拉了起来,随后看了看秋水,又对宁妃说:“爱妃要什么都可以给,但这人朕可给不了。”
宁妃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还是微笑着看着皇上,对皇上说:“是臣妾失礼了,只是这秋水我见犹怜,臣妾一时心中喜欢,竟然忘了这么个可人,皇上也自然是喜欢的。”
皇上哈哈大笑起来,随后说:“这倒是,那就……”
“那臣妾可就不敢争了,臣妾现在就去给秋水妹妹拿鞋去。”宁妃似乎很开心的样子,自然作为妃子皇上开心他没变跟着开心了,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不过其中包藏的祸心谁又看得见呢?
这宫中本就是吃人的地方,人人都是笑面虎,如果一个人本身很善良,在这样的地方还无法变坏,那冷宫便是她最好的去处,当然,还有人莫名其妙的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所以后宫的女人总是要比外面的女人聪明些的。
“这种事情让个丫头去做就行了,朕的爱妃去给一个宫女提鞋,那岂不是让人笑话吗?”皇上开口,秋水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因为她听到那两个自己不最不愿意听的字眼。
宫女,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词汇,当自己只是一个宫女,那便是人有人踩在脚底下的,自己的命都是掌握在别人手中的,不,自己绝对不能再被人捏在手里,就像一只蚂蚁一样。
宁妃和秋水离开后,皇上转过头看着李公公,这才开口说:“说吧!”
李公公惊讶的看着皇上,这才跪了下来,他本该知道皇上是何其聪明的人,不但聪明,还长了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
“皇上,奴才认为,应该给萍妃娘娘换个住所。”李公公顿了顿,看皇上没什么反应才又继续说:“今日奴才见萍妃娘娘所住的地方实在是……”李公公皱了皱眉,皇上似乎已经明白。
“让她住在哪儿呢?她的倔脾气就算是朕下了命令她也未必会服从。”皇上叹了一口气,分明有些悲伤的情绪,李公公也叹息着。
“奴才看,不如就依了梁王殿下,这样一来,皇上和殿下间的父子关系也会更加亲密,二来,皇上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李公公开口,身上的衣服已经干的差不多了,一阵风吹来,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皇上怔怔的看着李公公,久久没有说话,好一会才说:“萍妃是不能出宫的,朕的妃子是不能出宫的,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谁也不能犯,好了,只要不让她出宫,至于住在哪儿,或者是否要将那个地方修葺一下,你去办吧!”
皇上说完就朝里面走去,李公公垂头丧气的跟在后面,心想自己又多话了。
李公公换了衣服便着急忙慌的往萍妃所在的地方赶,并对梁王说:“殿下,皇上说娘娘是不可以出宫的,但老奴已经找了一个好住所让娘娘住下,并会派人去照顾娘娘,还请殿下放心。”
梁王有些不太信任的看着李公公,随后笑了笑,说:“你能保证照顾母亲的人不会消失吗?”
李公公被梁王的问题问愣住了,缓了许久才明白梁王的意思,随后对梁王说:“奴才自当竭尽全力保卫娘娘安危。”梁王笑了笑,点了点头,对李公公抱拳表示感谢,他知道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毕竟自己始终是无法跟权利抗衡的人。
宁妃宫中,秋水垂着头赤着脚站在地板上,秋风瑟瑟,一阵阵的吹着,门大开着,穿得单薄的秋水忍不住一阵阵的发抖,手和脚都已经变得青紫,宁妃坐在一旁,手上抱了一个暖炉,身边还有丫头给她端上一碗热腾腾的姜汤。
“娘娘,奴婢知错了,奴婢……”秋水说着,眼眶已经红了,宁妃玩弄着自己长长的指甲,随后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宫女又看了看秋水。
宁妃端着姜汤喝了一口,随后站了起来,走到秋水身边,伸出手托住了秋水的下巴,秋水始终垂着眸子,但却因为头仰起来看到了宁妃那充满玩味的神情。
“好一张狐媚脸,别说皇上,就是本宫看了也情不自禁的想要咬上一口。”宁妃说着更用力了一些,秋水只觉得下巴很疼,但却没有做声。
随后,宁妃的视线落在了秋水那长长的指甲上,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只听宁妃说:“看来你是早就准备好了要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奴婢不敢。”秋水回答,却是不卑不亢,这时候宁妃一把将秋水推开,随后坐回到位置上,狠狠的看着秋水。
“跪下。”宁妃说,秋水咬了咬唇,照着宁妃的话跪在了地上。
“你觉得委屈吗?”宁妃问,秋水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但却不敢。
“不,能够被娘娘教训是奴婢的福气。”秋水回答,宁妃冷笑。
“你别忘了你是怎么出现在皇上面前的,你要知道这宫中佳丽可不止你一个,若你得罪了本宫,你知道,本宫随时可以找人将你替下来。”宁妃冷笑,话语中带着几许威胁的意味,秋水咬着唇,不知不觉中,自己已将嘴唇咬破。
血腥味在她的口中不断的扩散着,一滴豆大的眼泪从眼眶夺出,落在了地上,这时候宁妃对一个中年女人说:“柳妈,去将那东西端上来吧!”
被称作柳妈的女人行了行礼,便走了出去,秋水的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是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她却知道那东西一定是为了对付自己的,秋水抬头看着宁妃,不断磕头求饶,宁妃却无动于衷。
“汤都凉了。”宁妃说着端起姜汤,快速喝了下去,从盘中取了手帕擦了嘴角,这才站起身朝秋水走来。
“起来吧!”宁妃顿了顿,喊出了两个字:“妹妹。”秋水诧异的看着宁妃,不知道宁妃的心里在想什么,自己却不敢起来,没想到宁妃竟然亲自将秋水拉起来,并伸手理了理秋水有些蓬乱的头发。
“从今以后,这后宫之中就你我二人为大,皇上看上你是你的福分。”宁妃笑着将秋水额前的一缕头发给她拢在耳后,秋水痴痴的看着宁妃,一时间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娘娘……”柳妈那低沉而带有几分邪恶的声音响起,她手中端着一碗黑中带黄的汤药,秋水大惊失色,她感觉眼前的柳妈不是人而是那传说中守在阴阳交界处的孟婆,只要喝下这碗汤,就可以忘却前世的记忆。
宁妃从柳妈手上接过那碗汤,随后递给秋水,并笑盈盈的说:“喝了这碗汤,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就是我的亲妹妹。”宁妃微笑,眼睛直直的看着秋水,邪恶而歹毒的眼神,就连那笑容也变得阴险了。
秋水全身都在发抖,终于还是不得不伸手抬起了那碗药,但她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这是什么?”
“这是女人的福气。”柳妈说,秋水大惊,虽然年纪不大,但她入宫已经七年了,从十岁开始就被送进这没有人情味的宫中,她本想着等到十八岁,自己就可以离开了,可是没有想到,只差一年,只差一年,自己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她所幻想的外面的生活,她存的钱,她想象中的爱情都被从宁妃看中的那一刻全部消失了,她愣愣的看着宁妃,这一刻她真想退出,可是死是需要勇气的,而她恰恰是没有勇气死的人。
柳妈和宁妃直直的看着秋水,就像是看着一个猎物一般,秋水知道,自己现在只是宁妃的一颗棋子,她必须要改变自己的身份。
“好了,手别抖了,又不是毒药。”宁妃有些不耐烦的说,见秋水迟迟没有动,便又说:“怎么?还要本宫亲自喂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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