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儿,从此以后,你便与朕并肩,这天下大好河山,咱们一同领略。”
“在想什么,今日起床,咱们去枫园走走吧。”
“雨儿,这孩子已经死了,你还不明白吗,别坐在这里发疯了。”
“莫雨,你不可理喻!”
“雨儿,跟朕回家…”
梦里,有个声音像冰冷的蛇一般,纠缠着不放,莫雨汗津津的从梦中醒来,恍如隔世。
屋内没有一个人,她自己打水洗了把脸,推门出去。
小念的笑声从榕树林后的草地那边飘荡过来,莫雨看了一眼天色,已是傍晚。
“你醒了,”身后有人对她说话,莫雨回头,发现是銆砜辰,他正在为她的虞美人浇水,而那些趴下的木槿花种子,竟然已经冒出嫩芽。
她摸摸自己的额头,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意味,“你怎么,没走?”
銆砜辰笑,“你一连睡了五日,我已经回去一趟了。”
莫雨惊道,“竟有五日么,难怪我觉得四肢无力,腹中空虚。”说罢揉揉自己的肚子,已是饿了。
銆砜辰放下手中的物件,拉了她的手,“走。”
“去哪儿?”陆知允被他拉得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銆砜辰摇着头将她扶稳,“难怪奉天急着让我来,看来是自己一个人,照顾不了你们一大一小,不对,是两小。”
莫雨红了脸,“我已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那还这般不会照顾自己,”銆砜辰向前走去,熟练的生了火,“给你煮碗粥吧,看你这样,也不能吃太过重口。”
莫雨点点头,又解释道,“那晚,只是一个意外,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着小念就走进了那个地方,你知道吗,神气得很,那镜子上竟能显示四国之象,像是神仙能窥探世间似的。”
銆砜辰捏了一把小米撒下,又加了水,架在火堆上,“我听奉天说过了,那个地方,不是你能去的,看了便是窥探天机,上天会有责罚。”
“竟这般严重吗,”莫雨蹲在他身旁,“那我以后尽量避开那处就是了。”
銆砜辰觉得她难得的听话,不由得笑了,“原来我们桑云还有怕的东西。”
莫雨白了他一眼,起身回木屋去了。
她坐在床边,有些惆怅,梦中窒息般的疼痛竟是那般真实,真实到她觉得自己无法承受。
秋邈给她的那把折扇,被她包裹了放在柜子的最高处,她根本不敢去将那包裹打开,恐看了一定情之物,就再也按捺不了自己心中其实早就汹涌的思念。
她不想离枭是假的,当初被迫离开他,就已经够痛心,虽然后面发生的种种事情,将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但多少个午夜梦回,那亲昵的怀抱仿佛近在眼前,可是醒来,却是比夜色更深重的寂寞。
不多时,奉天带着小念玩好回来了,见銆砜辰架着火在煮什么东西,十分欣喜,“难得有一天我这个伙夫竟然可以清闲一日了么。”
銆砜辰冷着脸,“这是我给桑云煮的粥,你还得做我和小念的晚饭。”
奉天只觉得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为什么莫雨晕了就可以享受被照顾的待遇,他也好想被照顾一次,特别是使唤銆砜辰这个高高在上之人。
将小念塞给銆砜辰,奉天认命的去准备晚饭要用的材料去了,事实上,也不过是去前几日他们栽种的菜园里去看看,有什么新鲜蔬果已经成熟,他觉得,这和自己之前想的男耕女织完全不一样啊,自己好像又耕又织,还负责带孩子呢。
……
消停了几日的后宫,终于风平浪静,离枭照例用完晚膳便去御书房钻研寻找离天之境的方法,虽然之前已经知道怎么进入,天时地利,却没有人和,奉天知道的那个方法,他一定要找到,虽然现在四国不太平,不是去寻莫雨的好时机,但他得先掌握了办法,才有养精蓄锐的资格。
一只腿刚迈进御书房的门槛,身后就传来宫女的喊声。
他回头一看,竟是陆知允的贴身婢女,红叶。
“何事,”离枭道。
红叶仿佛是跑着来的,一直喘着粗气,两颊红红的,“陛下,不好了,娘娘晕倒了,您快去看看吧。”
离枭皱眉,这个陆知允才消停几天,怎么又出了事。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着,但出于情面,他还是得去看看,“前头带路。”
离枭在去怡芳殿之前就派小顺子去太医院叫了太医,这次来的是温太医,专门负责离枭的身体调理,是他信得过之人。
两人恰好是一前一后到的,离枭进了殿,发现陆知允闭眼躺在床上,脸色十分苍白。
“温太医,你是老手了,就不需要朕吩咐了吧。”离枭坐在一旁,很明显没什么耐心。
那温太医将药箱搁下,“臣自当尽心尽力。”
两人正说着话,陆知允却呻吟着醒了,见离枭在一旁,眼角滚出一颗泪珠来,“陛下,你来了。”
温太医正将她的手搁在床沿上,“娘娘,臣此时在为您把脉,还请您保持一下心情的平和,不要太过激动。”
众人皆是沉默,不多时,温太医起身,跪在离枭面前,“恭喜陛下,娘娘是有孕了。”
陆知允将头转到里面,眼角泛着泪的她,分明弯了嘴角。
时间一下子倒转到主仆二人去往一品轩的那天,红叶尚守在门外,那老者替陆知允把完脉,神色不是很好。
“姑娘,你这不是喜脉,分明是中了毒。”那老者夹着眉,口中念念有词。
陆知允心中骇然,“大夫,您既然是前御医,那就一定是有真本事的,能否,让我将这喜脉留下。”
他既然是宫中退出来的老医者,就一定知晓宫中那些是非,“贵人若非什么姑娘,而是哪个宫里的娘娘吧。”
“你既已猜到,便应该知晓我要的是什么。”陆知允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那老者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抚了一把自己的胡子,“娘娘要假孕不难,只是这腹中的毒,恕老夫真的没有见过,无法为你消除。”
陆知允虽然疑惑,连一个老者都未曾见过的毒,那它的来源实在值得考量,不过,不急于一时。
“你将我给你调养的方子拿去,照着上面服药,三日之后,死胎之相消除,任谁看,都会诊断为喜脉。”那老者写下一张药方,递给陆知允。
离枭听太医如此说,有些不敢相信,难道自己放的香被她发现了?大约不太可能,可是现在就连温太医都说是喜脉,那就不会有假了。
他怔怔的点头,无力的坐回了原地。
陆知允自床头坐起,看向离枭,“陛下竟是不高兴么?”
离枭没有接话,吩咐身边的人,“你们都下去吧。”
温太医收拾好了药箱,又开了一张安胎的方子,放在床头,这才安心离去。
屋内一下子只剩下离枭与陆知允,他叹了一口气,坐在床头。
陆知允凑过来,趴在他怀中,语气闷闷的,“陛下,臣妾第一次有孩子,您心中不喜,可叫臣妾有些难过。”
离枭将她拉入怀中坐好,不知是无奈还是安慰她,“朕只是,不希望现在这个时机,你有了子嗣,大臣们的心,朕才刚刚安稳下来。”
陆知允眼中泛泪,“在这宫中,生个孩子竟还要看大臣们的脸色么。”
离枭连忙去擦她的泪水,“也罢,朕保你们母子平安,你安心养胎就是了。”
有了离枭的这番话,陆知允搂住他的脖子,泪中带笑的,也不知是感动还是如何。
末了,离枭离去,临出门前,陆知允问他,“陛下,晚膳来此处吃吗。”
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离枭的心软下来,“来,待朕处理完公务就来。”
陆淑妃有了龙嗣的消息一下子在宫中传开来,一如既往的,大家除了恨得牙痒痒便再也做不了什么,却在此时,与陆知允接头的小太监却找上门来。
“你怎么这个时辰来了,”陆知允将门窗关好,又左右看了看有没有人发现他进来。
那小太监神态自若的坐下,“放心,我翻墙进来的,没人发现。”
陆知允坐在他面前,趾高气昂的模样,“我现在有了龙嗣,你恐怕要对我客气一些。”
谁知那人发出一声冷笑,“没想到,君主的妃子笑,竟然没有用。”
“你什么意思。”陆知允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但是不敢确定。
“你猜的不错,你不是中了毒么,是我下的,君主的命令,大家都知道你现在在宫中风头正盛,君主怕你,忘本,这只是用来惩治你的手段,不过没想到你竟然能真的怀孕。”那人慢条斯理的说完这些,面色坦然。
陆知允只觉巫马江的手段,真是令人防不胜防,惴惴不安道:“你们要对我的孩子怎样。”
“你放心,既然辰帝已经知道你有了身孕,我们也不会做什么了,此次来是想告诉你,不要忘记了自己的使命,上次让你偷天书,你做的很好,下一次,希望你也像上次那般有求必应。”那人将杯盏搁下,似是要离去。
陆知允跟着他站起来,“你们,要动手了?”
那人将窗口推开,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而后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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