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楼炎的人送信来时,离枭正在御书房内研究古籍,这时秋邈敲响了密室里的铜镜,离枭将书放下,起身走进了密室。
秋邈迎上来,行礼,“陛下,离帝来了。”
“萧楼炎?”离枭迟疑了下,“现在在哪。”
秋邈道:“在城外的来福客栈,现在就要见您,说是有急事。”
离枭点点头,“知道了。”
从御书房出来,离枭径直去了辰乾殿,萧楼炎这次来没有预兆,也没有直接进宫,想是要掩人耳目,想到这里,进了殿的离枭换了一身普通衣衫,入了殿内的密道。
这密道许久没有使用过,依然冷清得不行,想来上次用到它,还是因为莫雨要出宫去见她的小弟,想到两人曾经一起度过的,好的坏的,患难与共的日子,离枭觉得心中万分怀念。
密道蜿蜒曲折,却并不只是一条直路,这是为了提防有人误入,将皇室的秘密传出去而做的保密手段,而离枭早就将这密道的线路印刻在了心里。
由漆黑的密道里出来,便到了皇城外的一处府邸,这里是一处废墟,极少有人来,离枭扒开面前的杂草,从一扇窄门后出来,进了另一边的街区。
现在是晌午,日头正好的时候,所以很多人都是闭门不出的,按照约定,离枭到了来福客栈,这里不算高档,但正因为普通所以才隐蔽。
入了大堂,有小二迎上来,肩上披着汗巾,“客官您里边儿请,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儿?”
离枭还未开口,楼上便蹬蹬蹬走下来一个人,听步伐,中气十足,是个练武多年的人。
只听一个成熟稳重的声音道:“离先生,我家老爷有请。”
离枭抬头,看见一个络腮胡子站在自己面前,好像很抗打的样子,心里一边想着,萧楼炎何时换了个这样的人做手下,一边上了楼。
此处穷破到连一间包厢都没有,整个二楼摆满了桌椅板凳,每桌上都摆着一壶茶水,看起来也井然有序。
萧楼炎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见他来了,起身行礼,待离枭入了座,那络腮胡子才走到上楼的楼道口站着,显然已经包场。
离枭看看面前勉强还算干净的白瓷茶杯,喝了一口,“怎么不直接进宫,来这种地方,太招摇。”
“我也是因为事出紧急,”萧楼炎手中捏着折扇,翩翩公子的模样,“凤国的老国君派他的大皇子不日前约我见面,你猜他们想干什么?”
离枭剑眉微抬,“巫马江和他爹的狼子野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直接说重点。”
知晓两人密会也不能耽误太久,萧楼炎也就直说了,“凤国想和我离国合力吞并你辰国和那一直没什么国力的秦国,也不知道那老国君听了什么风言风语,说你辰帝已经被一个女子迷了心智,对她言听计从,我今日来不光是来告知你凤国的目的,还是要告诉你这个女子是谁的。”
离枭将茶杯放下,“哦?此人是谁。”
见他这样,萧楼炎干着急,“你这人怎么不急不躁的,此人正是你宫中宠妃陆知允,听说她颇有几分莫雨的姿色,你是被蒙蔽了双眼还是怎样。”
“那个,”离枭笑,“其实这个女人是凤国奸细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而且那些谣言是我故意散步出去的,他派来的人都已在我的掌控下,我让他们得到的消息,也都是我故意做出来的假象,这个你不必担心。”
萧楼炎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还是一事,巫马江为了表示他们凤国与我离国合作的诚意,还将安插在你辰国朝中的大臣给我拟了一份名单,不知道你需要还是不需要。”
离枭将手中杯盏捏紧,“我还是大意了,一直把重心放在后宫里,却没想到朝中也有他们的人,你把名单给我,我自己清理门户。”
萧楼炎明了,自袖中取出一封书涵,那是一封来自凤国老君主手笔的合作书,里面不光叙述了各种迹象表明辰国有多昏庸,是两国起兵的好时机,那老君主精明得很,虽说是给萧楼炎一份名单,名单上却只有寥寥三人而已,显然是留有后手的。
离枭将那书涵收下,放入袖中。
萧楼炎见正事谈完,说起了题外话,“既然说到后宫,”他顿了顿,“莫雨现在可好。”
知晓他对雨儿一直都走着一份心思,离枭还是实话实说,黯然道:“其实雨儿失踪后,还没找到。”
“什么,”萧楼炎蹭的从位置上站起来,“离枭,你就是这么保护她的。”
离枭面上没什么神色,星眸微闭,“是我没有照顾好雨儿。”
见他这副绝望的神色,萧楼炎觉得心中有些东西在塌陷,“你实话跟我说,她离开多久了?”
离枭叹息一声,“已有大半年。”
萧楼炎无力的坐下,已经不想再说什么,本来他以为莫雨是死了的,那次离枭大办丧礼,结果不出几月,他又撤了灵堂,才写信给自己莫雨其实还尚在人间,只是没想到,离枭也只是有她的消息而已,并不是已经找回来了。
两人静静对坐着,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离枭自宫外回来之后,径直回了御书房,将那密涵上的名单抄录下来,离枭大致推算了一番平时里与这些大臣往来密切之人,竟有几位皆是朝中重臣,现在没有分辨依据就盲目处理的话,恐朝廷的损失会更多,想到这里,离枭自己重新拟定了一份名单,将那书涵插入古籍的书页里,他回到了密室中。
暗卫的作用就是不管何时何地,只要主人需要你,你都会立刻出现。
秋邈早就候在那里,离枭将手中的名单递给他,“密切关注这几个人,只要与名单为首这三人密会,立即格杀无须回报。”
秋邈抬头,“陛下,这些人中可有朝中重臣。”
离枭道:“正是因为他们身居高位,朕才要格外小心,记住,灭口之后不要留下行踪,让外人以为是江湖势力最好。”
秋邈拱手道:“属下明白。”
晚膳依旧是离枭陪着陆知允吃的,她最近肚子又大了一些,人也娇气不少,经常向离枭撒娇,离枭虽然不悦,但想到大事即将一触即发,也就忍了。
“陛下,您尝尝这松花鱼,御膳房的新菜,臣妾近日研究了一下食谱,说是吃鱼明目,对臣妾腹中皇儿是极好的。”陆知允捏了筷子给离枭夹了一块鱼肉,细嫩如豆腐,表面却是一层脆脆的鱼皮,确实美味。
离枭将鱼肉吃下,勉强弯了弯嘴角,“还是爱妃多吃些吧,既然是对皇儿好的东西。”
见离枭关心自己,陆知允喜不自胜,放眼这后宫,现在还有谁的地位能超过她陆知允,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飘飘然,觉得自己仿佛离心中的那个位置又近了一步。
两人用完晚膳后照常去御花园散步,意外的是遇到了白妃,她依旧是那副病殃殃的样子,礼貌谦让,温婉如玉。
“臣妾给陛下,给淑妃娘娘请安。”
离枭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白素婷了,自那次莫名其妙的连累她被贬之后,她好像忽然就自视线中消失,也是,即使她出现过,照她那个不争不抢的样子,也难以引人注目。
见白素婷一直在咳嗽,离枭不忍,上前关爱几句,“爱妃的病,多久了?”
白素婷许久没有得到离枭的青睐,一时之间慌了手脚,连忙跪下,却是难以掩盖的喜悦,“回陛下,自数月前便如此了,臣妾一直都是这样弱的身子,给陛下遭晦气了。”
宫中每个女人都在察言观色中度日,看见她这副卑微的样子,离枭不禁生出几分怜悯之情,“起来吧,来人,即日起,白淑妃恢复贵妃的身份,搬回采荷宫,爱妃你也好好保重身体。”
白素婷微笑得恰到好处,起身盈盈一拜,“臣妾多谢陛下垂怜。”
陆知允在背后,脸色难看却不好说些什么,这样一来,本身比自己位份高的白素婷,现在又回到了妃位上,以后待她的孩子出世,还得去给她请安,想到这里,陆知允便觉得愤愤不平,赏花的兴致也都被一扫而空。
“陛下,臣妾感觉肚子忽然有些不舒服,咱们还是先回宫吧。”陆知允忽然往身旁花丛一歪,一副要晕倒的样子。
离枭连忙上前一步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怎么了,可有哪里不适。”
陆知允借势依偎在他怀中,眼睛却是看着白素婷的反应的,“没什么,可能是今日晚膳吃得过于荤腥,臣妾此刻觉得腹中有些难受。”
见陆知允那副装腔作势的样子,白素婷在心里嗤笑,一介江湖,来宫中数月才学会自称本宫,自称臣妾,之前可是一直都是我我我的叫,丢了许多人,也没人提醒过她,现在反倒学会了东施效颦,要知道,若论起这端庄大方,宫中可没人拼得过她白素婷。
她向前一步,轻轻一拜,露出体谅的微笑,“陛下,既然姐姐累了,臣妾就先告退了,还望姐姐保重身体。”
她这保重身体四个字力度拿捏得恰到好处,听到有心人的耳朵里,便觉得那是一种莫名的讽刺,陆知允气极,这个女人真是可恶,之前还每天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现在借势回归贵妃之位,便学会开始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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