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烟笑靥如花,侃侃道来,“你家娘娘事先便与本小姐约好,今日这个时辰,让本小姐过来与她一同商量小皇子的衣裳。”
淑华面露迟疑,她自是知晓阮云烟此言定是胡扯,可该如何让她离开却又不遭到阮云烟的嫉恨实在是一个难题。
毕竟阮云烟可并不是可以轻易得罪之人,尽管她背后的靠山是皇后娘娘,可谁能保证,皇后娘娘会为了她与阮姑娘正面为敌?
她淑华虽是表面风光,得皇后信任,可说到底,终究是个奴才罢了。
可若她就这般放任阮云烟进去,莫说是皇后娘娘知晓后是否寒心,怕是皇上知道了也定然不会绕过她。淑华可是听闻,皇上为了确保皇后娘娘的安危,在这凤鸣宫安插了暗卫,暗卫会时刻向皇上汇报凤鸣宫所发生之事。
再三权衡之下,淑华终是咬了咬牙道:“还请阮姑娘大发慈悲,莫要为难奴婢,如今娘娘正在休息,若是打搅了娘娘歇息,只怕皇上要摘了奴婢的脑袋。”言下之意,便是这凤鸣宫最终的靠山是皇上,皇上深爱着她们家娘娘,若是阮云烟足够聪慧,必然能听出淑华这番言外之意。
阮云烟自然非愚钝之辈,可即便是听出了淑华的暗示又如何,阮云烟此番前来,早已是打定了心思必然要闯入这凤鸣宫一探究竟,即便是师兄知晓此事怪罪她,她也是无话可说。
阮云烟一把将淑华踹开,淑华亦是借机趴伏在地上,捂着胸口一阵喘息,阮云烟狗唇冷笑,心下暗道这婢女好生无用,随后便吩咐慧儿将淑华看着,莫要让她前去通风报信。
阮云烟推门而入,越过屏风,一眼便瞧见床幔后依稀躺着一女子。
阮云烟来至塌前,扣着莫雨的肩膀推了推,待那塌上的人儿半梦半醒之际便嘲笑道:“你倒是怪得很,儿子都死了,竟然还睡得如此心安理得,倒是让我开了眼界。”
此言一出,那躺在榻上本是昏昏欲睡的人猛地睁开眸子,桃花眸射出一道寒芒,惊得阮云烟心下咯噔一跳。
“你说什么?阮云烟你若胆敢这般胡言乱语,信不信本宫现下便要了你的命。”莫雨顿时化身为展露利爪的猛虎,正欲向敌人发起进攻。
孩子便是母亲心中最后一道防线,更汪伦莫雨如此在意那怀胎十月的小皇子,如今阮云烟却当着她的面这般诅咒她的孩子,莫雨如何能不怒?
阮云烟虽心下发颤,可面上却故作若无其事,“云烟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皇后娘娘何须这般动怒。”见莫雨一脸茫然,阮云烟便越发断定心下猜测,莫雨估摸着还不知此事。
如此想着,阮云烟心下便更是嫉恨,师兄究竟为了这女子做到何等地步,连这般要紧之事都选择螨下,不惜大费周章,难道他不知,这种事情瞒得了初一瞒不了十五?
不,离枭自然知晓,因此唯一的解释便是,他宁可在日后遭到莫雨的怨恨,也绝不让她在生产后身子虚弱的时候收到这般沉重的打击。
离枭的体贴,阮云烟怎能不恨,眼睁睁瞧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为另一个女人关心备至,思虑周全,软云烟的心便如刀绞般。
莫雨一脸茫然地瞧着她,实话实说?
今日之事着实有些令人费解,她本是好好地睡在床上,却不料一醒来便见着了不该出现在凤鸣宫的阮云烟,且听了一番莫名奇怪的话。
她的儿子死了,她却还有闲心在此睡觉?
莫雨心下一颤,这一念头刚一闪现脑海便被莫雨即刻否认。
阮云烟心思叵测,此番定又是她另一番诡计,莫雨劝着自己莫要信了他的话。
“本宫的儿子是死是活本宫尚且不知,你阮云烟怎会知晓?这偌大的凤鸣宫便只有你这么一个外人,如此说来,若小皇子当真出了意外,便是你所为了?”莫雨似笑非笑,眼中满是挑衅。
阮云烟微征,不料莫雨竟有着如此强大的自控能力,若是一般人听到自己的儿子兴许有性命之虞,不该是惊慌失措,大脑空白……
刹那间的惊讶后,阮云烟便即刻想好了应对法子,她颇为自信的微仰下颚,言辞笃定,“皇后所生的小皇子一出生便没了气,如此重大之事,身为娘亲的皇后竟是不知,云烟可真是佩服皇后娘娘您比铁还要硬上几分的心呐。”
阮云烟这一刻,心下越发笃定,离枭以及这凤鸣宫上下,必然是将此事瞒了下来。
不出阮云烟所料,站在塌边的女人腿脚一软,竟是生生跌坐在塌上,她眸露惊愕,声线都透着几分颤抖,“你胡说。”
“若是云烟不曾料错,想来皇后娘娘生完小皇子后便不曾见过他,若是皇后不信的话,大可去验证一番,你便让你的贴身婢女带你去瞧瞧小皇子,若是她不肯,一切便也就昭然若揭。”阮云烟睿智一笑,试图彻底击垮莫雨心里那最后一道防线。
莫雨自是不会忘记,她本是醒来那一刻便想着见小皇子,可灵芝她……
仔细回忆当时灵芝的反应,她确实是以诸多缘由推脱,即便是到了后来,离枭前来亦是如此。
可,离枭口口声声说绝不会骗她……
脑子乱成一团的莫雨已无暇再去思虑,她转身便朝着殿外走去,然,走到一半,脚步一滞,然下一秒后,她又迈起步伐,来至殿外拉着淑华便问道:“带我去见小皇子。”
淑华面色一白,“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心下暗道莫非那阮姑娘私底下对娘娘说了不该说的事儿?
莫雨见她目光闪躲,心下肯定心下想法,嘴角微微上扬起一抹自嘲,沉声道:“你实话告诉本宫,小皇子是不是出生便没了气息?”
淑华美眸圆睁,随即跪在地上,娇躯轻颤,她从未见过这般严厉的皇后,她近身伺候过莫雨一段时日,印象之中,她似乎从来便是随和淡漠,极少动怒。
“娘娘恕罪。”淑华只得请罪,她知道事到如今,此事已是再不能瞒下去。
如今,她只得一门心思寄托在皇上身上,先前她嘱咐凤鸣宫一宫女从后院离开前去养心殿通报皇上,估摸着以皇上对娘娘的重视,不过多久便会到来。
莫雨见淑华跪在地上,越发盛怒,低吼道:“带本宫去!”
淑华更是傻了,那小皇子她也不过就见过一面,之后去了何处,她便是不得而知。
正当淑华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道低沉醇厚的男声传来,透着浓重忧虑,“雨儿。”
离枭迈着大步而来,生怕耽搁一分一秒,他来至莫雨身侧,钳住她的藕臂,“你这是怎么?”心莫名有些慌张。
莫雨轻抬眼睑,眼中的血丝叫离枭一惊。
“皇上,你带我去看看小皇子可好?”莫雨扯着离枭的宽大的袖袍,小心翼翼地问,桃花眸闪烁着希冀眸光。
小手揪得极紧,神色满是楚楚,绝望中透着一丝希冀,好似坠入深海之中的人,紧紧抠着最后一块浮木。
离枭只觉心里头如万根针扎一般,难受得紧,他恨不得即刻应下莫雨的祈求,可他知道,他不能,若是叫莫雨晓得真相,非得崩溃。
“先前不是与你约好,待你身子好全了后,咱们便一同去看望小皇子。”轻轻别起她额前一缕散落发丝,声音轻柔如水,叫那跪在地上的淑华亦是不由得抬眼多看几分。
宫中人人知晓,皇上年少登基,早些时候被摄政王压制着,长久下来便养成这等喜怒无常,冷酷残暴的性子,可淑华不曾想,自己竟有一日,能瞧见皇上如此与众不同的一面,可想而知,皇上是何等看中皇后。
“皇上究竟要瞒我瞒到何时?”脱口而出的声音冷若浮冰。
离枭心下咯噔一跳,只觉心沉到了谷底。
余光瞥见跪在一旁的淑华,神色一凛,好似借机转移话题般,“你说的?”
淑华娇躯一颤,忙叩头道:“还请皇上明察,奴婢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对皇后娘娘胡言乱语啊。”
莫雨上前揪着离枭的袖袍,质问道:“你倒是说啊,是否真如阮云烟所言,小皇子出生后便没了气息?”
离枭面色一凛,双拳紧握,“阮云烟?是她!”
莫雨宛若断了线的风筝,松开锦缎后便步步后退,险些栽倒,好在淑华及时接着她,才避免她跌坐在地。
离枭忙快步走至她身侧,垂着手不知该做些什么,只是怔怔的望着面色惨白的莫雨。
莫雨抬起失力的手,握住离枭的衣袂,桃花眸已是散失往日光华,“带我去,哪怕是冰冷的尸体。”
那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可她至今还未瞧上一眼,便是离世的消息亦是旁人告知,她这母后做得如此失败。
离枭自知再无法瞒下,瞧着她裸着足,便伸手将其拦腰横抱,大步朝着宝华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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