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深深叹息一声,他心里一直在担忧她身上所中的传闻中的秘术,只要一想到此事,就觉得这坐拥大好江山的帝位,竟一丝作用都没有,修长手指在宽大袖下渐渐捏紧。
莫雨一丝都没有察觉,听到离枭这么说,她心里很温暖,从来没有人能感受到她的内心,她的外刚从来都不是她愿意的。
将头靠在他胸前,享受着这片刻的温馨,最近经历了这么多事,两人也没有好好在一起待过,回想起曾经一些细枝末节却让人心暖的日子,她觉得甚是眷恋。
“陛下…”
“嗯?”
两人倚靠在一起,好似殿外的一切已经无需再管,难得片刻安宁。
“咱们有多久没有去御花园赏花了,”莫雨凤眸轻抬,似是有些娇嗔的模样。
离枭把她视作是在撒娇,“怎样,雨儿可是在埋怨朕没有把时间拿出来陪你。”
莫雨故意把头偏到一边,假意生气,“想想大殿里的大臣也真真是无中生有,明明皇上成天忙着政务,竟还说是臣妾妖媚惑主。”
知道她是玩笑话,但离枭还是有些认真,想着,当初就是因为大臣们的荐言,把雨儿逼得离宫的地步,现如今,谁再敢多费口舌也休怪他无情。
宠溺的摸摸她的秀发,离枭温柔一笑,“那,既然皇后承担了这个罪名,不做做妖媚惑主的事儿岂不是很亏。”
“好啊,”莫雨笑得花枝乱颤,离枭也是难得的幽默,“既然皇上都开恩特许了,那今夜就别走了吧。”
“何止是今日,”替她把一头青丝梳理柔顺,离枭注视着她的琉璃瞳里仿佛又吸人的魔力,看着她,认真道,“今日之后的每一日,朕都在凤鸣宫陪着你。”
莫雨懒得和离枭继续贫,推开他连说自己饿了。
“嗯?饿了?是哪张小嘴,说出来朕好精准投食,”捏住她的下巴就是一顿黄腔。
羞得莫雨连连窜逃,两人在偌大又空无一人的宫殿里你追我赶,开心得好似脱离了身份的一对平凡夫妻。
灵芝蹲坐在大殿外的门槛上,也是打心底替自家娘娘开心,若不是一路陪她风里雨里走过来,真的不敢相信,从当初在冷宫被欺凌的颠沛流离,到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地步,娘娘到底经历了多少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好在,一切都风平浪静了。
午后的御花园没有了烈日炎炎,微风轻拂面,也是好不惬意。
凤鸣宫内,绿植亭亭,荷花正艳。
莫雨醒来以后发现离枭已不在枕边,一时间有些怅然若失。
“灵芝?”她掀开被子起身,竟觉得浑身乏力,这个离枭,也不知道轻点。
“娘娘有何吩咐,”这时灵芝自殿外进来,手上端着的红木盘里是一杯新茶。
莫雨确实是有些口干舌燥了,接过来轻抿一口,问灵芝:“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申时了。”灵芝小心接回莫雨喝过的茶杯,放到桌上以后来服侍她穿衣。
绸质的大红衣袍衬得莫雨肤白盛雪,纤纤玉指自宽大袍袖中出来,撩得人着实心痒。
“娘娘先坐下,灵芝来为您束发。”
莫雨有些慵懒的坐到梳妆台前,确实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
忽然,清脆的一声响,莫雨双眉顿时拧了起来,“怎的如此不小心。”
原来是灵芝将要帮莫雨束发的发簪掉到了地上,莫雨有些疑惑,灵芝跟了她那么久,从来都是小心谨慎,这一向是怎么了。
“娘娘…”灵芝带着哭腔扑到地上,“娘娘,您的头发…”
莫雨的眉心皱了起来,头发怎么了?
将头偏转到另一边,铜镜里,依然是那个美丽得不可方物的自己,只是,一头青丝里,却有一小撮,俨然那是一撮白发!
这是什么情况,离天附体了?
“娘娘您别恼,奴婢这就去通知陛下。”灵芝说罢爬起来就要走。
“等等!”莫雨的眼睛还是盯着那股白发,除了担忧会扩散满头,还怕离枭过于在意。“不能告诉陛下,最近他已经为了这后宫的事情十分头疼了,咱们凤鸣宫不能再给他添乱。”
“可是娘娘…”
“闭嘴,跟了本宫这么久,还没有学会什么叫冷静吗,如果没有,那么现在就去院子里浇一盆冷水清醒清醒!”怕他会担心,还是不要小题大做了。
灵芝面色忧愁,但见莫雨如此坚决,也无法反驳什么,只得跪地一拜,“奴婢知错了。”
莫雨面色冷下去,自己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挽发,不能让他看到,他最喜欢自己的头发,即使要把自己伪装起来,也不能让他看到。
辰乾殿,
此时,离枭还全然不知凤鸣宫内所发生的事情,一心扑到因为下午的温存而耽误的朝政,这堆积成山的奏折,此时批阅起来,竟然也十分快速。
不多时,殿外进来一人,是离枭派出去寻找讯息的探子,身着黑子,跪在殿下的身影也是笔挺的。
“可是有什么消息?”
离枭低着头继续批阅奏折,没有抬眼。
那人恭敬行礼,“回陛下,根据出去打探消息的兄弟们回报,找到了。”
“找到了?何处?”离枭将狼毫毛笔搁到砚台边,此时他已经无心批阅,一想到那秘术一直在莫雨体内,随时可能威胁到她的性命,他心里就万分焦急。
“回陛下,逍遥门,奉天。”
提起来的心又沉了下去,奉天这个人,他知道,并且是印象十分深刻。
当年,逍遥门还尚未隐世,逍遥门也并非只有他奉天掌教一人,当时的逍遥门也是教徒众多,在江湖也有响当当的名号,也上了门派排行榜,但,当时教内有节外生枝者,惹上的又是朝廷官员的人命官司,离枭曾派人去交涉过,江湖中人,性格暴烈。
外交未果,下令,屠之。
当时如日中天的逍遥门,一夜之间,只剩下掌教一人,他以一敌了百,合教上下,却没有留下来一个活口。
所以说,他离枭,此时想要奉天来为自己办事,怎么可能呢,他们可是有着屠教的血海深仇的两个人。
离枭感觉到额头太阳穴是突突的跳,他皱着眉揉了揉,问下边依然跪着的探子,“没有别的办法吗?”
“回陛下,天机老人当年其实,并非只收了陛下和离帝还有阮云烟姑娘为徒。”他依旧恭敬,语速却平和起来,这是这几天他们打探到的消息。
很让人意外,天机老人向来只收帝王为徒,怎的还在乡野秘密收了一个徒弟。
“你的意思是说,奉天也是师父的弟子,所以,师父下的毒,只有他能解。”离枭很不解,身为帝王的他和萧楼炎都没有得到天机老人的真传,怎的还被一乡野弟子继承了全部衣钵,那人一不是帝王,二没有大作为,这么些年来也只是守着那空无一人的逍遥门,四处游山玩水而已。
“兄弟们是这么说的。”这些话其实都是罗网的首领说的,其他的事情,他一概不知,他只是个传话者,又怎么有资格知道其中内情。
离枭思索了一番,又将砚台上的毛笔拿起,“你先下去吧。”
“陛下,”探子疑惑,“您不下命令吗?”此时既然已经打探到何人能解皇后娘娘身上所中秘术,不是应该直接下令将人带回吗。
离枭摆摆手,“容朕再想想。”
先不说直接派人去抓奉天能不能打得过他,,再者,就冲着离枭和他的旧怨,奉天也不会真心实意的给莫雨治疗,到时,受伤的不只是莫雨,一并还有他身为天子皇帝的自尊心。
是夜,
漆黑的夜空已经被染上一层灰蒙蒙的雾,让路上的行人看不清来路。
莫雨推开窗棂,向外望去,竟也是什么都瞧不见,只有一片黑雾茫茫。
“娘娘,晚膳已经准备好了,照这天色陛下应该也不会过来了,奴婢还是先服侍您用膳吧。”
灵芝站在一旁,满脸担忧,从下午开始皇后娘娘脸上就一直愁云惨淡的,这时外面又起了夜雾,着实让人心烦。
莫雨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梳起来的发束,“再等等吧,平日里他这时候就该来了。”
灵芝默不作声的陪在身边,两人就看着那除了一片漆黑便什么也看不清的窗外,望了许久。
仿佛被什么凝固了似的,漆黑的夜空陷入一种令人心慌的宁静,宫里少有此景,便更叫人心中不安。
渐渐的,有什么由远及近,那是一团明黄的混沌,近了近了,莫雨这才分辨出来那是离枭手下宫人打着的灯笼。
“皇上驾到~”
一阵尖锐的通报声划破命令,平时里觉得刺耳的声音在此刻仿佛是最令人欣喜的消息。
莫雨连忙站起来,她就知道他不会说话不算数,“快快,灵芝,吩咐厨房将热菜端上来。”
灵芝会心一笑,“好嘞!”
两人在殿门口相拥,莫雨抿了许久的红唇终于露出一抹微笑。
离枭爱怜的抚摸着她的头,“怎么不进去等,外面更深露重的,该生病了。”
“我以为太晚你不会来了。”像是抱怨,实则是因为等了太久,终于盼来时,又有些矫情。
离枭伸手搂住她,笑道:“朕怎会让大臣们错失参皇后妖言惑众的良机呢。”
“就你会贫。”
两人亲昵的搂着进入到内殿去,扑面而来的是一桌子菜肴的香气,灵芝站在一旁招呼小宫女们摆盘的位置。
离枭心里暖暖的,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忙碌了一天,回到家中,你的妻子已经侍弄好了菜肴待你归来。
两人对坐在一起,烛光中,身着红袍的莫雨仿佛仙子下凡。
这时离枭才发现,昔日莫雨怕麻烦,从来不会梳发髻,一般都是随手束了,然后插上簪子,怎么今天梳理得如此得体。
“爱妃今夜好美。”他又伸手摸向她的头,却不想被莫雨巧妙躲开。
莫雨挤出一个微笑,“刚梳好的发髻你不要摸乱了,再者,本宫这样不美吗?”
“美。”是打心底里说出来的美,若是说平时的莫雨是一种少女的美感的话,那梳着发髻的莫雨就平添了一丝成熟,特别是衬着这红衣,领口处又露出她性感的锁骨,真的很美。
夜深了,宫女们吹熄了内殿里的蜡烛,只留下莫雨寝殿里的些许亮光。
离枭有力的臂膀抱着莫雨走进来,脚步声声,敲在莫雨的心上,此时她竟然有些紧张,两人夫妻之实也有些年月了,但每次被他抱在怀里,她却总是些许忐忑。
平时都是他帮她宽衣,今天,莫雨却不让,“你先把蜡烛吹灭了。”她对着离枭命令。
他还以为莫雨是想玩点什么新鲜感,也就依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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