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酒足饭饱,这透着露气的草地开始湿润起来,莫雨抱着已经睡起来的小念转了个身子,生怕那火堆灼伤了他小小的脸。
“这天天吃肉可不行,咱们得种点菜什么的,”莫雨开始担心起荤素搭配来。
奉天接了话茬子,“正好,明日我让师父来,带些蔬菜种子,还有谷物什么的。”
这次莫雨没有说什么,既然已经决定远离那些尘世中的事情,心中的戾气大概也应该放下了。
夜深,离枭见莫雨已经抱着小念睡着了,他关上小木屋的门,拉紧身上的披风,朝离天之境的另一边走去。
这里四季并存,而奉天要去的那个地方,是整个离天之境的最中央,他要经过那片雪山,也要经过蚊虫密布的酷暑之地。
举着火把走了许久,终于有一些光芒自远处透出来,那光芒来自一面镜子般的湖泊,只见奉天伸了手,口中默念着什么,双手用力下压,那湖泊就忽然暗了下来,銆砜辰的脸就出现在他面前。
“师父,”奉天向他行礼。
銆砜辰的脸色看起来十分疲惫,“她在那边过得可好?”
奉天摇摇头,“刚来肯定是不习惯的,这里又缺少很多东西,需要师父你来一趟。”
听他说需要自己去,銆砜辰又惊又喜,“离天之境怎的是那么轻易能进去的?你说,我要去何处寻你那日的铜镜之门。”
“师父,离天之境只有我才能打开,你只需要等到日出时刻去最接近太阳的地方,我就可以将你传唤进来。”奉天慢慢道。
銆砜辰点点头,“懂了,说罢,需要什么,为师给你们将整个四方楼都搬进来。”
奉天不语,两人就隔着这虚无的时空相视而笑起来。
秋邈的归来是离枭万万没有想到的,他也是疑惑,为何最近他都没有给自己传递梧州那边的消息,现在人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陛下,”秋邈甩了披风跪在他面前,风尘仆仆的模样。
离枭走过去,“不必多礼,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秋邈附在他耳边,有些防备看着案旁的陆知允,低语道:“陛下,找一处僻静的地方,属下再与您细说。”
离枭点点头,面无表情的回头对陆知允说,“爱妃先回去吧,用过午膳朕再去找你。”
陆知允从没见过离枭这副模样,虽然心存疑惑,却不敢问他,只得先行告退。
周身的人已经如数遣退,离枭带着秋邈回了密室。
“好了,现在无人,你可以说了,发生了什么,你竟然现在回来了?”离枭满腔的疑惑需要他来解答。
秋邈跪在他面前,“回陛下,自属下那日给您传书说不光找到小皇子和奉天,还发现了皇后的踪迹以后,属下日日都派人跟着他们。”
“然后呢,”离枭眉头紧锁。
“陛下猜的没有错,奉天一直都受着那四方楼的保护,銆砜辰,可能与他有些某些不同寻常的关系。”秋邈一一分析。
离枭点头,“这一点朕调查过了,他们是师徒关系。”
“难怪,”秋邈恍然大悟,“銆砜辰的人一直尽心尽力的保护着娘娘和皇子,只要是兄弟们能追到的地方,必有他加派的人手横加干涉,罗网是以快和隐匿为主的组织,没有办法和他们正面械斗,于是我们一直都没有打起来。”
“说了这么多,你们追了这么多天的皇后和皇子呢。”离枭没有办法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他只要听说有了莫雨的行踪,没有一刻内心不是焦急的。
秋邈垂了首,“属下惭愧,一直追到娘娘面前,也与她说了陛下您的衷肠,可是,娘娘并不想回来…”
“你说什么,”离枭的脸色沉痛起来,“她,不愿回来?”
“是,”秋邈语气仍是那般冷淡。“属下劝了许久,但是娘娘说,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再回到皇宫里来,这里,纷争太多。”
“这是什么话,”离枭拍了一下桌子,“有朕保他们母子,谁敢对他们图谋不轨。”
“这就不得而知了,”秋邈顿了顿,“到后来,属下正欲强行将皇后娘娘和皇子带回,谁知司天仪忽然拿出曾经天师用来为祸辰国的那面铜镜,那铜镜能变得极大,还发出盛光,属下再回头时,娘娘和皇子已经被司天仪拉进铜镜带走了。”
“等等,”离枭眼睛眯住,“你说那面铜镜可以变成一扇门是吗。”
“是的,”秋邈拱手,“属下也从来没见过这种妖法,一时之间,娘娘和皇子已经没了踪影,属下想,再和那銆砜辰斗下去也已经没有意义,属下要以陛下的利益为主,所以就带着梧州的弟兄们,回来了。”
离枭点头,“朕知道了,再有什么疑问朕会找你,先回去吧。”
“属下告退。”
铜镜,变大,光芒极盛。
离枭脑中的记忆一下子混乱起来,这个术法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和奉天既然师出同门,那天机老人一定会留一些线索在他们平时学的东西里。
想到这里,离枭连忙从密室出来,将案前的抽屉打开,一页一页的翻看天书。
如果说这个地方的存在,并不是实体,而是一种凌驾在一种时空上的载体,那天书上肯定是没有的,这天书,是天师的师祖撰写,与那上古术法相差的好几百年。
想到自己昨天去寻的那本古籍,离枭觉得自己昨日本来只是想去解答一些疑惑,却真真做了一件对事。
一刻都不能耽误的离枭,立刻从书柜上将这厚重的古籍搬出来,本来是打算慢慢看的,现在的情况却并不允许他等待半分。
从御书房出来以后,陆知允没有直接回怡芳殿,而是去了御花园,自己和那接头的小太监之前约的就是此处,此刻她才想起来将这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天书交给他。
候了半晌,有人自那假山后走出来,轻轻唤了一声娘娘,陆知允知道是他,匆匆走入那假山,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将天书塞到他怀中。
那小太监脸色并不好看,甚至有些不信任她,“怎么来得如此容易。”
陆知允没好气的,压低了声音,厉声说:“我娘和小弟都在你们手里,难道我还会偷一本假的不成。”
那小太监将书收入怀中,“暂且信你。”
陆知允正欲走,又被他拉住,“君主近日听说辰帝荒废朝政,和大臣们皆闹得不愉快,不知此事是真是假,还劳烦向你求证一番。”
“假的,”陆知允知道那些流言皆源于自己,“别人说什么你们都信,这只不过是流传,虽然陛下格外宠爱我,但是他日日忙碌的都是朝政,你别被那些表象给骗了。”
那小太监若有所思,收好天书匆匆离去了。
陆知允刚从假山中走出来,迎头就碰见了李婉清,两个有过恩怨的人如此碰面,肯定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给对方的。
“哟,也不知道这光天白日的,咱们这淑妃娘娘,钻进那假山里面干什么呢,”李婉清自那日在天机阁就极想教训她的,只是奈何这个女人一直在陛下面前晃来晃去没有机会,现在周身都无人,她的运气是太好了。
“就是就是,堂堂一位娘娘,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检点。”跟着李婉清的那个丫头十分会察言观色,见自家主子欺压陆知允,自己也跟着附和几句,表表忠心。
陆知允不愿和她们争执,即使自己今天在这里吃了亏,出去以后指不定从她们嘴里传出来又会变成怎样一种事实,她从二人身边绕过去,想走。
李婉清给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就立刻挡在了陆知允面前,色厉内荏的,“我们家娘娘同你说话呢,你怎的如此不懂规矩。”
陆知允没好气的白她一眼,“究竟是我不懂规矩还是你不懂规矩,真是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狗奴才。”
“你说我是狗!”那宫女气呼呼的,却是要动手,有自家主子在后面撑腰,她是完全不怕的。
陆知允是混过一段江湖的人,知道她要干什么,直接捏了那伸过来的手腕,顺着划到手肘,轻轻一扭,那宫女发出一声惨叫,竟是已经脱了臼。
“你!”李婉清虽然常年在宫中横行跋扈,却是没有见过这种敢动真格的人,一时之间她吓得声音有些发颤,“你这人怎么如此野蛮,竟将本宫的婢女胳膊打折!”
陆知允见她这副吓得不轻的样儿就知道这就是一只纸老虎,非得趁着今天吓吓她不可,否则这人就会以为自己好欺负。
“来啊,”陆知允向前进了一步,“我说了,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你别以为我不跟你计较就说明我好欺负,就你们这些细胳膊细腿的我一个人可以打十个。”
“你你你…你别过来,你再这样我就叫人了!”
彼时,小顺子匆匆自殿外进来,离枭头都没有抬,只冷声道:“出去。”
“陛下,”小顺子也是出于无奈,“奴才并非有意来打搅陛下,只是陆淑妃娘娘,和那清贵人,在御花园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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